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关: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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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都回来,我们约了晚上喝酒,你也来?”

    陆诏年顿了顿,抬手掩笑:“那我当你们给我办迎新会了?”

    约定了时间,周耕顺离开房间。陆诏年撑着桌面转过身去,落泪。

    *

    石火电光之间,陆诏年的大学生活开启了。

    或许说工学院的学生比别的同学幸运,因为学科的实用性,他们容易找到工作,几乎从三年级开始就到各个公司、工厂与机场做事了。陆诏年凭借周耕顺的关系,大一就进入军事基地与垒允的中央制造厂观摩学习,本来由于工学院唯一女同学的身份备受关注,这下更是引起了同学的议论。

    那些悠闲的富家子弟听说陆诏年的兄长是飞行员,都很好奇。他们笼络陆诏年加入“大辣小辣”的咖啡社,以学术探讨为由,带上陆诏年去和美国大兵联谊。

    头先几次,陆诏年还觉得新奇,多几次便忍不了了。她藏起来的小姐脾气,甫一发作便遭到讥诮,他们说她假清高。出身门第不过尔尔,装出一副有学问的样子,就知道闷头读书。

    在过去,陆诏年有的是办法收服人心,可如今陆诏年不想耗费时间做这些。她宁愿和学长约会——起码他们能够就升力原理讨论一下午。

    有时候陆诏年隐隐觉得,她变成了她以前讨厌的模样。

    她渴望为这变化正名,每当这时,她就凝视着她的“Lady L”。

    陆诏年觉得昆明像热带,地质系的同学纠正她,昆明属于北纬低纬度亚热带,由于受印度洋西南暖湿气流影响,日照长,霜期短。

    陆诏年自然知道,可是在梦境里,她希望这是热带。或者说,希望她在缅甸。

    陆诏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听到空袭警报,看见美国的P-40战斗机起降,甚至是工厂里螺旋桨刮起的一阵风,陆诏年不能不想起他。

    “你好吗?缅甸的天气怎么样?”陆诏年把信寄去缅甸仰光,有一次甚至拜托美国飞行员捎去信件。

    至少这一次,陆诏年确信陆闻恺收到了信,可他没有回信。

    陆诏年恨恨地想,等见了面,一定要质问他,说的那些话是否都是骗人的,做的那些事……长巷街灯下他们的吻,是真的,还是梦境?

    独自度过春城的日与夜,陆诏年渐渐分不清了。

    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呢?

    *

    十一月这天,陆诏年从校?????本部赶去工学院听客座教授的讲座,路上下起雨,陆诏年担心书包里的图纸被打湿,不敢用书包挡雨,反而紧紧抱在怀里。

    道路坑坑洼洼,陆诏年大步往前跑,踩到水凼,鞋袜全湿了。

    “陆诏年,来躲雨呀。”屋檐下的女同学唤道。

    陆诏年回头,看到女同学和一个美国大兵在一起,举止亲密。

    陆诏年无意理会,正要收回视线,余光瞥见一抹身影。

    她转头看去,透过酒馆不大的茶色窗玻璃,看见花枝招展的妓-女和休假的美国飞行员。这场景不难见到,让人意外的是,其中有张中国男人的面孔。

    他举手投足很有些美国范儿,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听身边男女讲话,偶尔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对座的女人从美国飞行员身上摸出一个铁盒,打开来,里面的烟丝与纸都散开了。

    陆闻恺抽出纸,抚平,把烟丝放到纸上,手分别捏着纸两端,卷成烟卷。

    他低头,轻而快地舔过纸卷缝隙,将烟完全卷起来。

    陆闻恺把烟卷一端塞到嘴里,准备好火柴的女人便擦亮火花。他偏头,吐出浅浅烟雾。

    抬眸,撞上了陆诏年讳莫如深的目光。

    第三十七章

    昆明往西南方向飞行七百二十英里, 抵达英属印度下辖的缅甸仰光。

    空军机械师们以工人身份入境,来到中美合作的飞机制造厂,他们曾在杭州、汉口和云南垒允组装鹰式老战斗机及各式轰炸机。

    五月, 西南季风强劲得能刮掉机翼尖端的油漆。

    为了掩去痕迹,制造厂雇佣当地印度人承担码头的搬运活儿。

    将几吨重的箱子送到装配区,几十名印度人合力将箱子撬开,给地板铺上铁板,好让机身随箱子底板滚动到U型起重机处, 便于机械师们组装。

    此外还修了一条碎石滑行道, 以连接制造厂和机场的跑道,避免飞机陷人泥沿。每当机械师组装好一辆飞机,便用液压系统将飞机的轮子放下来,通过滑行道移走。

    这些极度保密的艰苦工作, 是为了美国志愿航空队, THE AMERICAN VOLUNTEER GROUP, 简称AVG。

    早在中美正式签署《租借法案》之前, 招募志愿飞行员的工作就开始进行了。国府开出丰厚条件,却也没能为上校招募到的飞行员到预期中的飞行员, 目前召集的一批人大多来自海军或陆军航空队,飞过的战斗机不多。

    战争前期, 上校就为国府效力,是中国空军的高级顾问。苏联航空队援华期间, 上校仍在昆明带他的飞行学员。

    飞行员称他为老头子, 美国来华的飞行员同样叫他“old man”,中美飞行员还未正式打交道, 便展现了默契, 尽管这很可能是唯一的默契。

    和志愿队一起来的, 还有别名“战斧”的P-40战斗机。

    不过,战斗还未开始,志愿队便遭受了损失。第一箱开箱的飞机,就因缺失太多零部件,无法升空作战而搁置。

    另一架在运输途中掉进了仰光海港里,打捞回来后,人们发现机翼上的铝制蒙皮已经被海水严重腐蚀。

    八月,缅甸进入了雨季,气温下降到三十五度,湿度攀升,飞行员们甫一来到棕榈树与龟背竹遮蔽的竹屋住所,便想调头折返美国。

    中国飞行员似乎韧性得多,带来的鞋子、皮带甚至皮卡车的轮胎都沤烂了,他们却一声不响。

    或者照陶申所说,他们没有高达六七百美金的月薪,和击落一架日机五百奖金的承诺,他们只有一条命。

    陆闻恺没有指摘陶申的言辞,他多少也有认同,他们有的,只是这一条命。

    *

    雨停之后,阳光普照,空气闷热而潮湿。早晨的起床号准时吹响,地勤人员开始干活儿,接着飞行员们走进机场控制台的一间柚木教室上课。

    上校用粉笔画出日本零式战斗机的轮廓,讲述起他的理论:“俯冲压向日本飞机,先用机首的大口径机枪攻击,一旦距离靠近了就用上机翼的机枪火力,随之俯冲飞走,再重复这一过程。这是苏联援华时,在重庆领空才去的战术,核心点在于取得制高点……”

    “老头子,怎么好像你和日本战斗机正面交战过?”

    “噢,我的确亲眼见过。”上校放下粉笔,招呼陆闻恺上前,“陆上尉所在的编队与日本‘零式’有过交火,作为击落过‘零式’的飞行员,不如请他来为大家讲一讲‘零式’的特点吧?”

    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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