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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金吾夜》 30-40(第25/27页)
要矫其行之轨迹。
弗风,弗舟,这更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可以日后风雨同舟,扛起来裴氏靠功勋得来的基业。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希冀,都止步于裴弗风的死亡。
“归家后,母亲从此郁郁寡欢,缠绵病榻。而父亲呵。”
裴弗舟竟是冷嗤了一声,眸色微凉,“四年后,母亲因心病去了,弥留之际,她却说不欲与父亲百年之后同葬,只希望能在裴氏陵寝中另辟一角,和兄长的墓碑挨得近一些”
说着,他唇边分明慢慢提起一丝轻嘲之意,“起初我是不懂的然而过了两三年,父亲有意续娶。”
“我才知道,原来父亲那几在外面一直与一女子接触,母亲很早就知晓”
“我母亲出身郑氏家族,是高门之女,她即便知道了,也是隐忍不发,这才积郁成疾,久病不愈,最终去了。”
穆戈听得怅然不语,他从不知晓,强悍如这位东都武侯,竟有这样闻之令人难受的过去。
他问,“少郎君便是后来就去了北庭都护府了么?”
“不错。”
对面的人轻轻一哂,有一种解脱的快意。
一时车外传来悠扬缠绵的筚篥声,掺杂在喧闹的人声中,有一种宛如大漠孤烟般,分外惆怅的味道。
穆戈还是孩子心性,忍不住问,“后来呢”
说完,便十分后悔。
这话太多余了,郎主必定是没有续弦的,否则府中早就有新的夫人了。
穆戈自知唐突多言,赶紧微微垂首不再多言,余光却觑见裴弗舟神情无波无澜,只略略低着眉,漫不经心地在掌中摆弄着那一个装着药粉的青色瓷瓶。
良久,裴弗舟淡道。
“待我自北庭回来后,那女子早就死了同那些战场上的人没有区别。母亲,兄长,那个女子,他们都死了。”
“”
裴弗舟说着,却忽然轻轻抬唇,神色嘲讽又怅然。
“所以穆戈,你说,我该不该再娶张岳之女,重蹈覆辙?”
*
秋夜深重,残桂满地。
沈府西厢,一小扇直棂窗正半支着,里头燃着两盏烛灯,火光跳动,橘色幽幽。
江妩就坐在烛台旁揽着衣袖写字,提笔在雪白的纸上书了几个,以做练手。从前的时候,父亲有一阵好收集名家名帖,于是也促着她练过一些。
江妩在这上头还算难得有些天赋,隶书饱满浑然,正楷端方藏锋,她都能写得有模有样,然而唯有肆意的行书太难,她写过很多,想自成风流一派,可总被父亲说差强人意。
因此,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总爱写几个字瞧,也算是静静心。然而,这个打发时间的爱好,在上辈子中,也渐渐在东都繁华中被忘却了。
今日不知怎么,自那西市归来后,她想起裴弗舟那道背影,心中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郁结。于是,写字的兴致就这么突然来了。
她写钟繇的《宜示表》,写南梁的《瘗鹤铭》,已经能模仿出来撑挺劲健,博宽舒展的神韵,然而,她其实不怎么喜欢。
江妩犹豫片刻,放下笔,鬼使神差地找出来裴弗舟上次给她写的那封可以称之为“指示”的信笺。
她平铺在灯下细细瞧,那短短几列,他的行书游蛟走蛇,神态俊逸,有一段天然倨傲霸气的宏逸气势。
江妩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提笔对着裴弗舟的字,一个一个临摹起来。
然而,时间过去良久,她还是有些丧气。
裴弗舟的字,笔力极好,他那种与生俱来的高位者的气势与胸襟,是江妩很难学到的。
她对比着瞧了瞧,忽听门口处脚步一动,下意识地有些慌了神,连忙一把将裴弗舟的信踹进袖子里,而后将自己写的那几个字团成一团,扔在一旁。
江妩以为只是奴仆,于是假意托着额角小憩,扬声道:“怎么了?”
卢氏走了进来,笑道:“是表姑母。”
江妩赶紧起身迎了过去,“表姑母怎么这会来了,还没睡么。”
卢氏道:“还记得我同你说的,国子监丞的宋夫人帮你相看的事情么。这不,她今日下午差人送来一份冰人送来的记录,我瞧过了,都是条件是还不错的,也送给你来看看。”
“这么快。多谢表姑母费心。”
江妩接了过来,大概有四五张的样子,她叠好后放在案几上。
今日庭院落桂飘香,引得人神思飘荡,她抿抿唇,忍不住问起卢氏年轻时候的情形。
“表姑母,您当初和表姑父,是如何认识的呢。”
卢氏当年和江妩一样,是凋败的旧望家的娘子,父兄没有官途,只能靠一些旁的人际,将女儿尽量往东都嫁。
卢氏想起往事,不由有些感慨,笑道:“说来是巧。你表姑母我当年来到东都第一天,恰好是个雨天,马车陷入泥里,停在洛阳城门附近动弹不得。恰逢你表姑父一行人路过,出手帮忙。后来也就自此别过,不想,后来相看的第一个人,便是你表姑父。”
这故事教江妩也忍不住跟着笑笑,“那真是有缘。我要是也能和表姑母一样这般有幸就好了。”
“怎么不会?”卢氏拍拍她的手,“等定下来,也是该让你耶娘提前过来,好好准备一番了。”
眼下还没定,那事情听着还远。
只是,上到世子苏弈,下到寻常官员之子陈逊,江妩也有些茫然起来。
她垂眸片刻,只喃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
卢氏点头说理解。
“你表姑父虽然整日沉迷他那些古籍,可人是好的。嫁郎子么,对咱自己好,这才最重要。想那高门大户,瞧着光鲜,可深宅里尽是门路,若是修炼不够,一个不小心,反而是蹉跎人。所谓门当户对,其实一点都没说错的。”
“门当户对”江妩想起了裴弗舟,她不自觉地说道,“就好比裴家与张家娘子的婚事么”
“正是这个理。你一说我想起来,上次在陈家祠堂,裴家二郎不是与张家娘子都在么,怕是这二人的好事也是快要成了吧。”
江妩听得心头一虚,想起今日之事,那张家娘子哀愤离去的背影,怕是要坏事。而裴弗舟那人又是相当决绝。
此事,能成就怪了呢
她意识到自己是这个事情中始作俑者的一个帮凶,不由得词钝意虚起来。
只好胡乱敷衍道:“像是裴二公子那种人一个不成,后头还有很多人可以娶吧。”
以他的条件,一个张家娘子跑了,一定还有新的人顶替上。
所以,她今日跟着裴弗舟这么胡来一通,将张家娘子“气跑”,应该不会对裴弗舟本人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吧
若是裴弗舟真的因此孤独终老了,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卢氏“嗨”了一声,道:“那是自然。不过,像那裴家、张家,都是大世大族了,那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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