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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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还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要天上星子也有人给他摘下来。

    太子心口涌起一阵酸痛。

    他也想满足他,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让他欢喜雀跃。

    小孩子的渴望总是很简单,很容易就可以满足。

    可如今这个弟弟已经不是孩童,他年岁已长,要的不是珠宝玉器,不是珍稀玩具,甚至不是权势地位,而是一个情字。

    他要其它,自己可以买,可以抢,可以偷,甚至可以让,但唯独这个,他没办法给他。

    他心中不免凄凉,又觉心灰意冷。

    想起自己年过而立却至今无嗣,想起大晟朝廷内外种种,不免感慨,想来世事无常原为人生百态,纵然生在皇室受尽宠爱也不能幸免!

    非要天降磋磨,要把过去所有的骄傲全都折损了,磨得一个心力交瘁疯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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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养了足足五六日,这病才退去。

    之后太子小心试探着和宁王提起那一日的言语,谁知宁王却一脸茫然:“我醒来过吗?”

    太子见此,知道他是梦魇,便不再提什么,只当不知。

    这弟弟是要面子的人,若知道曾经那样疯言疯语,估计会不好意思。

    如今病好了的宁王看着倒是很正常,去内廷拜见了皇上,皇后和皇贵妃,又得了许多赏赐。

    皇上心疼儿子受罪,笑得慈爱:“九韶,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朕都能赏了你。”

    太子听这话,顿时感到不妙,他小心地看着宁王,生怕他再次疯言疯语。

    可别说都能赏,人家要个王妃,你能赏吗?

    好在,宁王一切正常,只恭敬一笑,道:“劳父皇记挂,儿臣病了这一场,倒是耽误了许多正事,如今身体已经大愈,正想着有几件要紧事请父皇定夺。”

    太子见此,这才放心。

    皇上看儿子病了这一场,竟仿佛懂事许多,说的话也招人待见了,龙心大悦,直接道:“有什么你先和你皇兄商议便是,自入秋后,朕一直身体不适,便想着少操劳一些,你正好多上心,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宁王自然称是。

    其实这次他取道入皇都,可不是来发疯养病的,他是有一桩大事要商议。

    自大晟建朝立都以来,曾几次丈量土地,要为土地建立簿籍,并在土地簿籍的基础上征收税赋征用徭役。

    然而四大世家盘踞之处,数百年来皇权政令不达,先帝时候曾经几次遣派使臣前往当地官署,丈量并核实田亩,登记人口,可碍于四大世家的威望,此事竟迟迟不能推行。

    要知道这税赋徭役的征收,除了土地簿籍,要有对这片土地的掌控权,还需要赋役黄册,需要掌控当地里长、厢长和甲首,这些都不是可以随便越过四大世家就能做到的。

    如今四大世家威望日减,朝廷也将派遣能吏前往四大世家所在的州府,要重新进行土地丈量核查,并建立赋役黄册和鱼鳞图册。

    兄弟两个人商量起来这事,宁王也提起,待到田亩丈量过后,可以修行水利,适当减免税赋,兴办村学,施行惠民之策。

    这么聊着间,太子见宁王头脑清晰,胸有丘壑,对如今朝廷困境剖析入微,思虑周全,欣慰之余,又有些隐隐担心。

    他毕竟会想起那一晚宁王病中的“疯”,总觉得这是一个隐患。

    生怕有朝一日,会酿成大祸。

    恰这一日下雪,在和宁王议事后,便拉他一起小酌。

    角落的青釉瓷灯散发出薄薄的光晕,温酒铜炉中的炉火伸出红色火舌,驱去了轩窗前的寒意,太子匀称洁白的手指轻握着手中的酒盏,唇边含着温煦的笑,和宁王把酒言欢。

    宁王以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窗外。

    今夜雪下得快,不过片刻间窗外便是遍地白,没什么黑的了,比起月光来,这雪光虽然凉寒澄冽,却仿佛温柔许多。

    在一片片雪花缓慢落地时,他耐心地看着,心间一片平静。

    平静到胸口有温柔的酸楚慢慢溢出。

    他便端起酒盏至轩窗前,看着雪花在空中缓缓打转,最后终于降落,温柔无声地化在酒中。

    这时,他终于开口:“皇兄,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不必太过委婉。”

    太子其实也在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宁王先提了。

    他也就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道:“九韶,母妃的意思是要你再续一位王妃。”

    宁王没什么反应地“哦”了声,对此根本不置可否。

    太子:“皇兄明白你的心思,所以皇兄花费了许多口舌说服母妃,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先请功。

    宁王略颔首,他懒散地靠在那里,望着窗外的雪,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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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不说话。

    太子叹了一声:“你的王妃,我们自然都会帮你找,那一日父皇还问起来,说不敢提,怕提了后你又难受,但你若需要我们帮衬着找,父皇自是竭尽全力。”

    宁王听这话,依然不曾出声,只是沉默地抬起手来,将酒盏抵在唇边。

    太子看着外面飘飞的雪,叹道:“只是,若一直寻不到,又该如何?”

    宁王勾唇,轻笑一声:“这辈子寻不到,那我便下辈子寻,总有一日能寻到吧。”

    太子:“你?”

    宁王手腕一抬,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带着沁凉雪意的酒清冽隽永,可饮下后,却烧得心头滚烫。

    他微合上眸子,落寞地靠在窗棂上,开口道:“皇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说什么,我都说给你,也免得你旁敲侧击,操心劳力。”

    太子:“……”

    他轻咳一声,无奈苦笑:“你一个人在禹宁,父皇和母妃到底不放心,怕你越走越偏,就这么折磨自己。”

    宁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

    之后才用嘶哑的声音道:“皇兄,我知道这三年你们都担心我,觉得我疯了,觉得寻不到就寻不到,大不了再续一位,可我确实放不下。”

    他垂着眼皮:“最开始我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我想着等我见到她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后来我想着,只要她愿意回来,那我就可以原谅她,我可以原谅她,她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再后来我想着,如果我见到她,我可以哄着她,求她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肯回来。”

    松软的雪花飘落下来,宁王失神地望着前方,声音低到仿佛梦呓。

    “皇兄,如今我若见到她,我已别无所求,只想问问,她姓谁名谁,我只要再和她说句话,只要说一句就可以……”

    太子轻叹一声:“慢慢来,总归会有线索的。”

    宁王低下头,背脊微弯,疲惫地蜷着身体,失神地道:“自从看了那位女军士的狼狈,我心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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