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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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撑着坐了起来,仰头搂住他消瘦的肩,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与他紧紧相拥。

    思念入骨,语未言,泪先流。

    热意倏然自颊边滑落,我几乎要泣不成声,“胡说什么,不脏,多漂亮,你什么样孤都喜欢……”

    虞殊愣怔了一下,他慌乱地用还算洁净的中衣擦干净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我,替我拭去泪水,仔细地抚摸着我的面庞。

    他在确认我的身份。

    半晌,微凉的掌心落在了我的后颈上,像过往无数次亲密相触那样轻轻地捏了捏。

    我问他,“认出来了吗?”

    银丝散在我的颈侧,他低头伏在我肩上低声笑了起来,“认出来了,圣上,殊终于找到您了。”

    可他笑得实在太哽咽,我身上的衣衫又太薄,那饱含酸楚的泪滴都将布料浸透了,湿乎乎地贴在我的锁骨上。

    我想让他不要哭,张了张口,喉间却干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负心汉。”

    一句很轻很轻的责备飘落耳畔,水雾瞬间又糊住了我的双眼。

    是。

    是我失约负了他。

    在我被行客救走,于苜都安然沉睡的这几个月内,虞殊一刻未停,从边境冒着极寒,一路艰难颠簸寻至南海。他遇到国师之前,甚至连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他还是在找。

    他的双目近乎全盲,又是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辗转异乡,我难以想象他这一程是如何撑过来,又是如何躲避冰鬼的袭击,最终好端端站到我的面前的。

    我也不敢想。

    与他相拥时,我感受着他的胸腔跳动,贪恋着自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心中满是恐慌与后怕。

    “那个……”

    匆匆赶来的杜晓看着眼前这副场景,不用问也明白是我等的人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打断了我二人抱头痛哭的动作,“外面雨越下越大了,你们要不先跟着阿蓬一块回小屋去吧。”

    “金乌石,”我想起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急忙问道,“现在回去拿来得及吗?”

    杜晓指了指高处塔楼边那个大袋子,“放心,我都拿过来了,你俩赶紧回去擦擦身喝姜茶吧。”

    “多谢。”我十分感激。

    “谢什么,顺手的事,”杜晓道,“对了,苜都的空屋子还有几间,但都离我们那有点距离,你俩是要分开住,还是在小屋子里挤一挤?”

    虞殊默默地牵住了我的手,并略显强硬地挤开了指缝与我十指紧扣。

    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

    “我们住一块。”我说。

    掌心似乎被挠了挠,有点痒。

    看来虞殊对这安排很满意。

    杜晓点了点头,“那一会你去找阿嬷再要一套洗漱用具和干净衣物,杯子碗筷什么的也记得拿一份。”

    “好。”

    我谢过杜晓的提醒,牵着虞殊带他上了坡。跟在阿蓬后面沿着越发泥泞的田埂往回走去。

    匆匆忙忙跑往海边时,这路莫名叫人觉得格外的长,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心急如焚。可归家时,这路又显得尤其的短,我还没与他好好走一走呢,就到地了。

    眼看要进屋时,我提醒他抬脚,有门槛,虞殊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不走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殊风尘仆仆又泥水满身,进去会把屋子弄脏的。”

    “脏了擦洗干净便是。”我将他拽进了屋。

    许是为了省茅草,这儿的房檐都做得很窄,压根避不了雨。他受冻这么久,再这么干站着被雨淋下去,会伤寒的。

    虞殊拘谨地站在一边,我让他坐下歇一会,他也不愿意。

    我叹了口气,由他去了,“我找阿嬷拿东西,你且在屋里等我一会儿。”

    他抿了抿唇,似乎想说要与我同去,但思及自己看不清东西,他又什么都没说,只是颔首应了。

    阿蓬候在我们屋子门口没走,见我出来,便小声叫我,“宴哥,那个大美人是你的谁呀,心上人吗?”

    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之前我一直处于失忆状态,从来没提过自己叫什么,至今大家还在用“新醒的”一词来指代我。

    阿蓬怎么会知晓的?

    “那位说的呀,”小孩仰着头指了指屋内,道,“宴哥你晕过去的时候,大美人扑到你身边的速度可快了,还喊了你的名字,我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虞殊的小心思~

    虞殊:一条很会钓的鱼

    宴宴:一个宴请鱼的人

    这是他俩名字的由来hhh

    晚安!

    (最近学业压力大,虐点把自己写哭崩了,本周末不休息补一点更新)

    78   谎言乍破赴同浴

    我脸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听到大美人喊你的名字了。”阿蓬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虞殊早就知道了?

    我哑然,心中思绪繁杂, 不知该作何反应。

    拍了拍阿蓬的脑袋谢过他的提醒后, 我略带恍惚地去拿了东西, 又沉默地抱着它们返回了小屋内。

    家里,虞殊还保持着和我出门前一样的姿势,站在原地半分未动,听到木门开阖的声音,他微微侧过了头, 视线空洞地朝我望了过来。

    我没有出声,但他依然很快便弄清了进来的人是谁, 并对我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原本是有点想质问他的, 可一看到这张美若冠玉的俊秀容颜,看到那满鬓霜白, 我就说不出重话了。

    “圣上, 殊挡了您的路吗?”他感知到我站在对面一动不动,下意识便想要往旁边让开些。

    “没有, ”我叹了口气, 把他拽回来,纠正道, “别唤我圣上,也别用那些虚头巴脑的尊称了。按如今这情况, 咱们能不能回京都难说。”

    有国民才有君主, 天灾带走了太多生灵的性命, 我甚至开始怀疑, 此刻,朝廷还存不存在。

    虞殊颔首称是。

    瞧他那恭顺贤良的样子,不知为何,我莫名幻视了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问他,“你是从何时认出我的?”

    “你抱我的时候。”他说。

    面不改色底气十足地撒谎,这人还真是演技了得。

    我戳了戳他的脸颊,略带威胁道,“你知道的,我不爱听虚言,说实话。”

    虞殊抓住了我的手,眉眼含笑,煞是好看。他低声道,“殊对砚卿思之如狂,日日夜夜地念着,想着,故而从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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