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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含音》 60-80(第31/35页)
提的独子、与他年纪相仿的堂兄弟格也曼。
而渤海的侍卫之所以眼神闪烁,恰恰因为格也曼也是乌耆衍早早就定下的、要与渤海人在沈州附近开战的主将之一。
眼下格也曼和裴彦苏都受了重伤,如此重要的消息,渤海人必要赶紧回西京向大嵩义禀报。依着大嵩义的性子,如此良机,渤海本来早已兵强马壮、准备就绪,势必提前开拔,打漠北一个措手不及。
是以,裴彦苏便白着一张脸,虚弱无力地对一路护送他们来此、早已跃跃欲试的渤海侍卫道:
“此地距离兴仁也只有二三十里,几位壮士一路辛苦,不如就此与你们的同僚一并返回,向国王陛下复命即可。”
萧月音一时想不明白裴彦苏为何突然如此,不过只有二三十里路便可再见裴溯和静泓,她便也老老实实和裴彦苏换乘那稍小的马车,不发一言。
不过,即使再次与他挤在狭小的车厢内,他也并未多做什么。
大约是和她一样,心事重重吧。“是啊,幸好这次王子早有准备,”戴嬷嬷不知内情,想得也简单了许多,“才将公主身边这颗钉子顺利拔除,公主没有了后顾之忧,是大喜事。”
“后顾之忧……”萧月音琢磨着韩嬷嬷的这四个字,满脸愁容跟“大喜”两个字毫不沾边。
对于她来说,当前处境之下最大的“忧”,便是要不要彻底认下永安公主这个身份。
不认的话,身边现在只剩下从前跟着隋嬷嬷的宫婢翠颐一人,也不知她值不值得信赖,又能不能成功与邺城的萧月桢取得联系;
而认下的话,是要把从前演的戏再继续演下去,还是借着这个机会坦白,把决定她生死的权利和机会,再次全全交到裴彦苏的手上?
萧月音不知道,她心乱如麻。
恰在此时,有人敲门而入,是她方才想过的宫婢翠颐。
“公主,阏氏那边听说公主醒了,派人过来请公主过去。”翠颐温声道。
原本萧月音每日都会去裴溯处请安说话,昨日因着特殊原因断了,她也想着换好衣衫便过去的。
来到裴溯的小院,行至岔路口,只见静泓宿处方向,却有一名郎中打扮的人,匆匆行过。
韩嬷嬷一见萧月音的面色,主动上前,稍稍拦住那名郎中,问道:
“我家公主想问郎中,可是阏氏身子不适?”萧月音怔住。
人的际遇往往奇妙,若不是自己的姐姐萧月桢突发恶疾,她因此做了这个替嫁公主,被困于宝川寺中的静真居士,应当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认识裴彦苏这样的人。
这样文武双全、优秀到无可挑剔的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的“夫君”。
他太聪明了,从没有人能用计谋伤害到他,以至于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她偶尔会有那么一瞬间恍然觉得,她早已被他看穿。
但理智回笼,她又倏尔明白这是她的错觉,以裴彦苏这样不可一世的脾性,若是发现她顶替了他挚爱的萧月桢,她怎么可能全须全尾地活下来、又在这里安然同他说话呢?
不过总体而言,尽管他面对真爱会暂时失了智敏,她也总是没有办法跳出他给她框好的范式,就像眼下关于孩子的这个话题,她不知不觉,就顺着他的话来说了。
她根本就不会为他生孩子,又怎么能当真和他讨论起孩子的姓名来?
“论文采才学,我哪里比得过大人,”心中一急,萧月音便将蒙着的衾被拿下,露出头脸来,认真同眼前的男人说话:
“再说,姓名可是要跟随人一辈子的东西,万万不可轻漫。”
“这不叫轻漫,”裴彦苏墨绿的眸子闪了闪,连横穿眉骨的狼牙刺青都难得显露出几分真诚和谦恭来,“公主怀胎十月诞下孩儿,由公主这个母亲为孩子命名,又有哪里不合时宜呢?”
“就像,微臣的名字和表字都是阿娘起的,”她攥着衾被不说话,他又继续理正词直,“公主觉得,这些不好?”
话越说越糊涂,偏偏名字这件事,是萧月音心头挥之不去的一根刺。
她的兄长叫“月权”“月桓”,她的妹妹们叫“月妍”“月婵”,只有她的“月音”,什么都不沾。
她的名字是弘光帝随口起的,越说起起名这件事,那根刺带来的痛意便会愈发深刻。
“很好,都很好,”她杏眸里的光采黯淡了下来,鸦羽长睫微颤,带着眼帘垂了半边,她低低喃喃:
“但是这些八字尚无一撇的事情,我无心细思……大人,你、你真的很想要孩子吗?”
裴彦苏并不急于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将药膏盖好,放回床头柜中先前的位置,然后才拉过衾被,将她的双腿双脚全部拢好,正色道:
“军功是我在漠北的立足之本,而不是我所谓王子的尊贵身份、或者单于随时可以收回的偏爱。为了你,我必须要争取,必须一刀一枪打下去。”
萧月音蹙眉,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战场上刀枪无眼,纵使英明一生,也可能防不过暗箭。”裴彦苏将她露在被衾之外白嫩细腻的玉臂拉了拉,又滑到她柔荑顶端,轻轻捏在食指第二节的指腹上摩挲,沉声继续说道:
“若是有一天我战死沙场,在这群狼环伺的漠北王廷之中,你和阿娘有孩子傍身,才更不会受到那些坏人的欺凌。”
“大人你不会战死的——”她不敢想象骁勇如他也会马革裹尸,连连摇头,手却又忽然被他握住,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他的话语也随之而来:
“当然,微臣是公主的夫君,要一辈子保护公主,为了公主,微臣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萧月音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沉重了。裴彦苏是同乌耆衍两人用完了晚饭之后,又陪着自己的父亲略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宿处的。
他的心中对这位草原枭雄没有任何好感。
一切肇始,当然是乌耆衍本人。就在今日的早些时候,萧月音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将那封格也曼亲笔写给大嵩义卖国求荣的信,由韩嬷嬷悄悄交到了静泓的手中。
静泓遭逢大难、险些命丧黄泉,毕竟是由她而起,她既然不能为他做决定出谋划策,把这封关系到格也曼生死的书信交给他这个弟弟,也许是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事了。
她不知静泓会不会也通过倪汴的话猜到是裴彦苏打了他,她也不知静泓收到这封密信会如何处置。
一切由他,她不需要做主。
今晚的宴饮,乌列提父子的表现倒也如常,即使她看见格也曼的嘴脸只想作呕,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大周永安公主应有的雅丽淑静。
同时,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乌列提,稍稍仔细观察,她便可以确认,静泓同他四分形似,五分神似。
只是品行上千差万别。
萧月音原本以为今晚会平稳度过,谁知格也曼依然是个无风不起浪的顽劣之人,非但没有半点承认自己错误的意思,竟然还要借机置他们夫妻二人于死地。
乌耆衍虽然醉了,但听到格也曼的一一陈奏,疲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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