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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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区二十多层而已,他跑向了安全通道。

    区区二十多层而已,左不过就是无尽的楼梯。

    燕岁这体格,爬到20楼的时候就喘地快死了。到了20楼立刻推开门去电梯间看一眼楼层,都得接着等,扭头继续爬楼梯。

    他有点慌,酒店安全通道的灯并不是声感,而是常亮。这些灯照得燕岁有些发晕,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过速的心跳是因为爬楼梯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慌张。

    很不合时宜地,燕岁疯狂地想起舒荷,许卿耀的母亲。

    舒荷是从多少楼跳下来的?

    燕岁不记得了。

    25楼,跑去电梯间。

    汀——

    “Wait!Please wait!”燕岁喊道。

    电梯里的人赶紧按着开门键,燕岁成功溜进去,向对方道谢。

    意外的是,电梯的楼层按钮上,42楼是亮着的。

    见燕岁进来没有按楼层,帮他按开门的女生问,“你也是去顶楼的Party吗?”

    “Party?”燕岁疑惑。

    女生点头,“Party,啤酒,烤肉,音乐,一直到凌晨两点。”

    汀——

    好热闹的天台。

    吉他和非洲鼓,低音提琴和手摇铃,一堆年轻人围着烤炉随意地跟着节奏轻轻摇摆,演奏的人们背后甚至还有一棵小小的圣诞树。

    景燃就在那圣诞树背后的围栏靠着,叼着烟。

    景燃也看见了他,然后招招手。

    “怎么找上来了?”景燃碾灭了烟。

    “透透气。”燕岁说。

    景燃观察了他片刻,“你不会是跑上来的吧?”

    “没有。”燕岁矢口否认。

    “汗还挂着呢。”景燃用拇指抹掉他额角的汗珠,“怎么,你以为我要跳楼啊?”

    “怎么可能。”燕岁瞪他,“我就是透透气,我想走了,过来叫你。”

    景燃故意换上审视的目光,“小撒谎精。”

    燕岁才不管,反正气势汹汹地和他对视。

    “六万英镑的酒不管了?”景燃问。

    “啊,怎么办,只能去你家喝你的了。”燕岁说。

    “可那是我老婆本。”

    “太遗憾了。”燕岁说,“你的老婆本没了。”

    乐队那边一首曲子结束了,他们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下一首。

    围栏距离Party那里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们在暗处,没有人看过来。燕岁也靠在围栏上,然后叹了口气,“好了,其实我……确实是有点担心你。”

    景燃扭过头朝下看了看,“我不会往下跳的,这楼跳下去甚至不是直接着地,中间还得撞好几个屋顶。”

    燕岁点点头。

    他自己也看了一眼,真的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落到一半被戳在哪个尖顶上。

    “还看。”景燃提醒他。

    燕岁站直回来,笑笑,“好吓人。”

    天台中间的乐队在唱《River》。

    “Don‘ run from me river……”*

    主唱的嗓音略有些沙哑,不知是唱得太久,还是他本身就有些烟嗓。

    燕岁拉着他又走远了些,那首《River》只回响在风里。

    燕岁把他拉到这里,是因为他看见这儿有个石墩。

    然后他面朝景燃,站在石墩上。

    天台的围栏高度大约到燕岁的肩膀,这么站上石墩后,燕岁的半个上身都高出了围栏。于是景燃条件反射地伸出胳膊扣住他腰。

    “你干嘛啊?下来。”景燃说。

    燕岁摇头,这个高度他可以俯视景燃,“景燃你哭过吗?”

    “什么?”

    燕岁:“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你哭过吗?”

    没有,自从确诊后,景燃没有时间停下来过。

    他有个极致冷静的兄长,钟溯几乎是第一时间带他去了最好的肿瘤医院,又去了综合排名第一的医院,见不同的专家,中医西医。

    放弃之后他去旅游,一直到现在。

    燕岁展开手臂,说:“来哥哥怀里哭一哭。”

    *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River》演唱:Charlie Puth-

    第28章 (二合一) 极光

    北纬66度33, 罗瓦涅米,圣诞老人村。

    那里是从10月开始就会下雪的地方。

    并且,正在经历长达一个月的极夜。

    那天晚上在酒店的天台, 景燃哭了挺久的。景燃哭的时候没什么动静,只流眼泪。他就抱着燕岁,把燕岁的连帽衫哭湿了一大半。

    夜色如墨,燕岁没有看他,只是拥着他-

    要说找个地方过圣诞, 还有哪里比罗瓦涅米更合适?

    所以布朗太太问他, 在罗瓦涅米有个客人想要定制一幅极光图的时候, 燕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飞机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降落, 原本在机场停留1小时后转机继续前往罗瓦涅米,可降落后方才15分钟,赫尔辛基骤降暴雪,航班不得不延误。

    两个人在机场逛了逛,圣诞将近, 游客很多。大家三五成群, 有些是全家旅游,老人孩子都在身边, 有些是新婚夫妻来芬兰看极光,因为他们拿着追逐极光的宣传单。

    机场商店里, 红红绿绿的灯串缠在货架上,店员穿圣诞老人毛绒的衣服,音响里唱着“Jingle bells”, 一切都非常融洽又和谐。

    除了外面的雪。它几乎是踩着歌曲的节奏在加快速度。

    俩人站在落地窗前一筹莫展, 燕岁说:“我去问问大概要延误到几点吧。”

    景燃嗯了声, 他感觉这雪不仅停不下来, 而且很有可能越下越大。

    果然,燕岁问完地勤人员回来,说:“可能要到明天晚上,因为现在是暴雪了。”

    景燃点点头,“那我们继续等吗?”

    燕岁不解,“不然呢?”

    景燃:“租个车开过去?有个租车行在外面。”

    从赫尔辛基到罗瓦涅米有800多公里,正常驾车10个小时左右。

    此时在人类社会规划里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虽然是极夜,但芬兰并不是完全没有光线。

    极夜的定义是“太阳不会出现在地平线以上”,但太阳的光亮依然会被云层反射,继而让这片土地是昏暗的,而不是黑暗的。

    燕岁看看大雪,再看看景燃。

    景燃以为他怕了,毕竟视线不好,又是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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