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寒门: 5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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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心头愈发怒不可揭,只道:“处死您女儿女婿的人并不是本王, 冤有头债有主,贺老相公何必如此?”

    贺老相公不过扯了扯嘴角,漾着深意的眸子里掠过几分悠远的歉疚之色。

    太医们姗姗来迟, 纷纷搭住了贺老相公的脉搏要为他诊治一番。

    “殿下,老臣服下的毒药石无解, 您还是不要多费心力了。”贺老相公朝着上首的黎王淡淡一笑, 便将黎王心中积压的怒意一齐勾了出来。

    他起身走到贺老相公身前,赤红着眸子攥住了老相公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你以为用你的命便能洗请凌序谋逆君上的罪名吗?”

    贺老相公嘴角渗出的血丝比之方才更甚了几分, 剧毒攻心, 身子支撑得十分吃力。即便如此,他却仍是那一副仙风道骨、如松似柏的淡然模样。

    直把黎王气了个好歹。

    可这贺老相公在清流文官中的地位太过超然, 若是放任他死在金銮殿上, 便无异于给远在西北的沈清端递了个进京谋反的由头。

    他那讨械文书一发,边关百姓们已是一呼百应。若是再加上清流文官们的助力,岂不是要迫着他将这大雍江山送去给这逆贼?

    李寻怒从心来,正欲发作那几个动作磨蹭的太医们, 便见方才还余留几分气力的贺老相公身子软倒了下去。

    他的脸色一下子灰败不已, 双眸渐渐涣散, 太医们便在李寻的催促声下,替贺老相公在穴位上扎起了金针。

    可却于事无补,纵使黎王一党万般不愿贺老相公死在金銮殿中,可已存死志的贺老相公早已事先服好了剧毒的丸药。

    在死前骂一通黎王,也算是替他的女儿与女婿出了口恶气。

    黎王与明侦帝这对皇家父子,乃是如出一辙的心狠手辣,薄冷无情。

    他没骂错。

    贺老相公临终前饱受剧毒折磨,心肠脾肺皆似被人揉碎了一般揪痛不已,越是痛,他心间存了十数年的愧疚之意也能减弱几分。

    云菀是他与老妻所生的嫡长女,乖巧□□、端庄知礼,性情仁善坚毅。

    女儿女婿皆报冤而死,他却因家族之故不敢对云南王府施以援手,如今他还不容易累攒起了名声,也能荫庇住贺家百年安危。

    如此,便让他体悟一番女儿女婿临死前的灭顶痛意,将来在地底下团聚时,不至于无颜面对他们。

    “云菀,爹爹……爹爹来陪你了。”贺老相公挣扎着说出这一句呓语后,便阖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溘然长逝。

    *

    贺老相公的死信传到燕岭时,沈清端已沿途收用了不少壮丁,正与苏山忙着将这些人登记造册。

    读完从京城传来的密信后,沈清端默了许久,到底是在随行带着的牌匾里加上了贺老相公的名头。

    苏山也在旁劝他道:“你这外祖父是在用性命为你铺路呢,咱们这一仗赌上了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愈发不能有任何差池。”

    沈清端闻言便收拾了心神,拿出大雍的舆图后与苏山再度商议起了行军路线。

    燕岭离京城约莫二十多天的路程,若是日夜不休地行进,便能十五日赶至。

    如今西北之处再无鞑靼进犯之忧,一路往京城行进时,凌家军已壮大至了一万人。与京城御前司相比,虽不是毫无胜算,可沈清端却不肯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以,待贺老相公的死讯传出京城后,沈清端等人便绕道去了金陵。

    因着贺老相公生前的刻意安排,京城内外都传出了些于黎王不利的风声。

    例如说黎王猜忌疑心贺老相公,认定他必会帮扶举起反棋的外孙,便将他传唤至了金銮殿,百般折辱后戕害了贺老相公。

    此等流言甚嚣尘上,黎王虽在人前人后都驳斥了一回,却堵不住清流文官们的悠悠众口。

    贺老相公一身门生无数,帮扶过的寒门子弟更是数不胜数,更别提他一手创办的白鹿书院扶值出了大雍朝大半的文官。

    黎王本就得位不正,明侦帝如今是生是死尚且无人得知,多少忠君之臣面上虽迎合了他,心里却对其弃如敝履。

    沈清端一入金陵,便以凌序之名拜见了贺家老太太。

    本该在十几年前便死于皇室刀下的外孙死而复返,贺老太太当即便哭湿了好几条帕子,瞧着外孙肖似嫡长女的面容,愈发悲从心来。

    她道:“这十几年,每回念及你母亲,外祖母的这颗心好像被人揉碎了一般,痛,痛得喘不过气来。”

    沈清端幼时常伴于贺老太太身前,与这位外祖母情谊十分深厚,当即便也红了眼圈,无声无息地被贺老太太揽在怀中,任凭泪水四溢。

    说到底,他并不恨外祖父与外祖母,连同那个性子寡淡的舅舅,他也不太恨了。

    贺家是贺家,凌家是凌家。以当时明侦帝对父王的恨意,若是贺家也牵扯进来,只怕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贺老太太与沈清端抱头痛哭了一场后,便将慈爱的目光放在了苏荷愫与柔姐儿身上,陈氏与曾氏等人只缀在明堂最后,并不愿出声。

    柔姐儿正是爱说话的年纪,被贺老太太搂在怀里抱了一回后,便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句:“太祖母。”

    童言稚语,唤起了贺老太太心里无尽的忧思,一时泪意上涌,她便将衣袖里的长命锁递给了柔姐儿,只道:“这是你祖母小时候戴过的长命锁,以后就给柔姐儿戴了。”

    沈清端瞧见母亲的遗物,一时也克制不住心绪,泪意愈发汹涌了几分。

    待黄昏时分,沈清端才去了贺成院里,与他商议起了进京一事。

    三言两句间,沈清端已问清楚了贺成与朱珠公主和离一事,得知如今贺家与皇室一族再无关联后,沈清端也放下了心。

    只说:“德阳县主被王浚一路护送去了栖霞寺,便是京城再乱成一团粥,也不至于扰了她的清净。”

    在廊坊的这两年,沈清端时不时便给贺成写信。连南诏王廷的事儿也和盘托出,是以此刻的贺成便长吁短叹了一番,道:“她是个性情坚毅的女子,纵使在南诏饱受折辱,也不曾移了心志。”

    两人称赞了德阳县主一番,便又道:“金陵知府已投于凌家军之下,如今便是京城与京郊之外的尺地,你可有什么轻取的法子?”

    提及此事,沈清端面色便止不住地冷凝了几分。

    他从廊坊一路赶至金陵,因要采纳贤士、壮大凌家军的缘故,便派了亲卫们去了解民情,细致入微地去问了百姓们的名声。

    才知早年立下雄心壮志,要收服失地,驱除鞑靼的明侦帝在为政的后十年内大兴赋税,且边关百姓与京城百姓的赋税之比更是天差地别。

    京城百姓们赋税极轻,称得上是安居乐业,富庶逍遥。而边关百姓们却赋税极重,本就连年大旱,却还要卖儿卖女地去应付徭役。

    且如此区别对待边关百姓与京城百姓,也让边关百姓们的“民愤”成不了气候。

    边关百姓们的积怨掩藏在心底甚久,是以沈清端的“谋反”之举才会如此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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