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长宁楚晏顾长宁: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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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父皇有道旨意,还请诸君听好。”楚毓抬了抬手,捧着黄绸圣旨的宫人便上前一步,宣读圣旨。

    “陛下有旨:朕承天命,抚有四方,太子之选,关乎国本,非同小可。昔朕立太子,原冀其能承宗庙之重,守社稷之安。然观太子品行,未符储君之望,屡有失德之行,难以承继大统。加之太子如今远隔万里,归期未定。朕久病难支,念及社稷安危,特下此诏,废除楚晏太子之位,改立四子楚毓为储,以承天命。钦此。”

    徐锦逢听完这冗长的旨意,立刻就明白这是要将楚晏彻底抛下的意思,心下气涌如山,若不是被身旁的同僚拉住,恐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抗旨了。

    楚毓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安抚道:“徐大人不必如此气恼,我知你与兄长交好,但眼下改立太子也是不得已的做法。你自请去溁城的奏疏虽然父皇未准,但我也着实钦佩你的胆识。”

    说到此处,另一个宫女抱着一柄长剑上前。

    楚毓继续道:“所以我特地从府中挑了一柄宝剑相赠,还请徐大人笑纳。”

    这把剑徐锦逢认得,是从前顾长宁的佩剑,顾长宁走之后,住处被抄,此剑便不知下落,原来是被楚毓收了去。

    还冠冕堂皇说是钦佩他的胆识,明明是在威胁他不要再管楚晏。

    他只咬牙忍下,躬身接过了此剑,道:“谢太子殿下赏赐。”

    第二十章 生分

    “殿下,楚晏殿下来了。”墨旗通传道。

    帐中众人正宴饮,除了顾长宁以外,还有谢北轩和副将等人。

    看到顾长宁点了头,墨旗才让墨岩领着楚晏进来。

    几日不见,楚晏似乎又憔悴了几分,只随意地束发,着一件天青色的外袍,本是件窄袖的袍子,但袖口却多出一寸空荡,反倒衬得人更加瘦弱了。

    他一进来,乐师就识趣地停了演奏,一向话多的谢北轩也安静了下来。

    “怎么,肯服软了?”顾长宁盯着底下的楚晏,大概也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一手撑着下巴,嘲弄地问。

    楚晏平静地抬眸望了他一眼,没有像之前一样沉默,道:“是,我来此,有两件事相求,除了劝降书以外,任何条件都可以。”

    好一句任何条件都可以。

    “求人可没有站着的。”

    楚晏闻言,徐徐欠身,天青色的衣摆接了地,压在膝下。

    顾长宁看到这一幕,眸光暗了暗。

    一旁的谢北轩惊讶地张了张嘴,但没敢说话。

    “其一我想求你,派人去医治红蕊。”楚晏声音不大,轻飘飘的,没什么气力一般,却又格外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顾长宁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不以为意地应允:“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我要你夜夜来我帐中相陪呢?”

    他还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不明了,也都心中有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倒要看看楚晏能为了那些人妥协到什么地步。

    “好,我答应。”楚晏淡然应下。

    周遭的议论乍起,被顾长宁一记横扫的眼刀又压了下去。

    他从未想过楚晏能答应得如此洒脱,有些吃瘪地皱起来眉,又问:“还有呢?”

    楚晏朝他的位置伏身一拜,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二求殿下送归使团众人。”

    殿下楚晏还从未这样叫过他。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声称谓还是这一拜,他们的之间突然就生分了,好似四目相对之间却隔着隐隐遥山。

    他的心里骤然一阵酸意,冷笑几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把他们都送回去了,难道那些杂活你来给我干吗?”

    “可以,我来做,只要你放他们回去。”

    顾长宁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圆滑的金杯捏紧了也会如此硌手,他的视线扫过堂下的楚晏,后者一副心若寒灰的模样,着实让人窝火。

    他还盼着楚晏认个错,服个软,像从前一样说几句好听的话,或许他的恨意也能减淡几分。红蕊病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军中还有太多父皇的眼线,所以才闭口不提,背地里却也嘱咐人去送药了,今天知晓她发烧,还打算让人偷偷去瞧。

    他没想到楚晏也会如此不信他。

    在楚晏眼里,他顾长宁就那么狠毒吗?

    “好,好得很,”他的吐字被怒气沾染,每个字都砸在心头,“那明日,不,就今晚吧,我让人护送他们回去。红蕊就等病好了再走,你可满意?”

    楚晏佯装听不懂他的怒意和嘲讽,又是一拜,“多谢殿下,军中诸位都在,也做个见证,还请殿下不要食言。”

    顾长宁切齿愤盈地望着楚晏自顾自起身离开的背影,连墨旗刚添上来的茶水也扫落在地,瓷碗的碎片在毯上滚了滚,最后到了楚晏脚边。

    但后者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径直出去。

    当晚,雨停了,难得也没有起风。

    楚晏原本想出来为赵仁送行,但被侍卫拦下了,只能透过狭窄的门远远看着使团的随员被马队护送离开,走向黑夜的尽头。

    那群人里有人甩开了马队,绕回来,披挂着月色朝他的方向一遍一遍地行大礼。

    他不用看清也知道那是赵仁。

    但他随后就被马队抓了回去,赶上马背,带着离开。

    在这压抑的氛围里他也终于能得片刻喘息。

    他望着马队走远,最后目之所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夜,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句「海清河晏,永世长宁」,如今看来这句话,是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了,就像他似乎也无缘故土一样。

    也再回不去了。

    到了亥时,他沐浴完起身,墨旗把送来的衣裳搭在了架上。

    “殿下,还请着此衣。”

    那是件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在月色下透着淡淡的光华,衣摆和袖口还有松绿色的花纹。让他记起了来这的第一晚,那夜红蕊也给他准备了顾长宁最爱的松绿色,庆平为他着衣,笑谈间还说起花草定情的习俗。

    如今庆平不在了,红蕊也病倒了,明明才过去月余,却已然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他轻叹一声,兀自穿上了那件衣服。

    随后他穿过军中众人的白眼,进了顾长宁的帐子。

    帐中的西北面挂了几副雪景图,正是那日谢北轩邀他同赏的画作,看来是送给了顾长宁。

    后者肩上随便搭了件外衣,端坐在书案前,这个时辰了似乎还很忙,见他来了,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但旋即想起了白日的约定。

    顾长宁揉了揉眉心,又指了指床榻,“你睡吧,我还有事忙。”

    他的余光瞥见楚晏应声坐到了榻上。他便尽力让自己不去分心注意楚晏,认真批阅这些文书。

    文书上报的军中杂事繁多,但更多的是来自梧都的情报,说是定安侯近日总在朝堂上提起婚约一事,看来也是坐不住了。

    蜡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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