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不二法: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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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实说……”她俯近脸庞,目光直刺萧凰的眼眸,“是不是对你的师娘,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什么话?”萧凰心道这小姑娘吃醋吃的太无端由,当下目光炯然,毫不躲闪,“我当师娘是母亲一般敬重,若敢有半点绮念,那岂不是大逆不道,禽兽不如?”

    “是吗?”子夜一双秋水仍闪着狐疑,恨不能把这女人的心腹扒开个彻底。定定看了她一忽儿,实在看不出撒谎的意思,才心有不甘地笑了出来。

    “你对你师娘有没有非分之想,我不得而知。”她慢悠悠说着,又将牙关咬紧,“但你师娘对你……一定有什么非分之想。”

    “越说越过分了。”萧凰苦笑不已,“不过是对晚辈多一些爱惜而已,哪来的什么非分之想?”

    “我说有,就一定有。”子夜说的斩钉截铁。

    其实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有,许是因为鬼胎之身,又随仙家修炼十七年,神识远比常人要敏锐,似乎有些事情无须推索,便能立刻察出端倪。

    可萧凰不以为然,只当她是小姑娘无理取闹,摇摇头道:“不可能。师娘她极讲求人伦大节,与我师父也是相敬如宾,怎会对一个女弟子有不伦之念?”

    子夜浅哼一声,笑得意味深长。

    “那只是她的皮相。

    “你岂不知,一个人的皮相与心相,往往是截然相反的。

    “你看她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可她的本性儿呢……

    “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一派胡言!”萧凰虽听不下师娘的闲话,但细想子夜所说:“一个人的皮相与心相,往往是截然相反的。”却也不乏几分道理,遂又半开玩笑地追问:“那你倒说说,我是个什么皮相,又是个什么心相?”

    “你呀……”子夜扑闪着眼底的幽明,指尖滑过女人俊佻的眉骨。

    “这里……是刚强。”

    手指抚过脸颊,轻轻点在了咽喉处。

    “这里……是绝望。”

    又滑进衣领,按在了滚烫的心口。

    “这里……是温柔。”

    她与萧凰相识甚短,却已看出了别样的通透。

    她看出她的皮相,武功盖世,器色非凡,是千秋罕有的女中豪杰。

    她看出她的骨相,是风霜,是迷惘,是不可说的血泪,是永远愈不合的伤痛。

    她看出她的心相,无关这皮相骨相,凌驾于俗世凡尘,真性自见的、始终不改的……温柔。

    她不知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桃谷多年的修行,赐予她一双毫无纤尘的慧眼,得以清清楚楚地照鉴一个人。

    更何况,是她的爱人。

    “温柔……”

    萧凰沉默了许久,睫毛有些颤抖。

    “真的,是温柔么?”

    哀求一般的语气,抬头像在问子夜,却又像在问自己。

    我真的……

    算作一个温柔的人么?

    十五岁那年,我顶着七曜的名衔,出师下山了。

    我去汉京拜别师娘。她送我一柄短剑,是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祖,留给她的遗物。剑刃是钩吾山铜石所炼,剑首饰以密山玄玉膏,既锋且重,削铁如泥,号曰“唐虞”。

    师娘说:“唐,荡荡也,道德至大之貌也。虞者,乐也,言天下有道,人皆乐也。”愿我佩着这柄“唐虞”,永不忘天器府之志,克忠守义,酬家报国,为天之器,承天之道。

    我铭记在心,郑重与师娘拜别,还想着等边关平定了,回来要好好地报答她。

    何曾想,这一去……便是永别。

    第47章 公主(一)

    子夜“啊”了一声,微有惊意:“你师娘她……她已经……”

    萧凰合了眼睫,掩住微泛的泪光。

    “那是后来的事了。”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脸色忽转沉暗,似是缓缓地沉进了……

    过往平生里,最不堪回首的一道深渊。

    那时节,我朝与北国犬戎交战多年,烽鼓不息,双方俱疲。

    至于我朝众臣,亦有主和、主战两方派系。

    主和派称,兵戈绵延十数年,边关生灵涂炭,四野疮痍,劳民伤财,百害而无一益。莫不如与犬戎卸甲谈和,结为婚姻之好,还生民以休息,复河海以清平。

    主战派却另持别论,称犬戎国力虚耗,已然是强弩之末,且蛮人秉性凶残,狼心难测,断不可以礼义结之,理应长驱直入,一举覆灭犬戎,方可一劳永逸,万世长安。

    主战主和,本来只是国策之论,可时日一久,渐渐演变成激烈的党争。两方谣诼不断,攻讦不休,一时间朝廷里乌烟瘴气,贬谪的、流放的、掉脑袋的……祸连者不可胜数。

    正纷纭之际,犬戎忽然遣使来朝,称先王驾崩,新王甫立,愿奉藩称臣,归服夏威,将以文马百匹,国珍域宝十车,并单于王都侯之女木华黎氏公主,合贡献于阙上,从此夏戎交通,永结于好。

    犬戎既表交好之意,朝内的战和之争也稍平了一时。因我师父在众臣之中位高权重,天子也十分倚重于他,所以接应犬戎贡礼和木华黎氏公主的职责,自然安排在了天器府头上。

    随即,师父便把这桩要务,全权托付给了我。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一次出塞……会是一切梦魇的开端。

    记得那是晚秋时节,我戴上蚩尤面具,佩着金刀与短剑,身旁只随有两名侍卫,纵马一路北上。日夜兼程,很快抵达了相约交会的碣石关。

    边关风水荒旱,动辄沙尘肆虐。我在驿站等了整整半个月,好不容易等风沙停了下来,却始终没有等到犬戎的车队。

    起初,我道是这几日风沙太大,致使车马受阻,难免误了时辰,所以才耐心多等了一阵子。可越等下去,心里就越犯嘀咕。

    就算是风沙的缘故,延误个三五天也算寻常,可十几天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况且犬戎地处漠北,想必早已习以为常,区区这点风沙,又怎能难倒他们?

    我心下隐隐觉出变故,却是黄沙太紧不好打探。等到沙静天晴了,便立刻带上两个侍卫,沿着官道继续北上,看看究竟是什么缘故。

    走出几十里地,便望见石丘后一面灰黄色的酒旗。再走近去,只见一座泥瓦所砌的院落,原来是一家客栈。

    未等进院,我就感到一丝蹊跷。四面安静得出奇,篱笆底下有两匹马在啃食枯草,撞见外人走来,惊得撒开蹄子跑散了。

    我看这两匹马骨格雄健,鞍辔齐全,显然是有人精心饲喂的骏马。可若是客人的马匹,怎的不拴在马厩里,却任由这般乱跑?

    当时虽觉着怪异,倒也没想太多。我翻身下马,往那客栈的大门走去。越走近时,便越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可这血腥气……似乎也不太对劲。

    我练武多年,不是没见过跌打损伤。眼下这股子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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