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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长命万岁》 70-80(第20/28页)
这是想要人出去家门亲迎。
王氏听明白了,笑道:“去命那个奴仆告诉他们夫人,她不是最喜欢说什么先祖礼法吗,让她在本朝所尊《礼记》里面好好找一找,哪条有写君妇还需要去家门外迎接小宗的,她要是真的想要人出去亲自迎接,可以不用再回来,从通化门再出建邺,直接朝着太原郡去,三郎在那里任职,肯定会在门口三叩九拜迎她。”
大宗是百世不迁之宗,为家族共主,除了血缘以外,还需要小宗对大宗的服从,皇室也是如此,即位者为大宗,其余诸王为小宗,共同维护大宗。
谢宝因视线落下,思索片刻,掌心撑着几案边沿,缓缓从席上起身:“还请叔母在这里暂坐,我和慈航去门口相迎。”
袁慈航也赶紧跟着起身,应和。
王氏忧闷的看向女子:“谢娘。”
她也不是一定要认这个道理,只是这件事要是放到皇室里面去,就是天子的叔母逼着皇后去宫门口亲迎一个外命妇。
谢宝因站立着不动,等侍女上前来整理裙裾,礼数周全的对妇人轻笑道:“二叔母是尊长,从巴郡来建邺就算是客人,我身为主人,不能如此待客。”
一句主客之论就已经用以柔制刚的办法来表明两个人的身份。
王氏知道谢宝因不会被杨氏给欺负后,安心下来。
快到晡时的时候,家中奴仆来禀车驾已经进入长乐巷。
谢宝因和袁慈航先后离开堂上,去往家门。
刚到家门外,就看见有驾牛车停在巷道里,侍女发现有人出来后,贴近车驾不知道说了什么,车里的人才下来。
妇人穿着花树对羊纹绫的大袖襦,面上有很重的疲色,精神看着不错,大约是在巴郡那种西南之地待得太久,所以肤色要比建邺的世家妇人暗沉,也不够细腻。
她好像是还在等着什么人,一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袁慈航看出来后,附耳与女子道:“长嫂,二叔母是不是想要我们下阶去迎。”
谢宝因立在台阶之上,站在门口,从侍女手中拿过腰扇,指腹按在乌木所做的扇柄上,半阙腰扇前后轻轻摆动间,生了微风,拂起女子鬓发。
她笑意浅浅淡淡的,半阖目瞧着那阶下妇人,恍若神祗看世人。
未应。
本来女子会下阶来相迎的杨氏看见那个人站着一动不动,这时候肯定是不好再请侍女或者是写家书暗示,为了给自己解围,她急忙拉上侍女带过来的一个孩童,主动上阶,挤出笑来:“这一看就是从安的妻子。”
又看着袁慈航说道:“这是二郎的新妇吧。”
谢宝因行揖礼,笑着回她:“叔母从巴郡回建邺,路途辛苦,先进去暂坐,休息一下,三叔母也在。”
尽管杨氏心里面还有很多没有说,比如解释为何林益没有一起回来,但是现在也只能笑着点头,跟着去西堂。
在路上,她还是找到个机会说道:“你叔父去了吏部,要交付鱼符和近十年在任所写的文书,所以我和六郎就先回长乐巷了。”
谢宝因看着妇人身旁的那个小郎君,按照身量,应该也有七八岁。
可是林益长大的两个儿子都是侧室夫人生的,已经入仕,在外郡任职,而他与杨氏共孕育三女,没有一个郎君,这么多年来都一直很想要正室夫人所生的嫡子。
那三个女郎也全部已嫁。
她颔首,没有问六郎是谁。
脸上有些没面子的杨氏看着言行都礼数周全的女子,生着闷气去到西堂。
跽坐在堂上的王氏看见妇人进来,从坐席站起,双臂交叠往前面推去,行揖礼,和善的笑道:“十年不见,嫂妇终于回建邺了。”
杨氏还了个礼。
王氏看见妇人身边的郎君,大约也是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眼神带着和蔼,问道:“这是谁家的郎君。”
“六郎是我在巴郡怀的。”这件事瞒着建邺这边很久,又是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郎君,听到终于有人问,杨氏终于是开怀,“不惑之年再得郎君,你二兄很高兴,所以给他取名得麒。”
随后命林得麒把堂上的尊长都喊过。
就算是跟杨氏以前再有嫌隙,王氏对她孩子也是极尽慈和,招手让六郎去她坐席旁边,抬头一直笑言。
谢宝因与袁慈航相视一笑。
因为有家宴,所以杨氏母子离开回东边屋舍的住处换了衣服,休息了几刻后,就又来了西堂。
几个在西堂谈笑到日入时分的时候,疱屋的奴仆来到堂上禀告饭食已备好。
日正时分就已经归家的林勤、林卫铆也先后来到堂上,林卫罹、林卫隺在下学后也匆忙赶来。
没有多久,林益也从吏部回来。
归家稍晚的林业绥则是回西边屋舍换好燕居才来,他身为博陵林氏的家主领着家中子弟在堂上用食。
谢宝因身为博陵林氏的女君领着家中妇女[1]在西堂旁边的厅堂用食。
两人分别以博陵林氏大宗的身份宴客小宗。
分案而食。
谢宝因这边,侍女端着漆木平盘来到堂上,然后又散开,跪在在两侧的食案前,高举木盘,另外又有侍女跪坐,把盘中的饭食端到案上。
侍女刚退出去,堂上就响起不雅之声。
“怎么没有一个好吃的!”
跽坐在东面第一张食案前的袁慈航循声看过去,她抿着嘴,眉头皱起,发现是林得麒拿着木箸,把自己面前食案上的每盘菜都给弄乱,还有食物被弄了出来,看着狼藉不堪。
林得麒已经有七八岁,身为族中子弟应该去西堂,但是被杨氏带来了这里,众人看见都顾及着他们刚回建邺,所以什么都没有说,谢宝因也照例命人为他单独安排食案与坐席。
看到他那张食案上饭食乱飞,席坐北面尊位的谢宝因也隐隐带了愠怒,偏头厉声责问侍奉在堂上的侍女:“六郎怎么会来这里,是哪个奴仆怠慢的?”
这句话是给杨氏留了面子。
跽坐在西面第一张食案前的杨氏看向东面第二张食案,可能知道这样于礼不合,而且满案狼藉,不仅是大失礼,还被视为不尊敬宴请的主人和在堂的其他人,她马上笑道:“六郎是我带过来的,他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用食的时候,我要是不在就不肯用,还特别挑食。”
王氏本来一直都不说话,现在看妇人不仅没有为失礼之举赔罪,还为此狡辩,火气也开始攀升:“这是女君在宴请我们,他身为博陵林氏的子弟理应去家主所宴请的西堂,就算我们和女君都不在乎这个,但是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难道离开建邺,嫂妇就是教诲自己孩子的,哪里像个世家子弟!”
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当珍宝一样疼爱的儿子被说,杨氏立马高声道:“女君都不说什么,你不仅已经从这里搬了出去,而且还是个庶子的夫人,在这里充当什么主人!”
王氏立马瞪大眼睛盯着旁边的妇人。
袁慈航所嫁的林卫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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