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夜: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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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压根没有把他当做婚嫁的人选去考虑。

    裴弗舟目光凝凝, 望着长街上结伴的人群,眉头轻轻一动,有些怅然。

    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他几乎是灰了心的。

    可他不愿对她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他珍惜。

    好比直白地同她说了这情愫,惊吓住她,吓得她跑掉,一去不回或是同他疏远了,恐怕他要更难受些。

    裴弗舟迎风走着,神情凝凝,头一次明白饮鸩止渴的意味。

    她是鸩酒,他宁愿喝到最后,被入骨的伤痛缠绵至死,也不想一个人这么寂寂茫茫地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

    想到这里,裴弗舟戚戚然扯了唇,好像也自我开解了不少。

    临了永丰坊,他还要送她一段,说是要送到沈府门口,然而江妩却说不用了。

    “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说这里都是寻常百姓家,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她嗓音柔和,说得字字真切,听得出来是真的在关心他,裴弗舟淡淡一笑,看着她的眼睛,“好那你进去吧。我瞧着你走。”

    他说完,本以为江妩要再同他客气几句,至少,说一些“下次见”之类的话。

    谁知,臂弯一冷,下一刻她的手已经抽离出去,不带任何多余的留恋,就那么提着衫裙走入了坊中,只给他半张脸,说了一声‘那我走了’。

    继而,她步履不停,很快地沿着长街往前走,直到拐入一个街口,都没有再回头瞧一瞧他。

    然而,他的手臂还是维持着方才弯曲的姿态,迟迟没有收回。

    臂弯里有空落落的感觉,直直地蔓延到心里去。

    裴弗舟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南坊人来人往走得匆忙,忙着归家,忙着不被武侯抓夜禁。

    他们与年轻的武侯擦肩而过,也和她一样无情似的,头也不抬,更无人留意他眉宇间失落的神情。

    天际处,云卷云舒,晚风好像也有些不忍心了,轻轻吹了吹他的长睫,拂过那张惆怅又温柔的俊朗脸庞,一声叹息

    永丰与修善二坊其实就隔了一条街,算起来是挨着的。

    裴弗舟有些失神地回去了,到了别苑,却见小院的棚下拴着一匹陌生的棕马。

    鬓毛光亮,肚壮膘肥,是个好马。

    裴弗舟怔了怔,忽地眸色微沉,立即有了预感。

    他一扫方才儿女情长的怅然,转而正了脸色,拂袖匆匆进去,撩袍绕过了影壁,扬声唤穆戈。

    这一声透着一股寒冬般的肃冷,惊得穆戈从旁边的耳房跑出来,手里端着个木托盘,上头摆着几样茶点。

    穆戈快步迎了上来,一眼见裴弗舟神情沉沉,连忙道:“竟是少郎主回来了么。都怪奴,在里头没听到。”

    裴弗舟没有生气,只淡淡地说无妨,他站在院中,没有动,眼神朝棚下的棕马一瞥,颔首问:“有客?”

    穆戈点点头,呈了呈手里的木盘,恭敬道,“回少郎主,是世子来了。”

    裴弗舟凝了凝,意料之中。

    方才他见那马匹价值不菲,绝非寻常人家的马,猜测要么是父亲来了,要么,就是苏弈。

    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两个人的到来都有点棘手可相比之下,似乎还是苏弈更好对付一些。

    “原来如此。”裴弗舟淡然道,“他来多久了?”

    “回少郎主,添过第二轮茶了。”

    裴弗舟估摸了一下,心里有了数,不自觉一垂眸,见托盘上摞叠着四四方方的蒸糖糕,白玉一样,可爱得很,而旁边有一小碟金灿灿的桂花粉,里头洒了白糖,那是专门用来沾着吃的。

    “”

    上次江妩给他买的那些都吃完了之后,他又让穆戈去添了一些,留着给他平日里吃。

    裴弗舟不禁皱了皱眉,朝托盘示意,淡道:“此物甜腻,世子恐不喜。去换馓子。”

    穆戈犹豫了一下可方才世子吃得挺好啊,也没说什太甜之类的话

    然而他见少郎主今日眉宇微沉,似是心绪不佳,于是也不敢多说多问,只依顺着他的话,应了声‘是’,赶紧下去换茶点去了

    庭院无声,裴弗舟站在廊下,负手静默了一阵。

    说自己不心虚未免太假。

    可其实,他同江妩到如今是清清白白的,苏弈能说得上他什么?

    且反过来,江妩压根对苏弈无意,就算自己真的和江妩有点什么,也不关苏弈的事情了。

    这么思忖一阵,总算给自己心境搭建好一个又宽慰的角落。

    裴弗舟觉得那想法十分在理,唇边含起微微的弧度,慢慢撩袍走进正堂,而后朝旁边的内室走去。

    苏弈果然坐在案几前,

    他正一手捏着茶盏慢慢品着,一面低眸看棋盘,时不时沉吟片刻,下手落子,似是在和自己对弈。

    苏弈见裴弗舟进来了,先是愣着打量一下,而后笑笑,宛如不过是昨天才见过似的,招呼道:“呵!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得烦闷了。”

    裴弗舟没有说话。

    他记得苏弈总是这般,天生的笑脸人,旁人瞧着他脾气似是很好,其实里头暗藏着出奇的世故。

    好比现在,苏弈明明已经找上了门,可以立即去质问一些事情,可是他却偏偏没有,反而摆开了棋局,有一种请君入瓮,教裴弗舟自己交代的架势。

    裴弗舟微微一笑,只随口自然应道:“你在我这别苑,倒是自在得很。”

    很可惜,苏弈给他布了棋,他却不打算入局。

    既然苏弈不直接问,他也不去谈那些与江妩有关的事情就好了

    裴弗舟走过去,撩起衫袍的下摆,坐在胡床的另一端,和苏弈隔着一张棋桌。

    苏弈听了他那话,不在意,笑道:“你不在,我只能自己找乐子,让自己想办法宾至如归,也算全了你的名不是?”

    裴弗舟不接,垂眸一扫落子,剑眉微抬,“晋时的残局棋?”

    苏弈抬眼看他,“这你也看得出来?”

    这是象戏,棋子金铜成型,以朱墨之色相区别。棋子上头刻着小篆,是关于王师马车兵的。棋盘纵横交错出小小的格子,车直、卒横、马斜行。两方就用这些天马、上将、辎车、兵车彼此厮杀。

    很久以前,这本是军中之戏,如今也成了打发光景的东西,而且宫里很流行,会请棋待诏教授宫中人,陪圣人消遣。只是,还要更奢侈些,尽是玉石宝石鎏金铜做的棋身,有时候以宫女代棋,衣服挂了棋的名字,以地为棋盘,直接走来走去。

    裴弗舟的象戏是叔父教的,自然很是了解。

    苏弈笑,“方才我等你,觉得乏味,就问了问你家小僮有什么消遣戏具,正巧,他说库里有一套象戏,我便让他拿出来给我,摆了一套残局。”

    他抬手,对裴弗舟盛情邀请,道:“来,我一个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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