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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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人了。

    杀了谁,太子么?

    可如果他真的杀了太子,他怎能如此澹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对这个少年而言,便仿佛天都要塌陷下来了,他照样能抓下来一角坦坦荡荡当被盖,死了就算了,不死又是新的一天。

    原谅沈栖鸢学不来他的这种达观。

    这是滔天巨祸,时彧他,他会不会在劫难逃?

    淋浴的水声蓦然间停了,沈栖鸢揪紧了手指,看到少年整理片刻之后,换了一身洁净修身的群青色交领长袍出来,高扎马尾,湿漉漉滴水,皮相精致,磊落倜傥的风度,看起来便似长安城里长大的人畜无害、温雅持礼的翩翩小郎君。

    沈栖鸢还茫然地坐在那方行军床上,呆滞转动的眼珠透出她的六神无主。

    时彧走过去,伸手一把握住了沈栖鸢的手掌:“怎么了?”

    沈栖鸢掀开上眼睑,哆嗦着嗓,向时彧道:“你把换下来的脏衣给我……”

    时彧不明就里地扯了下唇角:“要那做什么?脏死了,要不是你送的,我早脱掉扔了。”

    沈栖鸢道:“我拿来烧了它。”

    时彧明白了:“所以,你想毁尸灭迹?”

    听到“尸”字,沈栖鸢心脏难免一抖,觳觫间,时彧的目光下点,示意沈栖鸢看看自己的衣袖。

    沈栖鸢方才替他擦拭脸上的血迹,早已将身上的雪袖都已弄脏,一看便知是血污。

    她倒没所谓,起身,推了时彧一把:“要是有人问难,我就说,是我杀了太子,为了替父亲报仇。你别出面,现在就躲起来,装作这件事与你无关。”

    时彧终于明白了沈栖鸢为何今夜如此心绪不宁,愁眉不展,原来,是担心自己。

    他终是忍不住弯腰笑了出声,在她皱起眉头,仿佛要板起脸时,时彧漫不经心:“可若是,我不止杀了一个人呢?”

    沈栖鸢心尖一颤,嗓音也随之发抖起来:“多、多少?”

    时彧缓缓正色道:“一共二十个。沈栖鸢,所以,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这么一个弱女子,能连杀二十个壮年杀手?”

    “杀手……”

    沈栖鸢忽地明白了,时彧指的人,是太子派遣去暗杀他的刺客。

    太子并不曾得手,刺客均已被时彧反杀。

    “那太子……”沈栖鸢仓皇地抬起颌骨,问时彧。

    时彧正要回话。

    突然间,军帐外响起了内侍官尖锐的报信声。

    那公鸭嗓突兀地划破了夜中的宁静,响彻了整片驻扎着营地的山坡——

    “不好了!太子遇刺——”

    沈栖鸢惶惶地抓住了时彧的手臂:“时彧,你不能出去,不能认罪。”

    她总能找到办法的,让她去。

    时彧挣脱沈栖鸢纤细的小手,反握住她的酥红柔荑:“无事的。阿鸢,你就在帐中等我,我鸣金之后未归,需要向陛下复命。你放心,我去交代了事情始末一定回来。”

    虽还不知,沈栖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山,打乱了他的节奏,但,此事只怕与他好心好意找来的那位尚书令夫人脱不了干系。

    时彧安置妥当沈栖鸢,寒了深目,转身步向帘门,长臂支起帘幔,踏出了这座行军帐。

    沈栖鸢看了眼身上的血迹,咬唇,将衣衫脱了下来,拿到角落里,与时彧那身染了血污的衣衫一道绞了,妥当地收拾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过程极其难熬,她不知道外边的情状,也不敢贸然出去。

    这时,幔帐外响起了一道人声:“时彧,你在不在?”

    沈栖鸢纳闷地走上前,掀开了帘门。

    那人没见到时彧,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出来,骇了一大跳。

    裴玟道:“怎么是你?随氏!”

    这不就是那位让时彧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琴师随氏么?

    沈栖鸢心慌意乱:“你识得我?”

    裴玟点了下头:“嗯。时彧他人呢?我今日等到鸣金之后一直不见他人,现下这里出了大事。”

    沈栖鸢心神一凛,说话也不觉结巴了起来:“可、可是与太子有关?”

    裴玟的眼风瞟向左右,看了两眼,他靠近一些,压低唇音道:“太子在野外遇袭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捏碎了太子的手骨,还把他扔进了牛粪里,叫人抬回来的。哎,可不敢说是我说的啊。”

    裴玟一向喜欢听这些八卦,到处传播,他听到太子被捏碎了骨头倒还不打紧,但一听说堂堂储君居然掉进了牛粪粑粑里头,他实在乐不可支,立马便赶来与好兄弟时彧分享。

    时彧不在,那说给他的女人听,也就等于说给他听了。

    说完了,他又一次问起了时彧:“对了,我兄弟小时呢?”

    沈栖鸢这时心慢慢地定了一些,听到太子性命无忧,不再像方才那样脑子一片混沌了,她抬起眸,温声道:“他去了王帐,陛下那儿。”

    裴玟琢磨着,须臾后,他缓缓点头:“是了,太子鸣金之后没有回来,时彧也耽误了时辰,他是要被叫去盘问的。”

    都这时候了,裴玟居然丝毫都没有怀疑到时彧头上。

    他只是满腹忧虑:“还好时彧没碰上那艺高人胆大的刺客,不然他受了伤如何是好?”

    “……”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彧就是那个“艺高人胆大”的刺客?

    沈栖鸢的唇瓣哆嗦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她道:“将军,可否请你帮个忙,替我看看,时彧在王帐那边,现下怎么样了。”

    裴玟正好也要找时彧,抱拳就道:“弟妹放心,义不容辞,我去看一眼就回来给你报信。”

    沈栖鸢重回到了帐子里。

    这一次便是连安稳地坐在行军床都有些困难,她满怀担忧地在帐篷里踱步来回。

    等了许久之后,外头终于又有了动静。

    裴玟回来了。

    沈栖鸢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在裴玟叫门之后,沈栖鸢撩开了帘帐。

    只见裴玟跑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道:“我看大事不好,太子那厮,现在诬赖是时彧行刺于他,陛下震怒,要降下重罚,太子从旁怂恿陛下一定要斩了时彧!”

    她就知道会是如此!

    沈栖鸢几乎立刻就想要冲出去。

    一切都是因为她。

    时彧殴打太子,全是为了她。

    她这就去,向陛下坦诚沈家的冤情,无论陛下信与不信,她都要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

    裴玟拦住了沈栖鸢的去路,“弟妹!你先别着急,我看陛下对时彧似有维护之意,不一定斩了他,上次他抗旨,也只是削了官职打了五十军杖,你说这现在北漠王庭乱糟糟的,马上又要过冬了,陛下还等着时彧北伐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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