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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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谓云弄了条湿毛巾,想要帮她擦一下脸。

    谁料,毛巾刚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时郁就眉头紧皱,无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以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蜷缩在床上。

    她抱着肩膀的手都在发抖。

    荆谓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直未睡,让他的身体也说不出的疲惫乏力。

    病房里,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上的瓷砖,都透着可怖的白,仿佛在那片白的后面藏着一只只狰狞的怪物,随时可能冲出来,裂开巨口,把人吞下去。

    荆谓云想。

    大小姐可真作啊。

    当初那句话真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他和她都喜欢作践自己。

    自找苦吃。

    医生给开了退烧药,少女却始终不肯张嘴,牙关紧咬,稍微强硬一点的话,她就像受了惊的小兽,捂着脑袋往被子里钻。

    时宴擎和苏婉看了不忍心。

    没办法,最后是荆谓云按着人,强行掰开嘴灌进去的。

    “咳咳咳……”

    时郁闭着眼咳嗽,两只手却无意识地抓住了始作俑者。

    “荆谓云……”

    大小姐烧得迷糊,分不清现实梦境,似在梦呓,轻唤着人的名字,“荆谓云?”

    荆谓云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话音刚落的瞬间,颤栗不安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仿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铺天盖地压了下来,从四面八方温柔的包裹住她。

    她信任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卸下所有防备与戒心。

    大小姐是个没良心的。

    在睡着时,才肯让荆小白菜走进她的世界。

    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好,抑郁症也罢,无论是什么荆谓云都能接受。

    时郁的病会反复发作,可能毫无缘由,也可能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脆弱易碎。

    荆谓云不是医生,不会看病,更不会治这种心理疾病,他自己都在生病。

    但很神奇,他和她靠近时,两个人好像都挺正常的。

    前提是,他们不能离开对方。

    时郁睡觉很老实,姿势基本上没怎么变过,侧身,蜷着身子,指尖微微痉挛拽紧了荆谓云的衣服。

    细软的黑发随意地铺洒在枕头上,皮肤白如霜雪。

    她很少见光,顶多在天气不算特别热的时候,会叫人搬个躺椅去别墅外的那颗银杏树下乘凉晒太阳。

    六七月份正热的时候,她就不出门了。

    那次年级旅行,时郁差点中暑,玩得虽然高兴,但她体质也是确确实实得弱,受不得一点伤害。

    仿佛在那冷白的皮肤下,藏了无数伤痕,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大小姐,应当被人宠着。

    荆谓云静静望着她的睡颜,不由自主俯身伸出手,想要用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头。

    却又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住了。

    到底是收了手,心间不免隐隐作痛。

    大小姐其实很粘人,做卷子时旁边必须有人陪着,每隔一会儿就要用眼睛偷偷瞄一下旁边,似在确认那个人没有走一样。

    睡着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寻找依靠。

    她还喜欢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例如碰碰指尖,拽拽衣服,当被发现时,就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你。

    尤其是被抱着时,时郁不知多少次主动投怀送抱。

    ————

    时郁这次发烧睡得更久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荆谓云近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饶是铁打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他就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时宴擎就是看他再不顺眼,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小子是个疯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能确定,谁都有可能伤害时郁,这个少年都不会。

    苏婉也跟着折腾了一整天,身体吃不消,只好暂时回去休息了。

    病房里只剩下时宴擎和荆谓云,再加上一个还在昏睡的时郁。

    他难得心平气和的和荆谓云说了很多。

    他说,小时候的她很任性,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不给就闹。上初中以后,脾气更是臭得不得了,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却闹得没一个男孩子敢喜欢她。

    她太能作了,没人受得了。

    然后在荆家宴会上,时宴擎收留了无处可去的荆谓云,有三个原因,一是他确实可怜,二是荆远圣当时与自己有合作,三是女儿身边缺个玩伴。

    不曾想,引狗入寨。

    他的女儿,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

    荆谓云知道,此时郁非彼“时郁”,若她真在万千宠爱中长大,骄纵任性,无忧无虑,又怎会委屈成那个样子。

    可他不能说出来。

    这是他偷窥得来的秘密,只有他知道的大小姐。

    他不想分享出去。

    但荆谓云又忍不住想,如果大小姐是真的任性,该有多好。

    那样,她就不会因为为别人考虑,而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退烧药药劲上来了,时郁眉头稍松,虽然仍旧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却乖的不行。

    荆谓云困意也上来了,一开始是靠在椅子上,后来是用手臂当枕趴在床边,半睡半醒。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意识昏昏沉沉,等他睁开眼时,感觉旁边贴过来了什么东西,热热的,似能把他融化掉。

    他困倦地掀了掀眼皮看过去,发现时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荆谓云那一瞬间,心都跟着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个做贼心虚的小偷,害怕她会在此时惊醒。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轻咳声。

    荆谓云抬眼看过去,发现是许衡,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许衡很健谈,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会觉得尴尬。倘若是普通人和他说话,只会觉得很舒适。

    荆谓云却能分辨出,那些看似不经意地话语,全是试探和引导。

    所以,他全部置之不理。

    “你这样子多长时间了?”许衡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荆谓云仍旧不说话。

    他仿佛把所有的话都留给了躺在床上的人。

    许衡没办法,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听说,是你最先发现她不对劲,把人带来医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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