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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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你行事未免也太出格了些!”

    最后那一句,已经是濒临隐怒边缘,但陛下仍是克制住了,如同长辈训斥晚辈,虽疾言厉色,但也有发自内心的袒护。

    时彧脸色执着,神色淡然地回道:“陛下。臣若不施手还击,今夜横在林中的尸首,就会是臣一人。”

    天子对自己选中的这个位高权重的孤臣如今很不满意,他彻底倒向了老二,令谢翊势力庞大,太子手忙脚乱才会出了昏招。

    太子埋伏杀手险些坏了征讨漠北的大事,始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储君之争,如今也快要落下帷幕,决出胜负了。

    私心里来说,他更支持老二即位。

    但谢煜毕竟是嫡长子,有母后坐镇扶持,名正言顺。

    他一直下不定决心,今天看来,是该早做打算。

    “罢了,你滚吧。”

    密林里的月光愈来愈亮,照向大地,身旁宛如一溪雪。

    林中间或有野兽出没的声音。

    时彧将沈栖鸢裹好,横抱入怀中,沈栖鸢依恋地依偎过来,双臂搂住了时彧的颈。

    他大步折回:“太子出了事,秋狝提前结束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回伯府。”

    沈栖鸢伏在他怀中,很是好奇:“这次的魁首是谁?”

    时彧停下了脚步,皱眉道:“不知道。”

    沈栖鸢声音细弱:“我听说,陛下为此次秋狝的魁首准备了一份彩头,我也不知是什么,但总觉得应当会很重要,你就这么不要了吗?”

    时彧意味深长地看她:“我的彩头在我怀里。这才叫惊喜。”

    “……”

    沈栖鸢的脸上仍泛滥着春水,方才经历一番尽兴的欢爱,她素来清丽出尘的面庞,此刻也多了几分难言形容的艳魅之色。

    想伸手制止时彧继续往下说,他实在太坏了。

    心思坏,嘴巴也坏。

    以前他坏,只是对她不客气,打击她。

    现在的时彧,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找到了风流浪荡子的诀窍,三言两语便总能刺激得她脸颊发热。

    沈栖鸢总是一次次败下阵来,实在敌不过他。

    时彧重新动身,望行军帐走。

    他步履轻快,虽抱有沈栖鸢在怀,只如同掬了一把有形而无质的烟云,没有承担丝毫的重量。

    这份温香软玉在怀但又举重若轻的潇洒,实在是让营地守夜之人看了都心生羡慕。

    抱沈栖鸢步入营地,找到自己的军帐,时彧用脚拨开帘幔,送她入内,将沈栖鸢安置在榻上。

    “阿鸢,你就在此,我去拎水来予你沐浴。”

    沈栖鸢坐在帐中,独自守着帘门内的寂静。

    身上的确黏腻不适,若不清理干净,恐怕很难睡得着。

    她这身衣衫,是柏姊姊的,她真是对不住柏姊姊,这么名贵的衣裳已经不干净了,也不能再还。

    幸而,她还有陛下赐的金子,能为柏姊姊重新做一套月华锦的裳服。

    正想着,帘门忽地被一只手揪扯住了,沈栖鸢霍然抬眸,想到了时彧,心跳便快了几分。

    “你怎么不进来?”

    沈栖鸢疑惑。

    难道是水太重了?

    不太可能的,时彧不可能拎不动一桶水。

    正思绪混沌之间,那只粗糙厚重的大掌,一把扯开了帘帷,朝里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彪形大汉,脚步蹒跚虚浮地,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吓得沈栖鸢尖叫,“你、你是谁!”

    她立刻爬下了行军床,试图往外逃跑。

    那大汉见她要跑,伸手就扯住她胳膊。

    沈栖鸢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连忙踢了他一脚,大汉没想擒拿她,挨了一脚后立马松了手,任由沈栖鸢挣脱了往帘门外跑去。

    这一下,正撞上一个胸膛。

    时彧手中的桶落在了地上,水漫溅开来。

    他提水回来,刚刚入内,便被沈栖鸢惊弓之鸟般撞了个满怀。

    沈栖鸢心跳失速,见到时彧才缓过来,明眸闪烁,泪意隐隐。

    贴着他身前骨骼的酥软急促起伏。

    时彧抿了抿唇,搂住沈栖鸢,向那醉汉冰冷地命令道:“还不滚出去?”

    醉汉无辜地一巴掌打在脸上,连忙道歉,“少将军,末将真的不知您帐中藏了个小娘子,我,我以为就你在呢,我刚刚正要向她打听,您上哪儿去了。”

    时彧的脸上笼了一层寒霜:“找我何事?”

    醉汉打了个酒嗝,等酒气散一些了,才道:“兄弟们都受不了长安的鸟气了,到处被挤兑,被忌惮,我们时家军打仗行,可是玩权术算计,都是些外行活儿。少将军,我听人说,你要北伐了,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我——”

    他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肌:“淳于密,愿意当少将军你的马前卒,战前先锋,将军你可一定要带我,带兄弟们,离开都城这个鬼地方!”

    他果真是醉了,平时不敢说、犯忌讳的话,现在都随酒水下了肚,一瓢瓢地浮了起来。

    沈栖鸢倚在时彧的怀中,她似乎能感受得到,时彧的心跳好像快了几分。

    他受到了触动。

    因为淳于密的话。

    时彧看着怀中将脸蛋埋在他衣领间深处的沈栖鸢,他俯首抚了抚她的发丝,温声道:“阿鸢。你吓坏了?”

    沈栖鸢从外边回来,她便一直衣衫不整的,染血的外衣脱下了,襦裙也被时彧撕毁了一角,现下只是松垮地勉强遮羞而已,在这当口,蓦然撞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大汉,突然闯进帐篷,怎会不害怕?

    她轻轻颔首。

    那醉汉看她点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小娘子,我绝无轻薄之心啊,啊,将军夫人,就是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觊觎少将军的女人……”

    被时彧飞了一记眼刀过来,醉汉吓得闭了口,连忙摆手,无声告饶。

    时彧冷眼斜睨:“北伐的事以后再议,滚。”

    醉汉连忙点头,灰头土脸地叉着手往外走。

    但还是觉得冤枉,路过少将军和他怀中的小娘子之际,他停了一晌,语气尴尬又羞愧:“将军夫人,我,我粗鲁惯了,不懂什么礼数,您可千万见谅啊。”

    被时彧又横了一眼之后,他总算打着酒嗝醉醺醺去了。

    那道刺鼻的酒味儿消散之后,沈栖鸢终是定了心,仰头。

    时彧粗粝的手掌抬起,摩挲着沈栖鸢的脸颊:“我们以前打仗的时候自在惯了,都是粗人,不拘于礼数,他们还不知道我有了夫人,还和以前一样野蛮地闯我的帐,吓着你了,我向你道歉。”

    指尖拨弄过沈栖鸢软弹的脸蛋,一寸寸,抚过她眼底清晰的水痕。

    方才在郊外弄得那般颠簸剧烈,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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