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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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贴近他的嘴才能听到。

    “你父亲……咳咳……在伏音宫。”

    桑枝顿时一僵,握着骨笛的手收紧, 但他转了话, 气若游丝道:“我喜欢这里……把我埋在, 山里……和须吏一起,圣女……拜托……”

    声音戛然而止, 桑枝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僵硬的动作很久,耳畔除了风声,听不到一丝呼吸。

    直到须吏的蛇头凑过来, 轻轻蹭了一下她。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她直起身,视线内的右长老七窍流血, 血液像失去了阻隔,疯狂涌出, 毫无血色的面容已然灰败,陷入死亡深渊。

    须吏用蛇尾缠着他的身体,不让他滑落在地, 蛇芯子舔了舔他脸上的血, 然后依赖地将蛇头贴在他的头上, 金色的竖瞳微微发散。

    它似乎还没意识到右长老已经死亡,卷在身上的蛇尾逐渐收紧,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

    桑枝咬住下唇,执拗地用帕子把涌出的鲜血擦干净,直到袖子也沾满猩红后,右长老沧桑的面容才干净少许。

    “半山腰的风景很好,开春后莺飞草长很适合居住,低头还能瞧见山脚下的村落,抬头也能勉强看见半个山神庙宇。”少年沙哑的嗓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像一股清泉流进她的心底包裹着心脏,缓解窒息感。

    帕子在攥紧下,属于右长老的血液一滴滴从指骨滴落,落在尘土里。

    良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至极:“这是我第二次埋人。”

    鼻息间的黏稠血味重到几近作呕,她垂首盯着自己的手,眸内覆着水雾,渐渐凝聚成珠:“我不喜欢埋人。”

    幼时的记忆像电影般一幕幕地在脑中闪过,化为尖刺深深地扎进心口,只要一呼吸尖刺便深入几分。

    姜时镜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肩膀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缓声道:“他本就活不过明日子时,从下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死。”

    他捧起少女被冻得通红的脸,指腹抚上眼尾:“生死有命,难受的话就哭出来,不用忍着。”

    话音刚落,炙热的眼泪彻底决堤,如断线珠子一颗颗滚落。

    她泪眼婆娑,声线抖得不成调:“为什么会这样,明明……”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在呼吸间不断收紧,挤压着剩余的空气,她难受的咬住下唇,哽咽的哭腔从喉间溺出。

    像失去栖息地的小兽,无措又彷徨。

    姜时镜将她揽进臂弯内,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后背,带着安抚。

    低哑的嗓音掺着温柔包裹着耳畔:“他在将死前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救下全部村民,宿主死亡,所有子母蛊失效,这是他所期盼之事。”

    “即使今日没有禁药来袭,这一切依旧会发生,只不过刚好,你瞧见且经历了过程。”

    他拉开了些距离,垂眸看向哭得不能自我的桑枝,弯起指骨轻触碰她湿淋淋粘在一起的睫毛,平静道:“你可以为他的死亡感到惋惜悲伤,但不要忘了,他原先种蛊的目的是为了操控村民,只不过在一年年的被敬重和被信仰中生了后悔之心,这是永远无法抵消的罪。”

    桑枝愣愣地抬起眼,圆润的泪珠从空中划过,视线内一片模糊。

    唯有指尖抓住的衣袖,给了她莫名的力气。

    “对不起。”她喉间哽塞得厉害,出口的声音带着厚重鼻音。

    姜时镜认真地看着她,桃花眼内闪着不明情绪:“为什么道歉?”

    她垂下眼,任由眼泪疯狂滑落,好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姜时镜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她的脸,漆黑的眼瞳对上哭得泛红的眸子:“悲伤哭泣都是你的权利,不用为此感到抱歉,更不用道歉。”

    桑枝的神情带着少有的懵懂,眼睫轻颤,在荡漾的水色涟漪中,看到了少年好看的桃花眼内印着认真。

    埋藏在心底的枝丫彻底失去掌控,她头一次没有压制那股浓烈的情绪,任由它在心口疯狂蔓延,最后开出娇嫩的花。

    余晖落幕下,层层叠叠的火烧云铺天盖地地从西边攀爬,渲染半个天际,隐隐有金色的光透过云层,化为一缕缕光辉打入人间。

    村落里散落各处的尸骨全部焚烧干净已是第二日清早,彻夜的通宵让每个人都分外疲惫。

    桑枝带着部分弟子在半山腰挖了一个大坑,一个足以能把须吏也一起埋进去的坑。

    乌然护法去庙宇里取了干净的衣服以及平日里右长老喜欢的物件,帮右长老已经变僵硬的身体换上新衣服,妥善的放入坑内。

    还未有所动作,须吏快速地游进坑内,用尾巴卷起右长老,固定在空中想让他站着,尝试了好几遍后,它不解的歪了下蛇头。

    疑惑地轻蹭了下僵硬的身体,却得不到任何反馈。

    动物对死亡天生敏感,却没有死亡概念,它们不理解且无法意识到为什么主人不再动弹,不再抚摸自己,不再陪自己玩耍。

    须吏一次次尝试,一次次重复,最终失落地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蛇尾紧紧缠绕着右长老的身体,卷着蛇身将右长老盘在最中间,卧在大坑内,蛇头与右长老的脑袋相抵。

    金色的竖瞳在晨曦中散着微光,如熠熠生辉的宝石。

    它微微抬头往桑枝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放下蛇头阖上眼,再也没睁开过。

    蛇类陪葬最大的悲哀,是几个月过后,春暖花开之际,它会因为温度的攀升而苏醒,但那时主人腐烂的只剩下一具白骨,它们会在苏醒后继续沉睡,周而复始,直至彻底死亡。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有的小蛇会在这种痛苦中持续十几年,靠着微弱的进食,守在主人白骨身旁永不离开。

    大坑旁的弟子开始动手用铁锹填坑,泥土纷纷扬扬地落在须吏赤红的蛇身上,但它一动未动,只是紧了紧尾巴,护住了右长老。

    桑枝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把刻好的墓碑交给乌然护法,离开了半山腰。

    山间的空气清凉掺着冷冽,积雪在雪崩后变薄了不少,踩上去会发出挤压的吱嘎声。

    寒风拂过树梢,有雪落下正巧掉在墓碑上,上面赫然刻着两行字,白北山山神祭司之墓。

    ……

    十二月中下旬,距离大年还有十一天,咸鱼教的弟子在客栈休整调息后,准备返回南方蜀地,争取在大年前赶回去。

    桑枝初来中原时只带了两身衣物,现在却满满当当能装满一整辆马车。

    天气越来越冷,已然到了天寒地冻的阶段,她抱着汤婆子坐在客栈门口的桌边出神地瞧着弟子来来回回的装东西,脚边是掌柜特意燃的炭火。

    在严寒中发着微弱的火光。

    禁药的突然出现,让姜时镜陷入无边繁忙,他与云母堇青不分昼夜的调查缘由,一连好几日都未曾碰过面。

    村民们恢复了循规蹈矩的生活,他们不知道体内有过蛊虫,更不知道蛊虫悄无声息死亡,只是偶尔会奇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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