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他的白月光: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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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邪火涌窜,又不便将鱼郦摁倒撒气,松开她拂袖而去。

    他彻底消失在寝殿里,鱼郦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地躺下,福已鬼鬼祟祟地进来,轻声说:“娘子,官家骑马出宫去了,今夜不会宿在寝殿了。”

    鱼郦忍不住轻笑:“你这小黄门,敢说这等编排官家的话,是活腻了吗?”

    福已拢着袖子靠在床帏上,怅惘道:“奴希望娘子快乐,可是每回官家一来,娘子就不快乐了,明明在笑,瞧上去跟哭似的。”

    “你才笑像哭呢。”鱼郦翻了个身,朝福已眨眼:“我想出去玩玩,你有办法吗?”

    福已勾着手指犯难,鱼郦叹息:“算了,料你也没什么办法。”

    她语中满是寥落失望,福已于心不忍,干脆豁出去了:“只不过得委屈娘子换身衣裳。”

    鱼郦立即腾身坐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福已在窗前观察了许久,唤进一个高矮和鱼郦差不多的内侍,甫一进殿,便将此人打晕,从他身上扒拉下素服素冠。

    鱼郦一一穿戴好,临出门时却对福已说:“你就别跟来了,省得到时被发现要连累你。”她想得极周到,甚至还从床底拿出绳索,“你盯着外面,要是情况不对就拿绳子把自己绑了,就说是我绑的。”

    出宫是不能想的,别说蒙混过夜巡的禁卫,就是各大宫门的勾当官都蒙不过去。

    鱼郦东躲西躲,朝承恩殿去了。

    寻安早就被赵璟挪去了承恩殿,这里迂回偏僻,离崇政殿甚远,倒是离冷宫很近,鱼郦熟门熟路,避开守卫攀上墙垣。

    深夜悄寂,各殿都黑漆漆的,唯有庑房透出些微弱的光晕。

    鱼郦看过殿宇的规制,找出正殿,发觉门前守卫森严,绝无可能偷摸进去,有些失望,便坐在墙后出神。

    庑房里透出老嬷嬷的叹息:“听说崇政殿里的那位娘子就是咱们殿下的生母,你说也够狠心的,都不来看看自己的亲儿子。”

    “这些贵人们担的心事多,哪里容得骨肉亲情分神……”另一个说道。

    那老嬷嬷还在念叨:“倒是宁姑娘常来,对殿下关怀备至,我觉得这名门贵女就是不一样,又与官家是自幼的情谊,朝里朝外请求立她为后的呼声甚高,咱们殿下若能得这么一位嫡母,那真是福气。”

    “唉,殿下可怜,如今咿呀学语,乳母们都不敢教他叫娘,生怕官家哪日来了听着不快……”

    鱼郦听得怔忪,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在墙下坐了一会儿,与寻安仅一墙之隔却终不得见。宫里瞧过三更鼓,她起身扑落身上粘着的草屑石灰,飞身上墙,循着原路回寝殿。

    谁知路过御苑,堪堪躲避过夜巡的禁卫,刚一转身,便觉风声轻啸,利刃破空袭来,她弯身躲过,却被人勒住脖颈拽得连连后退。

    第46章

    “瑾穆,别走”

    鱼郦被拖到了松柏旁, 草木蓊郁,形成巨大的遮挡,正适合杀人放火。

    她陡然一惊, 挣扎着弯起胳膊肘反击, 那人正欲用剑,一时不慎被她挣脱开,连退数尺。

    两人面对面,鱼郦见到对方身着黑衣, 身形纤细,瞧着竟像是个女人。

    她疑窦丛生:“你是什么人?”

    那人未接话,横剑攻上来,鱼郦躲过最强劲的三招,脚蹬地抵住身体,变守为攻。

    两人过了十数招, 招招奔着要对方命去的, 终于因为动静过大而招来了夜巡的禁军。

    禁军刺槊:“宫苑禁地, 何人放肆?”

    黑衣人一滞,立即飞身逃开。

    禁军分成两路, 一路去追击,一路将鱼郦团团围住。

    所幸为首的校尉认识鱼郦,合拳道:“娘子, 刚才出什么事了?”

    鱼郦道:“我刚从承恩殿出来, 走到御苑就遇上这个人攻击我,她应当是个女人,身手不错。”

    校尉皱眉。

    鱼郦明白他的顾虑, 宫里宫女众多, 说不清是外面来的刺客还是内鬼乔装, 若要挨着排查,这寂静深夜怕是要惊动阖宫的人。

    校尉将鱼郦送回崇政殿,追寻黑衣人的禁军回来说把人追丢了。

    他们不敢担干系,只有去禀报皇城司使谭裕。

    如果现在大张旗鼓地找人,等同于搜宫,谭裕也做不了主,只有去请示赵璟,去了才知,赵璟深夜出宫,至今未归。

    谭裕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个刺客还在宫里,扶剑在崇政殿前来回踱步,到晨初破晓,才见赵璟回来。

    他身后跟着宁棋酒。

    赵璟纵马外出,却发觉这偌大的金陵并没有可去的地方。

    他自幼兄弟疏离,两个弟弟的王府没什么可去,朝臣中也没有信任到能孤身去拜访。他在街头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宗祠,祭拜他的老师宁殊。

    上了几炷香,烧了些黍稷梗,宁棋酒就来了。

    她说本来已经睡下,翁翁给她托梦,说官家遇上难事了,让她来宗祠。

    赵璟往炭盆里撒了一把黍稷梗,念叨:“越来越虚玄了。”

    宁棋酒没有分辩,只静静陪在他身边,借着满祠烛火轻轻歪头看他。

    他鼻梁高挺,两侧阴影深邃,凤眸精致绝美,这样一张脸,不符合当下士族所推崇的清俊飘逸的长相,倒偏向胡人的浓艳华丽,可惜他总是神情淡漠冷峻,将这样张扬极致的美貌锁在了帝王威严里。

    宁棋酒从小看他到大,何曾不知自己是单相思,可每当她要放弃、要接受旁人时,就总忍不住拿旁人来跟赵璟比,比来比去,又只剩下不甘心。

    襄州才女,鸿儒世家的姑娘,十分不习惯铩羽。

    宁棋酒面上温脉,内心讥诮:未到最后,谁知胜负。

    赵璟的话很少,颇有些心灰意懒,一整晚没说几句话,到天亮他该上朝了,再也耽搁不得,只有启程回宫。

    宁棋酒说他脸色难看,自己不放心,非要跟着他去。

    谭裕在崇政殿前迎上两人,见宁棋酒也不是外人,不必避讳她,靠在赵璟耳边将昨夜之事大致说明。赵璟不禁蹙眉:“她受伤了吗?”

    谭裕摇头:“官家放心,娘子无恙。”

    赵璟轻舒了口气,面目又恢复了淡漠:“搜就是。”

    谭裕传令下去搜,宁棋酒凝着他的背影,眼中掠过几许担忧,但很快恢复如初,她体贴地冲赵璟道:“用些朝食再去上朝吧。”

    赵璟摇头,“你去别宫拜一拜父皇吧,明日就要入葬了。”

    宁棋酒只得依言离开。

    她走后,谭裕部署完回到赵璟身边,赵璟目随宁棋酒离去的背影,道:“你刚才说窈窈是深夜在御苑遇袭,那刺客怎么会知道她要去御苑?”

    “臣也觉得奇怪啊。”谭裕百般不解:“这里又不是垣县,崇政殿周围守卫森严,绝无可能有暗桩,刺客不可能提前探知娘子的行踪。”

    赵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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