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纪: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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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不自觉有些紧张。代国等级分明,律法之严苛远胜于他国,更是将国民以身份分出五等,五等之外皆为贱民。这些人衣不蔽体,忍饥挨饿终日劳作,产出最多,交的却是最重的赋税。

    “我猜在代王眼中,人就和田里的野草一样。”景澜漫不经心道,“就算杀光了也不用害怕,迟早会从别的地方长出来的。”

    这一路走来,洛元秋也断断续续了解了代国的事。据说在三十年前,有个自称从斗渊阁而来的人到代国求见代王,并向代王献上了从海渊取出的神兵。从立国之日起代王先祖便对外宣称自己为古越皇族之后,身份不凡尊贵无比,迟早会统一诸国成就霸业。代王也未忘先祖嘱托,立刻将此人委以要任,一年之后奉为大祭司。

    洛元秋闻言道:“怎么又是斗渊阁?”

    景澜道:“他们说的斗渊阁和我们见到的不一样。相传在古时,数位宗师约定在飞鸟难度的深渊旁建起一楼,其意为临渊而观,以达忘心无我之境。后来古越国设斗渊阁,广纳天下修士,不问出身不计年岁,悉传以诸多法门。百年之后阁中修士济济,天下宗师共聚于此,一时兴盛无比,符法正是从此而生。之后古越能从一小国成为一统天下的霸主,与此举难脱干系。”

    洛元秋奇道:“这地方现在还在?怎么我从没听过?”

    景澜道:“古越覆灭之后,斗渊阁也随之销声匿迹。不过想想看,就连岳成式亦师从于此,代王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洛元秋心中一动:“是他把活人变成行尸的方法带到代国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有办法指挥行尸,让它们随军作战,一如生时,代人称其为尸兵。”景澜道,“但他没把这秘法交给别人,除了这位大祭司之外,代国其余的祭司们并不会此术。所以他死了之后,就连如何让活人变成行尸的方法都差点失传。”

    洛元秋一愣:“他已经死了?”

    景澜答道:“若不是他死的早,代王早已带着他的尸兵打到阴山脚下了。就在攻破宋国边境后的半月,大祭司暴毙于军帐中,他献给代王的神兵也不翼而飞。至此以后,代王称霸天下的念头也只得不了了之,毕竟宋国大半国土沦陷都尚有反击之力,更别说进攻真国与和月国了。”

    洛元秋道:“我不明白,既然他已经死了,那边境的行尸又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不紧不慢地缀在队伍后,景澜道:“代王不死心,命人将其旧物取出,让祭司们在活人身上反复尝试,誓要一雪前耻……”沉默一瞬,她又道:“若是有人反对,他就把那些人也变成行尸,以此震慑臣属。”

    日光惨白,洛元秋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伸手遮了遮道:“他不会也想长生不老吧?”

    景澜道:“也难说,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临漳前往魏国。”

    光是听这位代王的事迹便足以让人倒尽胃口,一路走来见到的种种惨状,更是让洛元秋对这位国君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想快些离开这人间地狱。

    “此处就像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她低声道,“土里仿佛浸透了血,到处都是腐烂败坏的气息。等见你到代王后,如果发现王座上坐的是具行尸走肉,我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奇怪。”

    使团一入临漳之后很快得到代王召见,与洛元秋所想相违,代王毫无阴郁之相,眉目和悦,乐呵呵地招待来使,令人十分惊讶。

    让景澜倍感意外的是,除了臣子们之外,魏王居然也在其中,若不是有人出言提醒,使节差点就把他当作皇子之流,一并忽视了。

    代王随即笑道:“这种小事,魏王怎会放在心上!他父亲当年为借道出关之事入宫的景象寡人还历历在目,代魏亲如一家,从无彼此之分!至于魏王,他一向心宽,还是皇子时就常随他父亲来皇宫拜见寡人,陈使不必在意!”

    观魏王年纪尚轻,闻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就算明知这话里有羞辱之意,也只能诺诺称是,默默退到一旁。他身旁随行的两名臣子又气又恼,想来搀扶魏王,却被代国的臣子们挤了下去。

    对景澜来说这反倒是个好机会,她不经意观察了魏王一会儿,想从他脸上寻找出与墨凐相似的地方,最后一无所获。魏王身上丝毫没有国君的气度与威严,反而像个忧郁的贵公子,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望着庭外一地日光兀自出神。

    景澜心想,无怪最后魏会亡了国。魏王一看便知难堪重任,如若生在太平年岁,有忠臣在旁,自可随他折腾去;但眼下群狼环伺,国君势弱至此,仍无反思警醒之意,国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宫人鱼贯而入,其中有位怀抱古琴的宫女随同队伍站在庭中。景澜见魏王目光在她怀里停留了片刻,心中顿时明了。

    这时代王道:“就让魏王来,何必要那些俗音?陈使千里迢迢到此,本是贵客,岂能被那不堪的曲子污了耳朵?”言罢提高声音道,“魏王!魏王何在?快快上殿来,为陈使奏上一曲!”

    群臣如潮水般退开来,两侧宫人将琴摆上,魏王仿佛堪堪回过神,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一幕。那两名臣子立刻喊道:“代王陛下不可!吾王是何等身份,陈使不过是臣,怎能让君王在此殿上为他们奏曲……”

    代王神色渐冷,厉声呵斥:“不知礼数,都拖出去!”

    那嘶哑的声音很快消失了,魏王在宫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来到琴座边跪坐下,手按在弦上时,他如梦初醒般看向四周,颤抖道:“不……”

    “魏王说什么?”代王道,“寡人上了年纪,耳朵有些不灵敏,魏王可否再说一遍?”

    魏王额头冷汗涔涔,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他按弦的手一挥,行云流水般的琴音传遍大殿。

    满殿寂静,代王听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就是这样!很好,很好!”

    那曲子虽然动听,但只要一看见抚琴的魏王,便无人敢出言赞叹。

    代王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入夜后设宴招待使节,还特地让宫人设座,请让魏王坐在自己下方,依旧与使节谈笑风生。

    等宴酣之际,陈使顺势向魏王提出入国拜访一事,魏王没有拒绝,自然也无法拒绝。只因代王此时笑道:“魏与代本为兄弟,都是一样的,来使何必舍近求远?莫非你们也喜欢上了听魏王奏乐?”

    陈使忙道不敢,说是奉国君之命,需拜访诸国,以便日后互通往来。代王呵呵一笑,道:“陈王倒是有心。魏王呢,你怎么看?”

    魏王入宴后便埋头痛饮,不发一语。此刻闻言也只是道:“就依代王所说。”

    代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左右:“今日的酒看来很合魏王的意,想来是魏国没什么美酒,等他走的时候,记得备上送一车,就当是寡人送给他的心意。”

    景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目光一一从与宴之人脸上掠过,心中颇有些玩味。

    即便魏王看似软弱,众人心中也隐约有所预感,代国与魏国之间原本牢不可破的盟约,今时今日终于出现了裂痕.

    有前一任陈使在先,谁也不知道代王何时会暴起发难,又一次把使者扒光了捆在马上倒拖数里。使团上下无不小心谨慎,唯恐一时不察,就被捉去做成了行尸。

    离宫之后,使团在代国都城待了三个月,特地等到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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