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送玫瑰了: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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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卫恕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声音低低地问:“你那里怎么样?”

    潘望秋想了想,决定一句话带过这里的情况,他说:“咱们这里封了,你就别回来了。”

    “好。”潘望秋听卫恕答。

    两人沉默了一会,话筒里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最终还是卫恕打破了沉默:“你……”

    潘望秋等着卫恕继续往下说,没想到对方憋了半天,只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多说两句?我觉得好像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潘望秋觉得一阵好笑,他的声音不自觉染上了笑意:“我不知道说什么。”

    耳机里卫恕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仿佛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潘望秋因此无端红了耳根。

    卫恕说:“你还记得在初中的时候你会给我读诗吗?”

    卫恕和潘望秋交往的时候,卫恕和潘望秋的成绩是两个极端,潘望秋永远在成绩榜的最顶端;而卫恕的成绩则一直处于“吊车尾”,他的语文尤其是“重灾区”。

    他是体育特长生,中考可以直接进入重点高中,所以他并不担心没办法和潘望秋同一所高中。

    那个时候卫恕的语文老师都放弃了他,只有潘望秋不肯放弃。

    他俩待在一起的闲暇时间,潘望秋总会不紧不慢地读初中必备课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卫恕望着正襟危坐读课文的潘望秋道:“我觉得你很像在——”

    这一句果然吸引了潘望秋的注意力,他停止了朗读,侧头看卫恕。

    “跟我调情。”

    潘望秋气急,反手将课本扔了出去。

    卫恕装模作样地将脑袋躲开了个很小的幅度,被那本书结结实实地砸了一脸。

    他嘿嘿一笑,把书重新捡起来,走到潘望秋身边坐下,把书递给潘望秋:“不闹你了,你继续读吧,我一定好好听,争取多考几分。”

    当然也不是每次听潘望秋读课文都会有这种动态戏码,大多数时候潘望秋读着晦涩难懂的课文,卫恕听着听着就抛弃了爱人投入了周公的怀抱。

    后来,卫恕偷偷给潘望秋录了音,每到失眠就听上一段,往往有奇效。

    在他父亲去世后,很多个难熬的晚上,卫恕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的手机和电脑换过了几次,每每他都会将那些音频拷到新设备上;但不幸的是,大抵是音频对未能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感到不满,在一年前罢工了。

    那时卫恕以为那是上天在告诉他,他和潘望秋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那是上天在对他说——过去已经不重要了,你还能和这个人制造新的回忆。

    “记得。”潘望秋答。

    “可以再给我读一段吗?”卫恕问。

    “好。”

    潘望秋起身回了房间,从桌上的书立中抽出一本诗集。

    他回到客厅,端起放在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这才开口念道:“少年,少年你仍然青涩如初吗?在我已经很斑驳的时候。”

    潘望秋声音清冽,吐字仿佛落入玉盘的珍珠,每一声都让人心动。

    卫恕没忍住搜索了这首诗,是扎西拉姆·多多的《少年,少年》。他跟着潘望秋继续往下读:“少年,少年你依旧纯然不动吗?在我漂泊了很久之后。”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卫恕的说话速度快些,但他为了听起来更和谐,特地放慢了语速跟在潘望秋之后读,仿佛是对方的和声。

    潘望秋没理会卫恕的跟读,继续往下念:“少年,少年你还相信美好吗?当我游走在这世道的窄口。”

    读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诗人抛出的这个问题。

    这一句卫恕并没有跟读,他捕捉到潘望秋的停顿后,轻声问:“望秋,你还相信吗?”

    潘望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虽然经历了家庭的摧残,但一路走来也遇到了不少好人——

    初中时期的挚友江湛、高中时期不计较他古怪性格的同学、大学时期为他申请补助的老师,这些都是他灰色生活中的亮色,他也因为他们对世间的美好、真诚、善良都深信不疑。

    可从业以来遇到的这些事让他产生了一丝丝迟疑,他仍然相信,但已经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

    “我相信。”话筒另一边传来了卫恕的声音,“只要我还能遇到一个善良的人,我就愿意相信。”

    潘望秋想,他当时会同卫恕交往,看上的就是对方永远热血的少年气概,相隔多年,他想他仍旧会对这样的气质动心。

    他又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读。

    话筒中传来了衣服的摩擦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听着很像是潘望秋放了解压的白噪音作为bgm,卫恕想,这就是他和潘望秋相处时的底色吧。

    卫恕仿佛看到阳光通过客厅的窗子投了进来,潘望秋眯起眼睛靠坐在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手上捧着的书也沐浴了几束阳光,这让对方的眼睛微微眯起,呈现了平时所没有的慵懒栖息。

    那个少年仿佛如诗中所写永远不会老去,永远坐在阳光下等着他。

    这首诗被读到了最后一段,卫恕突兀地打断了对方:“望秋。”

    潘望秋停了停,等卫恕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让我来读吧。”

    料到潘望秋不会反对,卫恕笑着念:“而你,只需要穿着你的一身白衣,让阳光照进你。你要明媚地笑着,等我满身风尘地,回来认取。”

    不借着读诗的名头,卫恕想他一辈子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将话筒拿远,轻声说:“望秋,你要等着我。”

    *

    整座城市暂时只封了零星几个街道,因此对于黄码及居住在被封街道中员工的志愿者申请,电视台一律不予批准。

    潘望秋并不是真的想成为志愿者,他只不过认为,自己作为公民,就该履行公民的职责,既然没被选上,那他也乐得清闲。

    街道的封锁让潘望秋没能成为志愿者的同时也不再拥有跟采访任务的机会,于是他这两天“兢兢业业”地秉承着一个关于睡觉的人生信条——

    任何一个休假不睡懒觉都是对假期的不尊重。

    第三天,潘望秋还在睡梦中时,就听到客厅传来悉悉窣窣的声响,他以为房子里遭了老鼠或是贼,心里正想着这不速之客未免也太过嚣张,便顶着困意下了床,打算去看看情况。

    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烤面包的焦香,他似对来客是何人有所感知,径直走到了厨房。

    此时的卫恕正围着围裙在打豆浆,听见脚步声回过了头,对潘望秋嘿嘿笑说:“吵醒你了吧?这房子隔音也太差了。”

    感动裹住了潘望秋,他很想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抱住卫恕,可他觉得这太不像他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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