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枕席: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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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来……”

    叶桐顿了顿,声音中带了犹豫,“圣人那毒我瞧过,中的实在蹊跷,我瞧着倒像是从前定国公府中的一味。”

    泓绿又端来了药。

    她轻声唤醒床帷里躺着的她家世子妃,撩开了帷帐,烛火明灭里,只见云蓝脸色苍白,缓缓睁开了乌黑双眸,费力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她端来的药碗,轻声叹息。

    乌黑如墨的长发垂在肩前背后,她抬手撩到耳后,并不想喝,叫她先放在床头小几上,问她:“程婕妤回来了么?”

    泓绿依言放下药碗,回道:“世子妃,程婕妤会不会不认得那支钗子模样……?”

    云蓝掩着唇角咳嗽了一阵,咳得厉害,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泓绿说:“世子妃素日里只爱戴着它,是有什么意义在么?”

    云蓝垂眸笑了笑,嗓音略哑,掺着些怀惘:“它是我母亲的遗物。”

    泓绿惊了惊:“啊……奴婢失言了。……”

    云蓝只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怪她。

    母亲给她簪上白玉钗,把她送到了崔琰的枕边,就投江自尽了。

    母亲望她好好活下去,她便要好好活下去。

    思及此,她转过脸望着搁在床头小几上的药碗,心里叹息,那么,这样苦的药……逃避不了,还是得喝的。

    她端着药碗,正想说让泓绿她们都退下。她已知道自己喝药时的模样太狼狈,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失态。

    泓绿也明白她的苦处,方要退下,谁知迎面撞到了个人。玄衣峻拔,俊美贵重,琼枝玉树般,立在殿门近处晦暗之地,恰被殿室里的青色薄帷遮挡了身形。

    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正准备行礼,却被他示意噤声,又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

    她不敢出声,悄悄地退下,不知道世子他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为何悄无声息地过来。她又十分庆幸方才幸好不是臧夏在,臧夏从涵元殿回来一路上,已在世子妃跟前聒噪了无数遍世子的不是。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叫殿里的烛光一阵晃荡,崔琰手里还握着那支钗,正要过去,却看云蓝端着药碗,犹豫再三,都没有喝。

    端起,再放下,继而端起,好容易抿了一口,立崔苦得眉目紧皱,连忙又放下来。

    云蓝忍着喉咙间作呕的感觉,强行喝了几口,谁知胸口便一阵翻江倒海,哇的呕出来。

    她呆愣着望着吐出来的黑漆漆的药汁,咬着嘴唇,苍白的唇瓣沾着药汁,脸色泛着高热的红,却不想放弃,强行又喝了一口。

    “咳,咳咳……”这一口没吐出来,却呛得她直咳嗽,咳得眼泪都沁出来,叫那双乌浓的双眸愈发楚楚可怜。

    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准备继续强行灌药进喉咙。

    谁知,忽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手里的碗夺了过去。她愣了愣,面前落下一截修长的影子,龙涎香气在草药味道里蔓延开。

    她怔着抬眼,嗓音沙哑虚弱,诧异不已:“……世子?”

    白日里把她赶走了,这会儿却过来,她心里几乎瞬间,只想到,他定是心中又因杂事而烦闷,到她这里来寻个清净。

    她轻声道:“臣妾身子不适,只怕……无法侍奉世子了。”

    望着对面两双眼眸墨色瞳仁极快速的震动,叶桐叹了口气,街上人多眼杂,自然不是谈论这等事宜的好地方,可总比在崔琰府中谈稳妥些。

    第 79 章   卑微

    浓浓的草药香弥散在鼻尖,药铺子掌柜被叶桐指使着去拿药去了,前面铺子一时间甚是静默。

    大永朝代绵延近百年,得益于太祖同世家联手征战抢强盛一时。所以无论是世家还是皇族,乃至民间百姓,自来以天朝上国自居,将周边视作不同教化的蛮夷番邦。

    如今竟要向北狄割地求和?

    荒唐。

    叶桐话音刚落,三人皆是一阵沉默。

    许久,江晚照哑声道,“那我父兄……又算什么?”

    “如今最打紧的事是崔琰到底要你如何。”

    云暮扯一扯她的袖子,低声安慰道。

    若是按常理来,割让的十个州虽然贫瘠,但却让雁州以西便被北狄占据,纵然云暮不懂行军打仗,也知道北狄人有了大片土地,想来对崔琰是没什么好处的。

    可如果叶姑娘揣测的是真的,圣人的毒出自崔琰,那如今这个结果是不是他的手笔也未可知。

    “依我看,和亲总归是对崔琰不利,不嫁,他也只能将这件事的罪责推到我身上。”

    也许她做得还算可以,他并没有挑剔她的不是,甚至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大约是……夸奖。

    下半夜似乎没怎么刮风了,她侍奉完,就被带出了中军帐。

    中军帐是军机要地,她不能久留,可回到母亲和她暂住的营帐时,却不见母亲在。

    第二日她才知道,母亲送她去了崔琰的身边,没有回营帐,而是出了军营,——跳江自尽了。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跳江。

    明明……她已经找到了靠山。

    也许是母亲想让她看着更可怜一些,索性舍弃自己的性命,好让崔琰更怜悯她,——这是旁人众说纷纭的说辞。

    她冥冥地想,也许是因为父亲已经战死,母亲不愿独活,如今,她未来已有了倚仗,母亲便可安心陪父亲而去。

    原本团圆美满的一家人,在短短一个月里,只剩下她一个。

    父亲的志向,母亲的希望全然成为梦幻泡影,消逝在滚滚的江水里。

    但战事尚未结束,崔琰休整一夜后立崔要发兵直取召溪,不能容赵国的军队喘过气来,因此,今日需急行六十里路在召溪城外扎营。

    她服侍他穿上他的金甲,铠甲很沉,她几乎抱不动;他的枪也很沉,她试了好几次,终于被他自己接过去。他说:“会骑马吗?”

    她一愣:“妾身不会……殿下要带我一起么?”

    他淡漠地擦拭着银枪,说:“我不会再回宜蓝。攻下召溪之后,就回怀泽,自要带你一起。”

    她的确不会骑马,所以被他拉上马,他坐在她的身后,怀抱她拉着缰绳,身下乌黑宝马箭一样离弦而去,她害怕地闭着眼睛缩在他的怀里。

    耳边,是千里浩荡的风;迎面,是生疼凛冽的雪。

    快马疾驰六十里,傍晚时分,在雪林里遭遇了赵军的埋伏,无数枝冷箭向他们飞至,她睁大眼睛望着破空而来的寒箭,险些以为这就要葬身此地。

    不想,她被一只手紧紧箍住了腰身,耳畔除了风声箭矢声,还有锵的一声,银枪挥过,迎面来的箭矢尽数折地。

    崔琰的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怕,就闭上眼。”她没有闭眼,在他怀里,极小声地说:“有殿下在……妾身不、不怕,……”

    他说:“好,那你看着,看我斩了贼将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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