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兄长的遗产: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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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轱辘轱辘向前开,开到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开到天都湛蓝的地方。郝誉被军雌们放在幼崽堆里,认识他未来的“同期”。

    “这是达蒙。小达蒙是蜻蜓种的小雄虫哦。这位是梨,好吃的那个梨。小梨性格很好。誉誉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哦。”

    “这是优卡……这是亚萨……”

    “大家都要好好相处,不可以打架哦。”

    *

    疗养别墅外,仓皇脚步声传来,近乎是与新一轮日光同步踏入屋内,军雌们慌乱地寻找郝誉。

    他们将郝誉从睡梦里喊出来,确认他的安危。

    “郝誉阁下……优卡阁下去世了。”

    郝誉骤然惊醒,茫然看着军雌以及他们带来的噩耗。

    优卡死了?

    “发生什么事。”

    “他被他救出来的圈养雄虫们杀害了。该死的圈养雄虫们和寄生体联手杀害优卡阁下!”军雌狂吠道:“藏宝库的诅咒,还是来了。”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军雄优卡是第二期深入藏宝库, 并活着回来的存在。

    他是第二期任务中最早撤离藏宝库的军雄,也是带来最大收益的军雄。

    ——他从藏宝库中解救出大量还有自我意识的雄虫。其中便包括,他想要赞助和抚养的那位雄虫。

    “谁要他救我们的。”审问视频中, 还没成年的雄虫懵懂看向周围军雌, “我在藏宝库里生活得好好的, 是他毁了我的生活。他把尊贵的寄生体大人杀死了,他才是最该死的存在!”

    就在军雄们聚餐结束的晚上,优卡来到雄虫们身边,他摸索着来到自己决心抚养的未成年雄虫身边,小心翼翼说明自己的来意。

    为记录这一刻,他打开了录像。

    “我是你雌父的亲戚……我保证, 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优卡的声音游离在镜头之外, “孩子,我可以成为你的监护人吗?”

    “……”

    “我们有血缘关系。”优卡道:“你不用担心寄生体找上门。”

    昏暗夜灯下,未成年雄虫惺忪睡眼, 张开双手对优卡道:“您可以抱抱我吗?”

    优卡毫不犹豫地抱住这个孩子, 像怀抱稀世之宝一般怀抱住这个雄虫孩子——因取向问题,优卡没有自己的孩子。在未来, 他会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

    郝誉和军雌们观看优卡生前留下的最后影像。

    军雌道:“优卡阁下完全有机会逃离。寄生体从屋顶闯入时,他还有0.3秒的反应机会……优卡阁下的腿伤完全愈合了, 0.3秒是他正常的反应速度。他本来可以活下来。”

    郝誉道:“那个孩子抱住了他。”

    “是的。”

    那位未成年雄虫死死抱住优卡,和寄生体预谋,共同杀死了世上唯一疼爱他的存在。

    优卡被埋伏的寄生体从头劈成两半, 尸体被基因库收敛, 做实验用途。

    郝誉和亚萨谁都没有申请去看同僚的最后一幕, 他们也没有去审讯室面对那位愚蠢的圈养雄虫,没有对同伴的死亡发出哭嚎和哀悼。

    他们只是静静坐着。

    “签署遗体捐赠协议很有必要。”亚萨漫不经心道:“看, 死后基因库会帮我们收尸。”

    “谁知道基因库会做什么恶心事情。”郝誉重复道:“优卡还是心软。我早和他说过,圈养雄虫都得杀了,都杀了。”

    优卡一死,他带来的所有圈养雄虫都会被处理掉,军部和基因库会妥善安排每一个雄虫的作用。

    死,还是生不如死,都不是郝誉和亚萨关心的问题。

    他们沉寂片刻,交流寄生体最近的动向,问候彼此的身体,互相说保重。

    “抓紧时间把你家的雌虫也处理掉。”亚萨提醒道:“寄生体肯定会对他们下手。我没什么亲属,你不一样。”

    郝誉望着亚萨走出门,用手磅磅拍打他徒弟雅格的背。年轻军雄还有些没缓和过来,红着眼圈和师傅亚萨说话,被牵着,带到外面。

    处理。

    郝誉咀嚼这两个字,苦笑片刻,扒拉出什么位置坐下。他已经处理过一次自己的亲缘了:在他十岁前,雌父雄父还能通过军部来看看他。十几岁时,郝誉还能收到家里面寄来的信件和衣物吃食。等他二十岁时成年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一大家子的安全,断亲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这也是养育中心里所有军雄要做的最后一步:他们会删除自己与原生家庭的一切关系,伪造自己现在的身份,眼睁睁看着过去的自己在某一个时刻死掉。

    他们中有些家庭会配合军部,离开原籍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也有些会真的收到孩子“死亡”的通知,悲痛下清空与军部的一切关系,重新开始。

    一直坚持与军雄孩子保持联系的家庭,极少。

    “军雄就不要想着结婚。”养育中心里前辈们的话,一代接着一代传下来。他们在辅助孩子们断亲时,会强调未来他们的个人生活,“可以做,可以乱搞,可以发泄,但是不能动真心,更不可以结婚。孩子也不可能归我们抚养……之前有很多悲剧发生过……所以这种高危风险的事情,你们想都不要想。”

    “我们生来就是军雄,军雄有自己的宿命。”

    战死。

    杀死寄生体,或者,死在寄生体手中。

    “从你们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就不要再被这些小情小爱束缚。”前辈蹲下身,亲手将绳镖塞到郝誉稚嫩的小手中。他有一双宽厚的手,指腹上残留绳索磨损的痕迹,“郝誉,你是一个好苗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绳镖老师。”

    五年后,郝誉的绳镖老师死在寄生体手中。

    他被寄生体吊死,脑袋挖空,旗帜一样飘扬在战场上方。

    十年后,和郝誉一起上课的搭档死在寄生体手中。

    他还没有成年,下雨天里不停对郝誉说,“郝誉帮我,擦擦脸”。郝誉只能扯起袖子,仓皇擦拭对方残存的半张脸。

    现在,优卡死了。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废话,郝誉像是注视着自己与亲缘们的宿命。他内心什么疼痛都感受不到,也没有眼泪。他调整自己一直佩戴着的绳镖装甲,数好几遍配枪里的子弹,确认随时可以发动攻击后,拒绝军雌的相送,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以战士的姿态走向家。

    他期盼这时候,路上冒出一个该死的寄生体,身上所有的装备和手段都能涌上来。

    可一直到他走到疗养别墅,那栋被郝誉自己称为“家”的地方,什么都没出现,什么都没发生。

    绝望与欣慰共同包裹着郝誉。

    他推开门。

    “郝誉。”一直坐在餐桌边的白宣良站起来。他为郝誉脱去外衣,“没事吧。你早餐都没有吃。厨房还有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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