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医纪事: 7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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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觉得阁中吕和卿张子维与你政见一致么?”

    “他二人行事拟旨皆凭我意志,才能可堪任用。”张居正道。

    顾清稚敏锐听出语中含义:“那张先生也知道他们与你并非一心咯?”

    张居正迟了迟,颔首。

    “那申汝默呢?”顾清稚忽然问,“张先生是否有意让他做继任者?”

    “汝默事事谦谨,吏治勤勉,是宰辅之器。”

    她抚了抚鼻尖,笑视他一眼:“但张先生也清楚他的性格,汝默才华能力毋庸置疑,但你所具备的一点他并不具有。”

    “甚么?”

    “坚定。“顾清稚专注地望着他,呼吸近在咫尺,“这一点,我只在张先生的身上观见。”

    张居正反问:“你何以认为申汝默不具有?”

    “他是张先生的亲学生,再者你同他共事了这么多年,他是怎样的人,张先生应当比我有更深的了解。”

    张居正不再言语,瞳眸似陷入思忖。

    须臾,他道:“但除却汝默,徐公又不愿出山,我不知还能再寄予何人。”

    顾清稚道:“我并非是说汝默不能委以大任,我倒是觉得他居中持重,仰不得罪于上,俯不交恶于人,只是夫君想任用他来完成你推行新政的心愿,首要的是天子的决心。”

    她捏了捏他的指尖:“天子若不支持,即便辅臣再坚定也无用,夫君如今能顶着压力顺利改革,靠的不就是天子的信任么?可若是皇帝有一日动摇了,夫君还能保证如此平稳么?”

    张居正回扣她的手,两人踱出庭院外,并肩沿着后山漫步。

    深秋时节,草木疏落,他向天边浅淡的暮云望去,轻声道:“圣上对我所言无有不纳,我唯竭力辅佐而已,不敢揣测将来之事。”

    顾清稚视他:“张先生是不敢,还是猜到了却不知如何去改变?”

    “我岂会无有预料,但我唯能顾及眼下。”他停步伫立,向她坦诚以告,“七娘,圣上的支持于我而言,乃自古以来少有臣子能奢求的知遇之恩,之后诸事已脱离我所能掌控之范围,除却寄希望于圣上,我别无选择。”

    膝下掠过一只毛色鲜亮的狸奴,顾清稚半弯下腰唤了两声欲喊它过来,奈何那狸奴充耳不闻,径直迈开脚步往草丛里窜去。

    呼唤未果,顾清稚重又望向他:“所以张先生确信圣上的心意不会变么?”

    张居正沉吟:“圣上年少聪慧,想是能领会我苦心。”

    顾清稚轻笑:“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双手皆挽上他的腕,她敛去笑意,肃色道:“光言语劝说并无用处,张先生应当让圣上知道新政是改变当下困局的唯一方式,大明是他的大明,没有人比他肩负着更不容推卸的责任。”

    “对此我已有思量。”张居正道,“圣上即将大婚,已经不再是昨日冲年稚童,我是不该将诸事揽于己身。”

    惊讶于他转变如此之快,顾清稚不禁往他脸上逡巡了几个来回。

    察觉出她的诧异,张居正微微一笑,修长手指揉上她冰凉的面颊。

    “怎生这般冷?”他眉端沉降,“是身子还没好么?”

    “哪里是身体原因,是被冷风吹的。”顾清稚攥着他的手心,伸过去按住他颊侧,“张先生的脸也很冷,你也要注意保暖。”

    张居正展臂抖开肩上大氅,执子之手,将她圈揽在怀。

    顾清稚依偎在这庇护之下,眺望薄雾笼罩的城外远黛,彼方云遮树绕,身畔流水潺潺,仿佛这世间再没有风霜雨雪能侵袭得了她。

    秋色天光下,地上摇曳了两道人影,长久不散,如镌心中.

    万历六年初,皇帝大婚。

    皇家礼节规格繁琐,至吉时,朱翊钧先接受百官朝拜,次派遣两名使者携仪仗及鼓乐前往皇后家中宣读诏书。

    国丈接命,清晨时,皇后御吉服,乘坐凤舆出府邸,彩旗猎猎,锣鼓喧天,百姓皆出门观看难得一遇的天家喜事。

    与此同时,朱翊钧于张居正力请之下,采纳由后者拟定的关于限期通行丈量的方案,亦以诏旨颁行。

    张居正为解决田赋失额,小民多存虚粮之现状,奉旨令二直隶、十三布政使司、府、州、县通行丈量,限三年之内完丈,命造册缴报。

    此次万历清丈,是着眼于全盘性的考虑,解决虚粮虐民的痛苦,而非一时一地性的堵塞漏洞,更不是仅仅为了缓解财政危机,乃是为了苏活民生。

    将清丈事宜下放完毕,皇帝婚姻亦了,三月,张居正方安心上请回乡葬父。

    朱翊钧允准。

    素服辞朝之时,朱翊钧于平台召见师臣。

    “先生此去,何时能归?”已然褪去青涩的天子仍是眷念自己这位帝师,向他投去不舍目光。

    张居正奏道:“三月为期,最迟七月,臣即归来侍奉陛下左右。”

    朱翊钧心稍宽慰,瞳孔凝视着他:“先生此去虽非久别,但国事还需烦劳先生留心。”

    自有记忆以来,他无一时离开过张居正,此去却要一别三月,心底不觉早泛起酸涩滋味。

    这股情绪令他低落不已,嗓音亦含哽咽。

    “臣敢不奉命。”

    朱翊钧目中已氲水雾,险些堕泪:“朕本不能离开先生,只是恐怕伤了先生的一片孝心,这才允许先生所请。国事至重,先生千万要挂怀。”

    内宦随即端盘上前,其中盛着一颗银记,曲身捧予张居正。

    朱翊钧道:“朕赐先生‘帝赉忠良’银印一枚,途中如闻朝政有所缺失,可即密封言事,送至御前。”

    张居正接下银印,顿首再拜:“陛下大婚之后,宜加爱养,千万保重圣体,臣即便远在江陵,定亦尽心竭力。”

    朱翊钧勉力颔首,又视向一旁次辅吕调阳张四维:“卿等二人有大事毋要擅自决断,当快马驰驿至江陵,一切听候张先生处分。”.

    “大人回来了。”门口家仆见主人下轿,立即躬身行礼。

    终得归家,压抑已久的面色逐渐紧绷,张四维此时方觉掌心已被攥出铁青痕迹。

    “老夫人呢?”他淡问。

    仆役答:“老夫人在与客人叙话。”

    想是母亲哪个故交前来探访,张四维也不以为意,仆役服侍他换上青灰锦缎燕居服后,便前往王夫人处请安。

    “听说皇帝大婚光织造一项便花费了十余万两银子,可有此事?”还未步至檐下,即闻母亲询问传来。

    妻子笑声同时飘至:“母亲这话问的,让人家娘子怎么回答?即便娘子知晓皇家内情,也不好说实话哪,母亲这是想让娘子怎么回应才好呢?”

    王夫人笑道:“是老身糊涂了,原是不该直接相问。不过目今国库较以往充盈了不少,若非这新政惠民聚财,皇帝又怎会舍得花费如此之巨。”

    “官人。”眼见丈夫出现于视线中央,妻子蓦然起身。

    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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