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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藏玉怀姝》 90-100(第11/19页)
一贯爱走明哲保身那条路,虽和老九关系近些,也绝不会明确站队。难道他是将?水搅浑,坐收渔翁之利?
崇德帝眉头紧蹙,把目光投向高台下,一寸寸扫过自己?的儿子们。
老三正侧身看向周概,面色虽未大变,但?还是流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诧异,既不会平常到惹人怀疑,也不会失了稳重。
老六在皇子妃去世?后就没了心气儿,听了这惊雷般的话,仍是俯首沉默。
至于太子,虽神色平淡,也未回头看,落在地上的眼神却是阴恻恻的。
短短几秒,崇德帝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他没等周概回答,又追问道:“众卿家可曾听过这首打油诗?”
周概回应的不卑不亢:“回禀陛下,此诗是臣进宫路上听到的,因为没有实据,所以并未及时上奏,而是令下人探听清楚了,臣才敢有今日所言。”
监察院当日参加议事?的两位大臣正低着头惴惴不安,哪里敢接话。
其他职责不在此的臣子更是鸦雀无声,其中不知有多少人收过太子的好?处,殿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连议论声都消失了,静到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
“既然其他爱卿都没听过,说明只是一人之言罢了,周爱卿切莫被这些空穴来?风的话带偏了。”
崇德帝眯起眼,一面满意众臣的沉默,不至于将?他推到为难的境地,一面又暗暗心惊,揣测在沉默的大多数中,有多少是被太子收买了人心。
他的话刚说完,台下乌压压的人群中便站出来?一道身影。
“启禀陛下,臣也听过这首打油诗。”
长身玉立,神情凝肃。
是姜淮旭。
姜太傅给?自家儿子递了八百个眼神,也没拦住要淌这池浑水的心。
高台上,崇德帝半张脸隐在冕旒的阴影中,神色看不分明。
姜淮旭不卑不亢的行过礼,顶着众人看热闹的视线,补充道:"臣以为,无论是确有此事?,还是空穴来?风,都应查明真相?,以免寒了百姓的心。太子行得端做得正,自然是不怕查的,名?声有污,却是大事?。"
他一番话说的强硬,但?无可挑剔。
如果太子党站出来?置喙,倒显得心虚。
崇德帝紧盯着他:“照姜爱卿的说法,此诗已传颂甚广了?”
“是。臣虽未主?动打探,却也听过不止一回了,若非刻意装聋作哑,只怕在场听过的同僚也不在少数。民间有说法讲,太子手中每年过的银两不下百万数,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就够寻常百姓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姜淮旭是朝中出了名?的一根筋,若非有姜太傅庇佑,恐怕无甚人缘。即便如此,姜太傅还是在自家儿子到户部?任职半年后,上奏将?人调去了没有实权的翰林院,生怕他在户部?这种紧要地方,把人给?得罪干净了。
不过他和谏议大夫倒是合得来?。
周概听他说完,忙不迭的又添了一把火:“启禀皇上,这首打油诗的源头,据说是与泸州盐政一案有关。臣听闻,晋王几日前就回了京中,不知为何没有上朝,如果晋王能讲泸州盐政一案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大约就有论断了。”
“谏议大夫这话便是说笑了,百姓随口胡诌的打油诗,也要陛下大费周章给?他们个交代?这朝堂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口?明日邻里间你多占了我两寸地,是否也要拿到朝堂上来?断一断?”
周概:“民间传的有鼻子有眼,既是空穴来?风,可见?背后之人用?心叵测,更要彻查才是。”
“有何可查?太子素日崇尚节俭不喜奢靡,众位同僚都看在眼里,”这次开?口之人是明牌太子党:“太子,是为一国之本,岂能因两句闲言妄自揣测?”
姜淮旭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说得对,太子,是为一国之本。事?关国本,若不还太子清白,这份名?誉损失谁来?承担?李尚书你能担得起吗?”
“你!”
“肃静!大殿之上,岂容尔等喧哗!”
崇德帝右手拄在龙椅上,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一旁的统领太监见?状,赶忙开?口呵止了争端,尖细的嗓音骤然打开?,不留神破了音,生怕这场闹剧不够滑稽似的。
沉默片刻,崇德帝疲惫的睁开?眼:“太子怎么说?”
他下朝该服丹药了,不然又要头疼。
太子垂着眼,面上神色不改,好?似方才的争端与他无关:“儿臣问心无愧,谨听父皇旨意。”
周概不怕死的又添一把火,他看不顺眼太子很久了,从太子党暗中往他府上送了万两金开?始:“太子如此气魄,真乃百姓之幸。若不查明,岂非辜负太子的良苦用?心?”
自古直臣难做,可他寒窗苦读十数载,不是为了与贪墨同流合污的。
姜淮旭上前一步恭敬作揖:“臣附议,恳请陛下下旨查明流言,还太子清白。”
随后,殿中响起了数道不同声音。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那就查。”
崇德帝呼出口浊气,下了定论:“交给?大理寺去办。”
大理寺卿虽是太子党,但?因官职紧要,一直未明确表态,朝中绝大部?分人还以为他是中立党。
闻言太子的神色略松了松。
大理寺卿作揖道:“臣遵旨。”
下朝时,太子的表情还看不出两样,无人知晓他刚回府就阴下脸,冲着幕僚发了难。
“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你们可曾听过?”
几位幕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闻利而来?的人能有什么真心,没人愿意干这得罪人的活儿。
一位素日和太子颇为亲近的幕僚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属下虽听过闲言,但?绝无周大夫说的那般严重,况且晋王被皇上关押,大局已定,便未告知殿下……”
“咚”的一声巨响。
“自作主?张!”
太子一掌拍在案几上,脸色铁青,向来?温润的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哪来?的大局已定!父皇还想保下老九。”
父皇只是悄无声息的将?老九扣下,便已经能说明他的想法。若非老九大刀阔斧步步紧逼,只怕父皇根本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太子小心钻研崇德帝心思多年,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幕僚轻声提醒道:“周概敬酒不吃吃罚酒,殿下不必忧心,大理寺卿那边遣人去告知一声便是。这种民间闲话,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必当真。”
“好?一个不必当真,”太子眯起了眼,反手一巴掌甩到了幕僚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掼倒在地:“本宫如今被人逼着不得不自证,就差指着鼻子骂了,你们还在这说什么不必当真?一群酒囊饭袋!”
他喘着粗气,视线逐一扫过众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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