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饲: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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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恪眼前的黑布骤然被揭开, 顾珩的声音也相偕而来。

    魏恪仿佛已猜到今日的结局,并未有丝毫震动。

    “是我。”

    他双手被绑于身后紧紧箍住,但却未有分毫挣扎的意图, 他虽然是个阉人, 亦想保留最后的体面。

    顾珩并不急于对他施加暴行,一个阉人,确实不值得。

    顾珩将远处的太师椅挪到正中央,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尖锐声, 引得顾珩皱了皱眉头。

    “没有什么想同本相说的?”

    顾珩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恪, 犹如在看砧上鱼肉, 生不出一丝怜悯。

    “没有,丞相。”魏恪将头沉沉低下。

    “你尊我一声丞相,我也不想要了你的性命。实则,你的命对我来说, 也是无关紧要。”

    顾珩的恣意放纵远超魏恪的想象,虽墨隐未曾同他讲过任何事情,但自俪贵妃因病被囚后,宫中便盛传一种说辞——顾珩臣夺君妻。

    “丞相想听什么?”

    “她在哪儿?”顾珩指尖摩挲着圆润的椅把。

    “奴没听懂, 丞相在问谁。”魏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句话来,顾珩在朝这几天,虽修文教,但内里却行典狱。

    魏恪知道自己是去了根的废人,若沦到顾珩手中, 未必能捱过刑狱的第一关。

    “她如今的身份, 不是你们能遮盖的起的。你们所经的东四坊, 我已遣人挨家挨户搜查了, 想是明日晌午就有结果了。”

    顾珩起身踱到魏恪身侧, 将眼风放向别处:“来问你,不过是想省些不必要的麻烦。”

    魏恪沉默不语。

    “很好,墨隐没有看错你。”顾珩发出一声轻笑,但这句话却不出所料的引起了魏恪的悸动。

    魏恪开始挣扎,抬眼望向顾珩:“墨隐?墨隐于此事无干,你把墨隐怎么了?”

    顾珩向门外抬了抬声量:“来人,将她拖进来。”

    高门开启,两名乌衣打扮的暗卫将已被束缚住的墨隐拖入殿中。

    墨隐口中塞了布条,无法言语,见魏恪也跪于正中,一时呜咽起来。

    “下去吧。”

    顾珩令下,墨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魏恪见状,顿时红了眼眶,但囿于被束着手脚,只能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边叩边啜泣道:“丞相饶命,此事皆为奴一人所为,与墨隐确无干系啊,求丞相饶过她,奴愿以死抵罪。”

    “本相还以为你会咒骂于我,是我看错了。”顾珩拽起魏恪的束发,冰冷的眼对上他的双目。

    片刻后,又狠决地甩开。

    “本相说了,你的性命无干紧要。”

    一旁的墨隐此时发出阵阵呜嚎,意欲宣泄些什么,顾珩上前扯了她口中的布条:“方才她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珩,你这个卑鄙小人,欺君奸——”墨隐一席话还未说完,顾珩便将布条重新塞回了她的口中。

    顾珩折身站到这二人面前,充耳不闻魏恪对他的乞求。

    一个阉人与奴仆的情谊竟如此笃真,他们连切肤之亲都未曾有过。

    而秦观月对他呢?她只是将肌肤之亲当作利用他的工具,毫无半点真情诚实可言。

    即便他们有过多次缱绻,但那些温情不过是镜花水月,顾珩品到讽刺的意味,怨毒的愤怒在心中阴冷生长。

    顾珩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刀鞘描金镶玉,金属阳,玉属阴,阴阳相调,却在顾珩的把玩下生出不该有的戾气。

    这本是他想了结那个帝王的一种工具。

    顾珩缓步走到墨隐面前,屈身蹲在一侧,冰凉的刀尖划过墨隐的脸颊,引得她一阵瑟缩。

    “魏恪,墨隐的生死仅在你一念之间。”

    “丞相……”魏恪战栗的几近倾倒。

    似乎魏恪与墨隐越是表现出情深,顾珩便愈发感到烦躁。

    “我不是来听你讲些废话的。”他旋身拽住魏恪的衣领,但刀锋仍抵在墨隐的颈处,丝毫未动,“告诉我,她在哪儿?”

    顾珩对于秦观月近乎于病态的掌控,已远超于墨隐对他的猜想。若早知道是如此,她断不会拉魏恪下水。

    墨隐见到魏恪此时已被顾珩拽地有些咳喘,她又无法言辞,一时间只顾得向魏恪连连摇头。

    墨隐微小的一个动作,使得脖颈处锐利的刀刃划开了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染红了领口。

    魏恪见此情形,深知顾珩已无所不用其极,一声哭喊过后,他艰难的开口:“我说!”

    随着这两字的落下,墨隐无助而又悔恨地啜泣。

    大局已定,魏恪与墨隐注定是一场风雨中首当摧折的荠草。

    魏恪看向墨隐,渐渐佝弯了脊背,像一只弱小的蠕虫般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没有办法在两难之下成全忠义,他只要忠于她就好了。

    “我说……”

    ——

    秦观月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在某个瞬间,陆起戎恍然间觉得在梦中,即便她的身躯皮肉,她身上的香气都是那样的真实,但久别重逢之后,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对于秦观月被囚于燕宫这件事,陆起戎最初只觉得愤怒。他以为他只将秦观月看作邀好秦国公的手段,从未将她真切地放在心上。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之所以会愤怒,只是因为他的底牌被顾珩抽走。

    至少他是这样告慰自己的。

    可与秦观月宫墙相隔的日子里,他居然屡次在梦中看见秦观月的身影。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对秦观月的心意,早已不再是原先那般单纯。

    或许从那日他带着秦观月进入私宅,带着她去看那顶凤冠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秦观月做那名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秦观月是在公府娇养大的高门娘子,而今却受了莫大的屈辱。

    想到这儿,陆起戎便感到眼眶泛酸,爱怜地松开抱着她的手,指腹轻缓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月娘,这些日子我每日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未曾有一日能够安眠。”

    在巨大的狂喜消退之后,陆起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

    “我数次意欲进宫为你辩言,都被拦在了宫门外。如今陛下病重,顾珩掌权,这一切定是由他授意。”

    陆起戎攥紧了拳,缓缓挺直了背脊,仇恨的火苗在心里肆意燎原。

    他紧紧盯着秦观月的双眼,轻声问道:“月娘,都是顾珩布下的局,对吧?”

    从那日在清平观与顾珩交锋之后,陆起戎已然能断定这一切都是顾珩所为。

    但他需要秦观月的肯首,似乎只要秦观月点头,他便会立刻起兵去找顾珩讨要一个说法。

    “王爷……”秦观月的眼中还盈着泪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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