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纪: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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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元秋上回足足抄了几十页的字帖,一听到赌这个字就头皮发麻,道:“又赌?难道不赌些什么就玩不成这棋了?”

    景澜扣着一枚棋子道:“若无赌注,那胜负便毫无意义了。”漫不经心道,“怎么,难道你已经做好输棋的准备了?”

    她这几日不在时,洛元秋也时常自己和自己玩,自觉棋艺大增,便道:“谁说我会输了?赌就赌,这样,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如何?”

    景澜道:“做什么都成?”

    洛元秋把棋子丢在棋盘上:“什么都成!”

    两个时辰之后她狼狈地结束最后一盘棋,景澜将一枚棋子放在她面前,含笑道:“愿赌服输啊师姐。”

    洛元秋觉得她的笑容十分可恶,把棋子按在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半月之后,两国终于各退一步,不再剑拔弩张了。景澜顺利的从使团手中得到了通关文书,本想离开使团以商队的名义前往和月国,却被告知国师命她随同其他使团一并前往诸国。

    路上洛元秋见她神色不愉,便问怎么了。

    景澜说了原因,又道:“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得不跟随使团前往宋国了。原本我们通过和月之后就能到达代国了,现在还要多去一个地方。国师当真是……”

    洛元秋倒是无所谓去哪儿,随口道:“你好像不想去?”

    “若是只有我们二人,轻装简行,到哪里去都成。”景澜道,“只是不知道国师究竟有什么安排,万一使团被扣下,我们又走不了了。”

    言罢她又看了洛元秋一眼,道:“况且我总有预感,接下来这一路未必会有这般顺利。”

    “神风观的刺客们没跟来了,”洛元秋道,“你是觉得他们会跟来,等我们离开国境之后下手么?”

    景澜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使团若是在真国出了什么意外,自然要问责于神风观……不过我所担心的另有其事,远不至这一件。”

    洛元秋知道她心思重,思虑的事总要比别人多,便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身在幻境之中?”

    景澜顿了顿道:“有时候会忘了,不过每每看到你,又会想起来。”

    她目光悠远,望向云雾缭绕处起伏的山峦,一抹深紫飘荡在风里,在翠绿色的屏障下,仿佛一缕渐散的云霞。

    和月偏处西南,崇尚巫术,其术法相传由灵巫所留,玄妙莫测,唯有灵巫后人方能修习,是以与其他宗门不同,修行之人多出自贵族,皇室更是掌握了巫术之中最为高深的法术,用以号令众巫。

    据景澜解释,这便是血誓的一种,使修行此术之人,必须效忠于誓约之人。

    洛元秋好奇问:“如果国君让他们去死呢?”

    景澜淡淡道:“那他们只能从命了。”

    陈真二国一向不合已久,昔日郑国郧国为吞并陈国曾向真国借兵,真国早就垂涎陈境西北一线的土地,便以此地作为条件向两国借兵。在郑郧覆灭之后,竟然还收留了郧国出逃的王子,由此将矛盾彻底摆在了明面上。

    本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和月国君对陈使入境一事十分欢迎。使团一路过关隘,畅通无阻,很快便到达了国都行安。洛元秋见此地人家家户户门前或院后总会种几棵树,树上以麻绳吊着东西,她不明白这是什么风俗,心中顿生好奇,想去那树下看上一看。

    景澜早就注意到她一直盯着那些树看,立刻将好奇的师姐拉回来,道:“别去,那是人家的先祖。”

    洛元秋道:“什么先祖?”

    “和月习俗,家中死去的亲人都要埋在屋子附近。”景澜低声道,“四年过后,其家人便会在埋骨之处种上一棵树,意为死与生同,凭此悼念逝者。树越大,说明底下的人埋的时间越长,不是先祖又是什么?”

    洛元秋头一次听到这种习俗,只觉得不可思议,道:“坟头种树?”

    景澜正要说什么,听她道:“如果种的是果树,那树上的果子还能吃吗?”

    “……”

    景澜道:“问的好,可惜不管树上有没有果子,你一片叶子都不许碰。”

    如果不知情还好,既然知道了树下埋着的是人家先祖,洛元秋自然不会去碰。她突发奇想问:“若是有人要搬家,树怎么办,总不能跟着人一起搬走吧?”

    景澜道:“那就只能把树砍了,取走骨殖。看见那树上的绳索了吗,下面吊着的就是准备用来装骨殖的瓷瓶。”

    “如果一棵树一直种着,”洛元秋思索道,“岂不是会长的很大?”

    景澜却笑了起来,有些揶揄的意思,道:“很有见地,树一直长是会长的很大。”

    洛元秋很快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习俗如此,就连皇族也不能例外。和月国中最大最高的树就在宫廷之中,约莫要数十人才能合抱,树下埋着的便是和月国开国君王。

    此树名为椿,其枝如云,遮天蔽日,几乎将大半王宫都笼罩其中,那枝干上另生小枝垂下,难见天日。若逢阴天雨天,树下昏黑一片,宫中便会燃起灯火,用以照明。

    火光中椿树的叶子如玉片一般,高处稍深,低处则为浅色,它的声音也十分特别,如同玉石般,风一吹便叮当作响。那声音由高到低,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韵律。这蔚为壮观的景象,令观者难忘。

    传言和月国国君每逢大事,便会来树下悼念先祖,跪伏在地上大哭。洛元秋听说陈国使者上殿拜见和月国君时,正好碰上了国君在树下哭诉,为的是先前与真国因土地而起的争端。

    “他真的哭了两个时辰吗?”洛元秋问道。

    景澜道:“不止,我们清晨入殿,午后才见到国君,途中一直听见有哭声传来。”

    说完她见洛元秋神情古怪,仿佛想笑又强忍住了,问:“怎么了,你也想见国君?”

    洛元秋忍着笑说:“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么能哭的人。看来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国君的本事可比你大的多了。”

    景澜:“……”.

    和月气候温暖,四季不甚分明,放眼望去一片青翠,十分适宜久居。

    洛元秋早已习惯过一段时间换个地方住,倒没什么思乡之情。她与景澜同处一室,整日相对,两人依然是各做各的,偶尔交谈两句,从未觉得厌烦。

    何依仿佛对此事难以理解,每次来随洛元秋练剑时神情都十分古怪。其实不仅是她,随使团出行的密教教徒也对此颇有微词。不过景澜懒得理会他们,因有国师前言在前,他们也不敢轻易冒犯,只能私下议论,将此事归结为赵郅灵输了比试,令圣女颜面大失,从此自暴自弃,终日和一个外教人厮混在一起。

    有次何依练完剑却没有离开,问:“应姐姐,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洛元秋一顿,道:“你怎么猜到的?”见她迟迟不答,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何依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看她,和看其他人,都不一样。”

    洛元秋道:“当然不一样,我和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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