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点狙击: 15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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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佛像的头部,道:“是头动了。”

    苏鹤亭一愣,再看那庙中佛像,它的面部朝向果真变了。佛像原先是正面朝着他们的,此刻已经变成侧面对着他们。不仅如此,它本来阴郁的神情也变了,变成一半微笑,一半冷眉的吊诡脸。

    “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使用战争……”

    “刺啦刺啦”的广播声传出来,雨还在下,周围却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能够令人陷入平静的沉睡,远处好像有灯光——

    “我方与南线联盟即将展开深度合作,关于停滞区,我建议……皆大欢喜……每个人都能安全步入新时代……是的,我确定不会再有死亡……”

    广场上亮着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有专家正在畅谈南北联盟的未来,而雨在伞面上敲打出杂音。

    伞?

    哪里来的伞?

    谢枕书垂下眸,发现自己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里除了伞,还提着一只黑色皮箱。他似乎刚打了个盹儿,记不太清事情,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长椅附近站着许多人,都在等车,其中有个面容模糊的男人也打着伞,对谢枕书说:“末班车还有半个小时才来,长官,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谢枕书抬手,轻捏着眉心。半晌,答道:“我不喝。”

    他不喜欢喝咖啡,他喜欢——

    他喜欢什么来着?

    男人窘迫地挠头,说:“不好意思,我忘了您还在等人。”

    谢枕书撩起眼皮,重复道:“我在等人?”

    男人说:“您每天都在等他呀。”

    谢枕书没回答,过一会儿,他才道:“嗯。”

    他确实每天都在等人。

    雨让地面很潮湿,来来往往的行人裤腿都脏了,水洼里全是大小不一的涟漪。

    谢枕书看向车站旁的玻璃,上面有他的倒影,西装革履。他神情冷淡,却打着一把蓝底白花的伞。

    男人看谢枕书在端详雨伞,便笑说:“您很喜欢您爱人送的这把伞呢。”

    谢枕书道:“我什么?”

    男人答:“您爱人,我方便这么称呼吗?上次他来咱们队里……”

    谢枕书咬了下舌尖,“您爱人”这三个字在他心口滚了一圈又一圈,烫得他喉结微微滑动,感觉有点渴。

    他结婚了。

    谢枕书转过手,果然看见自己指间套着枚戒指,上面嵌着几只极小的黑色晶体,组成一个简易的猫形。

    男人絮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谢枕书偶尔会“嗯”一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戒指。

    伞很可爱,戒指也很可爱,由此可见,他的结婚对象是个无敌可爱的人。

    男人正说到训练场基建,谢枕书突然问:“我结婚多久了?”

    男人说:“我记得应该是两年吧。”

    谢枕书道:“嗯。”

    男人向另一头张望,说:“车来了。”

    公交车到站,大家有序上车。谢枕书起身,在伞下等了一会儿。车上没有司机,路人都已坐定,男人看了几次表,说:“要到点了,长官,您爱人说不定先到家了。他上回不是说吗?要是没等到……”

    公交车鸣了两次笛,催促还没有上车的人抓紧时间。谢枕书站到队伍最后,后面突然飞奔来一个人。

    “喂!”有人喊长官。

    谢枕书闻声转身,见对方异常灵敏,直接翻过长椅,踩着点撞进自己怀里。他索性单手捞住人,两步跨上公交车,车门正好“哧——”地关闭。

    车上人挤人,谢枕书一手握住吊把,看怀里的人冒出脑袋。

    苏鹤亭淋了雨,头发湿漉漉的。他拉高外套拉链,却不抓吊把,而是抓着谢枕书,说:“好险好险,差点把你跟丢,怎么这里也在下雨,搞得我衣服都湿透了。”

    谢枕书看着他不做声。

    苏鹤亭觉察到长官的注视,便拉着谢枕书的西装外套,仰身凑近些,跟他四目相对,说:“能听见我说话吗?长官,你还好吧?刚刚的佛像——”

    车摇起的人浪把两个人挤歪,谢枕书稳住身形,没太听清苏鹤亭的话,便垂下头,反问:“什么佛像?”

    苏鹤亭说:“刚才太监引出来的那尊佛像。”

    谢枕书道:“太监?”

    苏鹤亭为长官眼神里的困惑怔神,他喃喃:“喂喂……你不会吧……”

    这时有人经过,把他们推向一侧。谢枕书再次抬臂,捞过苏鹤亭,不让别人碰到。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以为苏鹤亭信佛。

    苏鹤亭跟谢枕书对视半晌,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微变,收起适才的客气,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坏意。他唇角微勾,说:“我明白了,你……嗯,我们这是去哪儿?”

    谢枕书自然而然地答道:“回家。”

    苏鹤亭说:“哦,我们都有家啦,不错不错,你住在我隔壁吗?”

    车正好停下,有人下车。谢枕书松开吊把,把手掌盖到苏鹤亭的脑门上。

    苏鹤亭纳闷地说:“你干吗?”

    谢枕书道:“测体温。”

    苏鹤亭说:“嗯?”

    谢枕书盯着他,淡淡道:“看你忘记,我不住你隔壁,我跟你住在一起。”

    苏鹤亭一口气没接上,埋头一阵咳。好在他反应极快,说:“还有这种好事情?咳、咳!我是你什么人啊?”

    谢枕书道:“终身伴侣。”

    苏鹤亭咳完再抬头,脸上有潮红,却不知道是咳的还是闷的,总之那张好看的脸上神采飞扬,像是遇见好玩的事情了。他郑重其事地点头,说:“是了,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在这里等我一起回家吗?”

    谢枕书道:“嗯,每天。”

    他有问有答的样子逗笑了苏鹤亭,车又发动着,人比刚才少了很多,他们明明不用再挤,谢枕书圈着苏鹤亭的手臂却没有挪动分毫。

    到站的时候天早黑了,苏鹤亭跳下车,用手挡着雨。谢枕书一手提箱,一手撑伞,把他罩住。两个人并肩走一阵,苏鹤亭看前面的路灯一直延续到深处,说:“长官,事先申明,我不会做饭,我只会煮泡面。”

    伞很小,谢枕书提箱子的那只胳膊淋在雨里。他道:“我知道。”

    苏鹤亭说:“要不要我煮泡面给你吃?味道很不错哦。”

    谢枕书道:“要。”

    苏鹤亭突然伸手,把伞打正,说:“饭要一起吃,雨也要一起淋,不然怎么做伴侣呢?”

    他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又煞有其事地接了一句:“我应该在婚前说过吧?记不清了。啊,我们家好远,改天买辆代步的车,我车技很好的……”

    他省略自己开吐人的经历,越讲越神气。过了一会儿,他问:“干吗不理我?”

    谢枕书道:“在想事情。”

    苏鹤亭好奇:“想什么?”

    伞柄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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