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受当场感化虐文攻: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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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洲轻笑一声。

    看着这捆金绳, 眸色幽深。

    思绪变得悠远。

    他恍惚间还能看到过道上红色的身影。

    ——

    女人, 是他的母亲。

    她是个很爱美的人, 经常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很衬她,把她衬得肤如凝脂。

    但是此刻,她的表情不像是正常的母亲那样或温和或严厉,而是空洞而麻木的。

    “你们都想要离开我吗?”

    女人神经质地抱着他,掐着他的脖子,直到他无法呼吸,开始发出“嗬嗬”的声音,脸色也开始出离的苍白。

    小小的孩子几乎悬空,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总是这样,先狠狠地责打他,再抱着他哭,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也爱你。

    周而复始。

    他是在那周而复始的每一刻中明白的。

    爱不是无条件的,任何的给予都有对等的附加项。

    即使是父母。

    其实他并不责怪任何人,冤有头债有主,越到这个时候他越是冷静,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把自己抽离出来看。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那个男人。

    他的“父亲”。

    女人和男人的相识缘于一场赛马宴,她一个富家小姐,天真、不谙世事。她生于单亲家庭,被沉稳的父亲保护得很好,在赛马宴上对一个法国男人一见钟情了。

    她无法扛住男人的攻势,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热恋。可惜好景不长,女人家里强势反对了这段异国恋情。

    于是女人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男人私奔。

    她把所有能变卖的财物都带走了,在市郊购置了一处小房产。那房子并不大,但是对她而言,有这样一处小宅子就已经很足够了。

    可惜她自己没想到,她一踏足这里就是十几年。

    在一段虚弱地维持着的热恋以后,女人分娩了,是一个儿子,他出生了。他每一处都像是女人,除了那双神似男人眼睛。

    她在这时才知道,男人在法国已经有过一次婚姻了,并且孕育有一个女儿,前妻已经离世。

    沉没成本使然,她无法接受一个失败的婚姻,——尤其那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便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那个女儿。

    他也因此有了一个姐姐。

    男人是个惯犯,搜刮完她的钱财后就跑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女人却一直在这里等他,她不是迈不出去,而是画地为牢,既又扭曲地期待着男人的回来。

    很快她又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由于先天性疾病的缘故,被男人的事气病倒以后,很快就撒手人寰。

    豺狼虎豹一拥而上,靠着一张颠倒黑白之舌分走一笔又一笔巨额的财产。她什么都分不到,反而背上了一大笔债。

    一夜之间,她一无所有。

    她也不敢轻易离开,怕被债主找到。

    因此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很同情她心疼她,可是又很恨她。

    每一天的精神内耗让他痛苦,但是他挣脱不开这个绝望的牢笼。

    有一天,女人带回来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青色的鸟儿。它的羽毛散发着翠绿的光,光滑漂亮,连一点多余的细绒也没有。

    女人望着鸟,表情麻木,“它为什么不是金色的呢?”

    他看向女人,女人却没有回望他,而是神经质地笑了笑,“不,既然呆在笼子里,那它就已经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金丝雀了。”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明明是翠绿色的鸟,母亲却说它是金色的呢。

    它的脚被金色的细线捆住了,这让它只能蹦跳,却无法再飞翔。

    难道是因为它被扎上了金线的缘故吗

    他不知道母亲那句话那是在感叹别人,还是在感叹她自己。

    “没关系的母亲。”他走过去,抱住女人。

    女人就着他小小的怀抱哭了起来,是哀声痛哭。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已经失去知觉了,女人还在哭泣。

    翠绿的鸟儿走了,被他放走的。

    他把鸟笼打开,再解开了脚上的金线,让它在他的手心里挣扎着。

    很可惜,因为长时间的束缚,鸟儿已经不会飞了,它是一蹦一跳地离开的。

    他不知道他是在怜悯谁,是不希望这只鸟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在怜悯以鸟自比的女人。

    是不愿意鸟儿被困住。

    还是希望借由鸟儿的自由,让她也能有一丝慰藉。

    但是女人回来以后看到鸟儿飞走了,表情没有任何欣慰。她的表情还是麻木的,那是一种被命运驯服的麻木。

    唯独变的是那里面燃起了一丝火焰,不是希望,而是愠怒。

    “你把那只鸟放走了?”

    女人声音低沉,但是柏应洲看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点了点头,显露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怯意。

    女人三步两步走上前来,狠狠地卡住他的脖子,高喊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就知道那是妈妈唯一的寄托了!!”

    女人不管不顾地喊叫着,她一边喊着一边落下眼泪,眼眶都变得通红,估计是又想到了她经历的那些事。

    她的声音可真尖啊,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把里面搅弄地血肉模糊,又毫不留情地抽出去,留下无法愈合的痕迹。

    “对不起母亲。”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不觉中,湿湿的东西划过下眼睑,从下颌坠落。

    女人一如既往的,在一阵狂怒以后又开始忏悔,抱着他哭泣。

    他也觉得麻木了,像是女人眼底的那丝麻木一样。

    被她没有温度的拥抱着,他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鸟笼。

    他明白了。

    他彻底失败了。

    他并不能,也并没有放生任何一只鸟。

    女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那种正常对于一般标准而言是否是正常,他已经无法辨别了。

    她又变得开心了起来,她换上花裙子,跳跃着过来,“妈妈不会再骂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能否认他是开心的。

    他的眼里重新燃气希望的光芒,嘴角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母亲……”

    他迟疑着道,像是任何一个孩子呼唤母亲。

    “但是,你不能像是你爸爸一样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说起这话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且平静。

    看到那双神似男人的眼睛,女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拿起绳子,那绳子是金色的,她熟练地在手里缠绕着,微笑地看向他,把他的双脚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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