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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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事,我哪儿知道。”隋玉摇头,“你想知道什么去问老牛叔,他或许比我清楚。”

    这是赵西平那晚上交代她的,一旦有人问,她就装不知道,她一旦露出什么苗头,以后在家不会落清净,个个恨不得刨根问底。

    正好老牛叔过来了,男人过去打听,其他听到声的人也陆续出门,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戍卒多是如此,怕动荡怕打仗,但又眼馋军功和富贵。若是种地,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在家种地,要穷一起穷,那就相安无事。一旦有人冒头,哪怕是功名利禄一样不沾,有的人就开始辗转反侧,心躁得难以入睡。

    老牛叔将他知道的一一道明白,笑言道:“还是我这样的日子舒坦,不招人眼,大人看不中我,我天天在家吃饱睡饱。”

    李百户闻声也过来了,他也想不通曲校尉怎么会知道赵西平这个人,唯一说得通的地方就是赵西平练箭被曲校尉看到了。

    “有个安稳的日子不容易,都老实点,别琢磨那有的没的。”李百户出声告诫,说:“没事做了去地里干活,想富贵也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老牛叔脸上的笑垮下来了,他不归李大全管,自然也不怕他,他勾着脖子“咔”一声吐口老痰呸过去。

    李百户被恶心得够呛,跟这老痞子又没道理可讲,他挥手让这些人散了,自己也跟着离开。

    老牛叔背着手往前走,他进赵家晃一圈,看隋玉在切萝卜准备晒萝卜干,他嘱咐一声有事去找他。惦记着家里的那个,他没多待,拿半头生萝卜嚼着走了。

    擦洗干净的篾席摞石头上,隋玉从柴房搬两个树墩子垫篾席下,她跟隋良将切成片的萝卜铺上去,铺了满满一篾席,隋良坐旁边赶鸡,隋玉进灶房烧火烫萝卜秧和苦菜。

    烫变色的萝卜秧和苦菜堆在筐里,待温度不烫了,隋玉一个人搬着盆子抱出去,沥干水分的菜秧挂晾衣绳上,夏天多晒些菜,冬天就不愁没菜吃。

    最后一颗苦菜挂上去,太阳已经西斜了。隋玉叉腰长舒一口气,虽说没下地干活,家里这些零零碎碎的事也累人。

    “走了,良哥儿,你去牵羊放猪,我带骆驼去背水,让猪羊也跟着出去溜达一圈。”隋玉说。

    两个绑一起的水桶搭骆驼背上,隋玉另外又提一个小桶,她拍醒呼呼大睡的猫官,带上它一起锁门出门。

    隋玉离家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佟花儿从十七屯转到十三屯来,她无视巷子里人的眼光,慢吞吞在巷子里溜达。一来一往走个来回,她拐进隔壁巷子,在路过钱家时,她放慢步子,听院子里的老婆子又在骂隋灵,她翘了翘嘴角。

    日落黄昏起,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炊烟,隋玉跟隋良牵着骆驼和猪羊回来,进门后,隋玉紧跟着关上门。

    佟花儿又路过一趟,走到巷头径直回十七屯。

    夜幕很快降临,夜深人静时,老牛叔被佟花儿催着出门去给隋玉巡逻,他打着哈欠,眯着的眼睛睁开时,他听到前方有脚步跑动声。

    “还真有半夜做贼的”老牛叔暗自嘀咕,他左右看两眼,从墙根下捡一方石头,他放轻脚步跟过去。

    六月初的月亮弯如镰刀,昏暗的月光穿不透黑夜,夜色掩盖了树下的身影,老牛叔看不清人,但听到了喘息声,他暗骂一声,拐进另一条巷子去巡逻。

    他在十三屯第二进巷子里走个来回,琢磨着那对野鸳鸯总该走了,离开时却撞上一个人。

    “谁”隋灵吓得半死,却不敢高声说话。

    老牛叔恍然,但他不想多事,故而粗着嗓子说:“大半夜一个人在外面晃什么快回去。”

    听声音还是个男人,隋灵立马拔脚就跑。

    在她走后,老牛叔嘿笑一声,他回去了跟佟花儿说:“隋玉那个姊妹可不是个安分的,大半夜跑出来会情郎。”

    “谁”佟花儿精神了,“你是说隋灵”

    “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你跟我仔细说说。”佟花儿想仰声大笑,她正愁无法报复隋灵,她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

    又一个深夜,隋灵等身侧的男人睡熟了,她悄悄下床穿鞋,缓缓推开门,她轻步走向柴房,柴房门半敞,她刚走近就被藏在里面的人捞过去。

    睡前她特意去趟茅厕,回屋前将大门的门栓放了下来,夜深人静时,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推门悄然入内。

    “心肝,你可让我苦等。”

    “钱威睡熟了我就出来了。”

    “他有没有折腾你让我瞧瞧……”

    一阵悉悉索索声,隋灵箍着男人的脖子,她压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这时院子里恰好响起开门声,钱母摸黑起夜,隋灵听到外面的咳嗽声吓得发僵,她一动不敢动。

    钱母听到柴房里有动静,她以为是有耗子,低骂两声,她过去踹门,想把耗子吓跑。

    隋灵吓得浑身哆嗦,等院子里的动静消停了,她瘫软着身子说:“我受不了这偷鸡摸狗的日子,你带我回去。”

    “这样的日子多刺激,别找事。”男人推开隋灵,他穿好衣裳去开门,低声说:“明晚我有事,后天晚上我还在这儿等你。”

    隋灵拉着人不让他走,她哪是能吃亏的性子,但又不敢惹怒了他,磨磨唧唧送人出门后,她在心里暗自琢磨主意。

    一座柴堆后,佟花儿跟老牛叔在男人离开后走了出来,听到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有泼水声,她讥讽道:“这种人从妓营里跑出来真是可惜了。”

    老牛叔咋舌,高门大族养出来的女儿竟是如此放荡。

    一夜过去,暗藏污秽的巷子在烈日下变得热闹,地里活儿少了,多数人都在家忙杂活儿,妇人们进进出出忙着晒干菜,男人们坐在树下编篾筐。佟花儿走过的时候,在她背后,意味不明的笑声一声连一声,在有人吹口哨后,笑声轰的一下震荡开。

    隋灵黑着脸出来倒泔水,本就不高兴,在看见佟花儿时更觉糟心,她嫌恶地唾一声,“真是晦气。”

    晦气佟花儿垂眼笑了。

    日落星起,月升星移,一夜蹲守没等到人,佟花儿在天色麻麻亮时跟老牛叔回去,两人睡了大半天,天黑后,一个想闹事,一个想看热闹的两人又藏在了草堆后。

    脚步声走来,木门轻响,半盏茶后,佟花儿不顾阻拦靠近大门。她贴在门上听动静,待隋灵出来后,她按捺住激动又等片刻,拽紧门环大声喊:“快来人呐,进贼了,有贼进了钱家。”

    沉睡的人被这一嗓子惊醒,钱威一蹦而起,他从床底下抽出砍刀大步跑出去。

    老牛叔拽住佟花儿大步跑开。

    刚入巷的男人想跑,隋灵趁机欺身过去,脚下一动,她踢走男人的裤子。

    “哪里有贼”钱母赤脚跑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出来,钱父去灶房拿菜刀,点燃油盏拿出来,说:“都找找。”

    巷子里的人家也起了,一群人拿刀掂斧过来,大门一推就开了。

    “还真进贼了”钱大哥心惊,晚上睡前是他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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