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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含音》 60-80(第25/35页)
明白其中的利害,再带我们去见国王的。”
“沉默了这么久,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裴彦苏提眉,身形却未动。
萧月音眼帘一颤,又听他说来:“可是,依娘娘的意思,既然国王陛下可以如此对待他的发妻和长子,”萧月音终于抢白,不再被高王后的话牵着鼻子走,“那么,即使娘娘您如今稳坐王后之位,也难保国王他不会这样对待娘娘您。”
被离间之人不能深思细想,只能重新用对方的软肋回击。
“前车之鉴,本宫确实早已想过各种可能。”高王后半点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仍然不疾不徐说道:
“为了这个王后之位,本宫这些年争宠身子也已经坏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有不得不离开的那日,本宫反而了无牵挂。”
心中的鼓声阵阵,萧月音不得不感慨起高王后如此的坦诚:
“我与娘娘第一次见面,娘娘便愿意对我如此推心置腹,我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过,娘娘就不怕,我将你这番话,再原封不动告诉国王?”
即使她还没有机会见到高王后口中这个与裴彦苏“相似”的大嵩义究竟是何样,她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高王后却只淡淡一笑,仿佛方才那个口吐锦绣山河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①……这,不是你们中原汉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吗?”
“入宫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变了态度,不再信任宋润升?”
指甲在圈椅的扶手上用了力,她以此掩盖自己的惊惶——
到底是裴彦苏,如此迅速,就将她转变态度的症结找到,还直截了当地问她。
狗鼻子狗眼睛这么敏锐吗?
目送朴重熙借病离开,棋局散了,即使想要托金胜敏所办的事还未寻到机会说,裴彦苏也准备直接告辞。
此时,夕阳已彻底被大地吞没,暮色四合,亭内只剩他一人,凉风习习,本应当最是天朗气清人景合一之时。
但起身时,他却觉得身下隐隐有躁动的欲.火。
尚未发作,那今日在街头代金胜敏邀请他入府对弈的婢女之一却又前来,说公主对今日的棋局并未尽兴十分抱歉,王子所托之事,只要当面交待,她一定竭尽所能,为王子办到。
态度倒是礼貌客气,不像太子金胜春,什么欲.望都直白写在脸上。
裴彦苏把玩着腰间的绦环上萧月音亲手挂上去的耳坠,微微颔首,便跟着那婢女离开了凉亭。
又穿过了公主府诸多亭台楼阁,那婢女才终于在一处屋门停下,上前轻轻推了推门后,方才回首示意他进入。
推开门向内,裴彦苏又单独行了数步,忽然闻得一股冷香。
却压不住他腰间那直向下冲的诡异的邪.火。
凝神细看,原来他竟步入内室,眼前的床榻连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床帐隐隐约约,有女人的身影。
“王子有事相商,当面说,方才不算见外。”
若是他没记错,这是金胜敏故意掐尖了嗓子的声音。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萧月音一路沉默,毓翘便也再无言语,将她引至裴彦苏卧病的房门口。
此时夜已经深了,两盏笼灯的光线打在雕花木门上,却只显得苍白无力。
她的夫君受了重伤,就躺在房门之后。
萧月音心中却满满犹豫:
她到底要不要进去看望他?
77.
渤海国西京的位置比幽州和直沽都还要靠北,即使是夏夜,晚风也吹得人脊背发凉。
萧月音的视线落在毓翘想要为她开门、要伸不伸的手上,停留几息,最终向下,伴随着她并无半分热度的话语:
“罢了,看了也无用。”
然后一面回身,一面嫌弃地自言自语:
“本公主乃万金之躯,所见所碰之物都要精挑细选,驸马自己不中用受了伤,那血淋淋的场面,本公主还是别看了,免得晚上睡觉做噩梦。”
末了,又像是回忆起曾经的不堪一般,向那两名宫婢翻了个白眼,气鼓鼓说道:
尽管“一见钟情”是假的,可她扪心自问,不敢自欺欺人,她对他的信任却是真的。
毕竟,他一次次帮她化险为夷,护她周全、对她百般体贴。
尽管他对她的好,都是因为他把她当做了萧月桢。
在这件事上,她也算有一半的底气。她与韩嬷嬷亲厚,是以,她不想为了这件事,伤了她们主仆二人的感情。
还是悄悄走好了。
等韩嬷嬷回头发现,一定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而正是因为不把韩嬷嬷牵扯进这件事中,她才决定要答应静泓的请求。
假公主走了,换回了真公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皆大欢喜的事。
所以静泓大可以再到幽州去,那里还有几名和他一同随行的宝川寺僧侣,世尊的等身金像还未正式献给乌耆衍单于。
而且让韩嬷嬷带北北的猫毛给静泓,并不会引起韩嬷嬷的猜疑,静泓收到之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一切都很顺利。
“是北北这个小家伙,不如刚把它捡回来的时候懂事了,非要在这个时候缠着我。”萧月音捏了捏北北的小三角耳朵,“既然抄不成经,不如做点别的。”
韩嬷嬷疑着看向她,她又道:“今日为王子送行时,头发没有梳好。”
“那奴婢再重新为公主梳一梳。”韩嬷嬷正要起身。
“我忽然想起,嬷嬷那时候从父皇那里接了我,把我带到宝川寺时,年纪和我现在一样大吧?”萧月音抬手制止了她。
“奴婢那时候已经二十三了,比公主现在大几岁。”韩嬷嬷笑着,“那年奴婢的老二出生便夭折,连丧两子,夫君的小妾却刚刚有孕,奴婢便一气之下与他合理,孤身一人到了邺城。”
裴彦苏屏住了呼吸。
仍旧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的嗓音嘶.哑,再不字斟句酌,怕是更要吓着她。
残余的理智里,他生平第一次有点怪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阿娘裴溯。
他知晓裴溯是无辜的,可却又是不由自主地怨怼——
阿娘啊阿娘,为何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在我独自行动、不慎中了金胜敏的媚.药暗算的同时,将我刻意隐瞒的实情都说了出来?
裴彦苏头痛不已。摩鲁尔所带领的冀州大军驻扎在沈州城外,他作为乌耆衍钦定的主帅,却要往沈州城走,在沈州府衙内处理相关的公务。
人才刚刚到,却先后迎来了两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不速之客。
第一个是赫弥舒王子。
先前在冀州和幽州,摩鲁尔与赫弥舒王子打过几次交道,虽然知晓这个王子的身手了得,却在听闻单于要将此次出征渤海国的重任交给他时十分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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