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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逃玉奴》 50-60(第9/27页)
去的。”
池镜稍稍蹙眉,“老太太催她回家去做什么?”
“为她家里好像有意给她说亲的事。”丁柔放下针线道:“她从凤家出来,老太太原是有意替她张罗一门亲,谁知她爹娘也?像是在?给她议亲。老太太因看中她,想她长留在?府里,所以急着打发她回去问问他爹娘,要是他们那头还没定下,就由老太太这头做主?。”
“那她爹娘替她定下了么?”
丁柔仰头笑道:“就是叫她回去问问嚜。上回听她说起好像是看中了一户人?家,到底定没定下也?不知道。”
池镜原想问看中的谁家,转头想丁柔也?未必知道,因此捺住了没问,仍出门往史家去读书。这一日读书读得格外心不在?焉,史老侍读很是生气?,觉得他是恃才傲物。
吃了几句训斥出来,他仍思忖着玉漏议亲的事,想她爹娘的手脚倒快,才晓得她离了凤家,就马不停蹄地替她张罗起下家了。他们能替她寻什么人??还不是和她二?姐一样,寻一位有点家底的老爷,不信她肯答应。
想到这里又有些不急不躁,安稳地骑在?马上。叵奈不巧,一下在?东临大街上看见个熟悉的人?影,定神望去,正是那王西坡,就是烧他成灰池镜也?认得!
永攀登(〇八)
雨沥沥地斜撩在人家的院墙上, 一下映出条灰色的线,转眼又干了,直到那些线连起来,结成网。这时节不下雨就闷热, 一下雨又是?秋寒。西坡没打伞, 走?得急, 一时没留意到身旁几时走着个人, 睐了两?眼才认出是?池镜。
但池镜显然没认出他, 眼睛目空一切, 在雨中也走?得闲逸,雨水撩在他肩膀上也是?没所谓的神?气。到头来还是西坡先朝他打拱, “池三爷。”
池镜斜来一眼,上下看他一会,凝着眉笑了声,“你看着面熟。你认得我是谁?”
“听玉漏说过。”西坡含笑点头, 一脸不卑不亢的神?气,“连家三姑娘。上回?在他们家门上,我和三爷打过照面?。”
池镜想了一会, 勉强笑着点了下头, “噢, 是?你,的确是?见过——”
他继而向前走?着, 眼睛又望到前头去,脸色给雨水氤氲得苍白, 显得肃静凌厉。怨不得玉漏挑中了他, 西坡想,但凡女人都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不知道?玉漏有没有?
无论如何,她到底是?一门心思要嫁给他,成全她像是?西坡天然的使命,他从来见不得她窘迫,不得不帮她这个忙,因?此趁机搭讪,“玉漏说现今是?在贵府当?差?”
“是?在我们老太太跟前当?差。”池镜轻笑着点头,“她这两?日像是?告假归家了,你们是?邻居,就没瞧见她在家?”
“在家。”可巧走?到连家门前,院门紧闭,西坡顿了顿步,“三爷可要找她?”
“我找她做什么?”
池镜一笑便独自朝前走?了,倏然那雨陡地大起来,西坡眼皮稍一垂,赶上去请他,“天下着雨,三爷倘或不嫌,请到我家小坐,且等这雨停了再走?。”
如今王家不开肉铺了,院内清爽干净许多,再没那些晾肉的杆子,只院角树杈子上横着截竹竿挂着几件衣裳。许多青苔从地上的砖缝里拼命往外冒,像个绿线绘的棋盘。王家老两?口在正屋里逗孙子,一见有客临门,上下一照眼,以?为是?西坡为买卖上的事在外结交的贵人,慌得没处站,忙着瀹了壶茶抱着孙子让出屋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个人在八仙桌旁坐下,池镜在窗上望着他们躲进东屋里,明?知故问道?:“怎的不见尊夫人?”
“她病故了。”西坡勉强笑了笑。
“是?什么病?我上回?路过门前,看见她分?明?还很好。”
“痨症。”西坡给他倒了茶,又立起身来寻了把伞拿在手上,“三爷稍坐,我去去就来。”
随后池镜也立起身来,将这屋子细细打量。难怪玉漏分?明?和他有旧,又是?邻居,明?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最终却没能嫁给他。想必是?那连秀才因?常在富贵之?乡走?动,自命不凡,瞧不上西坡这样的,想凭着三个女儿?和权贵之?家攀上关系,即便那关系说出去并不光彩。
不过他这时倒想感激连秀才,要不是?他,玉漏也不会兜兜转转碰进他怀里来。
不一时西坡又回?来了,看见池镜在屋里闲转 ,笑着进门,“寒窑瓦舍,委屈三爷了。”
池镜笑着摇头,“你客气。”一时又抬腿在那长条凳上坐下,“你读过书?”
“唯读过几年。”
“为什么又不读了?”
西坡苦笑,“我们这等人家,若不能科考为官出头,长读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识得几个字,买卖上不做个睁眼瞎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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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握着茶盅却不吃茶,整个坐在这长条凳上也觉得不舒展,时时把腰杆抻一下,“何不去科考?”
“当?今世道?,也不是?考上了就能出头的。”
池镜点头认同,“是?这道?理。”
赶上玉漏走?到门前,听见了几句,看见他那张淡漠的笑脸,知道?他嘴上尽管是?认同人家的话?,心里头未必这样想,多半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这人天性冷漠,将来就是?做了官,也未必是?那诚心为平头百姓做主的父母官,他做得再好,也无非是?为他个人的政绩和名望!
她在门前稍作迟疑,微笑着捉裙进去,“听他说三爷在这里避雨,我特地赶来伺候。三爷是?从史家出来?怎的下雨还不套车?”
她说到“他”时,西坡已起身迎过来,“你怎么也不打伞?”
“就这么几步,懒得费事了。”她把两?袖的雨水相互弹弹,走?到八仙桌前。
池镜一只手扶在膝上,向门口半抻起腰背直望着他们双双走?过来,见他两?个很有点亲密态度,觉得十分?碍眼,却维持着笑脸,“出门时谁知道?要下雨,就没套车。”
玉漏一看他面?前的茶盅还是?满当?当?的,茶早凉了,他一口没动。她旋即嗔怪西坡一眼,“三爷从不吃这些茶,你该早去叫我。”说着由袖中摸出纸折的一小包茶来,拆开给两?人看看,“这是?人家送我爹的翠芽,比不上三爷常吃的,只好请三爷将就一回?。”
语毕走?去搬出茶炉子点上,往外头井里重提了壶水进来,又来收拾桌上的壶和盅。西坡些微仰着面?孔睇着她笑笑,“你私自拿你的爹的好茶,就不怕他骂?”
玉漏吐了下舌,扭头朝窗户上望望,“我爹这时又不在家,不知谁家做客去了。我背着我娘偷拿的。”说着朝池镜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敢跟我娘说三爷在这里,依她的性子,要知道?三爷在这里,忙不赢就要赶来迎待,怕三爷嫌烦。”
那窗户上糊的桐油纸,微风吹得簌簌的,雨斜打在上面?,不辞辛劳地终于将它打成了油黄的颜色。外头雨越下越大,池镜心想,是?走?不成了,像是?给绑在椅上的看客,仿佛家中开筵坐席,一双眼睛没处放,也只好放到戏台子上去,就是?再心不在焉,耳朵也能听进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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