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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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上, 每逢共犯便宽慰‘安君那可是真皇’!”

    “各位看官你猜接下来怎么着?偏偏就是昨日那安君离府之际,那刑部尚书率领二十余人踹开了这安府的大门, 人赃俱获!”

    “‘怎么会?’那安氏二人抖着唇, 这刑部尚书咬牙切齿, 怒喝一声‘怎么不会’!”

    “原来这刑部尚书姓夏!姓夏怎么啦?这夏尚书啊爱女如命, 那是恨不得将满城金玉都买来装点她一人!后来那娇娇女入了宫, 成了夏嫔, 光宗耀祖!后来那夏嫔还沾了雨露, 好事成双!谁知那安君担心那夏嫔生出个太子呦!给那美人儿连灌几碗烈药。太医一看,不好!那药伤了身子,这夏嫔命中再无子女啦!那娇娇女哪里受得了这羞辱, 前日跳井没了!”

    听众溘然抖了抖身子,“暴虐无道!”

    “接下来怎么着?这么大的案子, 树倒猢狲散呦!那些个曾依附安家的臣子为求自保,斩下了安大爷与安四娘的头颅悬在青麟殿外,还罗列了那俩人的一箩筐罪状,跪求皇上为曝尸荒野的灾民讨回公道呦!谁知那安君从宫里踱了出来,还抱着皇上的尸身!”

    “嗬!弑君!死罪!”馆中惊呼一片。

    “看官您猜接下来如何?这余君啊不是他安君杀的!好罢!留他一命!安君虽不再得臣心,但手握禁军重兵,还算活得下去。可不知为何那禁军将领忽然反水,不听安君话了呦!满朝文武酸臭赶忙忙拥立二皇子为帝,改朝换代都跟玩似的!这二皇子方继位便叫禁军清了安四爷手下的门客,将安府上下全拉去刑部受审。怎么?您问为啥不去大理寺?因为这安四爷是大理寺卿,这大理寺失了龙头,没法子审案嘛!”

    座中唏嘘一片。

    “好罢!这故事未完,朝堂风云何日平,还待那刑部给个交代,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醒木一拍,伙计敛钱,那四人往里头抛了几枚铜钱,便出了茶馆。

    街上闹哄哄的,到处是抓人的捕快。

    他们逮着个锦衣官袍老爷,照着那画像一比对便给那人套上了手铐。看客们吵嚷嚷地围成了个圈,七嘴八舌地传着一些虚虚实实的轶事。

    这四人眼不带斜,与那些个看客擦身而过。

    “回客栈罢!那城门还不知何时才开。”宋诀陵说着,又朝栾汜使了眼色——

    那方继位的三皇子忧心彻查赈灾一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为防止一些大人畏罪潜逃,便将城门封了个彻底。

    这场巡捕到了未时方结束,那时栾汜正在城墙附近吃茶。方闻那守门将推开城门的阵阵闷响,他登时便付了茶钱跃上马去,赶回客栈知会那仨将军。

    自打昨夜那三位将军回了客栈,他们便皆是缄口无言模样。

    栾汜见到他们的时候好生惊诧。这些个将军到底怎么了嘛?怎么要回家了还这般失魂落魄地耷拉着个脸?

    他昨夜也没敢问,因为那是他头一回瞧见喻戟不带笑的模样。那人轻抿着薄唇,抹平了那因常笑而扬起的嘴角。

    这栾汜正发着呆,便被宋诀陵敲了脑袋,那人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包袱拎上车?”

    “掌柜的,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那余皇已逝,只怕这些日子这祧都不会安定,万事小心,多多保重!”季徯秩抱拳道。

    那掌柜含着笑,目送他们离去。

    车厢内,宋诀陵先开了口,道:“待回到稷州后,谁将这纸送去京城?”

    “舟车劳顿,唤别人去不成么?”喻戟开口。

    “不成。”宋诀陵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他人接手。”

    季徯秩方欲张口,那喻戟却又启唇。

    “我去罢。”那喻戟瞟了瞟二人道,“你们俩有的是不能离开稷州的理由,一个有责有活,一个……我回乡探个亲没人敢拦着我。”

    “成。”

    马儿行在有些颠簸的路上,连带着步子也缓了下来,车厢轻晃个不停。

    厢里头很暗,那宋喻二人都阖了眸子小憩,惟有季徯秩不住地掀帘往车外瞧,偷跑进来的光将他的脸儿照亮。

    宋诀陵不知何时已半舒开了眸子,一动不动地瞧着那张俊面儿,思忖良多。

    面前这个人儿来日定会身着绛公服迎娶哪家天姿国色的小姐罢?

    他会牵起那窈窕佳人的手走遍这稷州长桥,尝尽这珍馐美馔。也许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仨人共享天伦之乐事……

    而他,他将被鼎州黄沙给吞没,尸骨无存;或是一人负剑,踽踽独行,纵烈风染白他的头,任苦寒冻裂他的肤,最后长眠于那浩荡鼎州的某一处。

    也许,也许,有一日。

    他会悄悄纵马奔去稷州,躲在那苍青老树后,偷偷望一眼那侯府烫金的匾,然后逃兵似地奔离。

    也许,也许。

    他会讪讪拿绫罗蒙住他老去的脸,藏在黑暗里,瞧那散衙而归的侯爷将头倚在夫人的肩,还笑着伸手去揉孩子的头。

    也许他会边瞧边笑,放肆且欣慰,只是瞧见那侯府门阖上,他又会捂着面恸哭——他再也见不着那惊艳了他半生的红衣银冠少年郎。

    那猛烈孤独感如浪般打来将他扑湿,那被浇得湿|漉|漉的野狼正愣着,季徯秩忽地喃喃道:

    “我是如何也没把那俩人往那层关系上想。”

    宋诀陵半会儿才缓过劲来,张口道:

    “当时造访安府的时候,我试过那安漓戌的反应。我胡吹乱嗙说了那么一通,他却只于我道要杀余皇之际蹙了眉,神色怪异,我便猜想他俩应是关系匪浅。”

    喻戟揉着眉心,恹恹开口:“早闻余国男风盛行,不曾想连那人也未能幸免。”

    “幸免?瞧喻将军这般口气,不会还觉着那些生了龙阳之癖的男子皆是因了‘偷妇人,有损阴德;分桃断袖,却不伤天理’那般荒谬之谈罢?”宋诀陵怏怏道。

    那喻戟有些半睡半醒,闻言只轻道:“我未曾思及此癖好之缘由。”

    “喻将军说是这般,若我今朝道我有龙阳之好,估摸着您便要同我割席断交。”

    “那敢问二爷,现在坐于你身边的是什么妖魔?”喻戟将那惺忪的眼睁大了些,侧了眸子瞧着宋诀陵,柔声道,“我与你二人同床,那叫抵足而眠,可你与季况溟那般叫缠|绵!”

    “喻将军怎么说这般淫词秽语来污蔑人。再说,您说的如此肯定,难不成还有趁人睡觉扒窗的癖好?”宋诀陵眼底有些淡笑。

    喻戟将纸扇折起柔柔地拍了拍宋诀陵的笑脸儿,“俩位爷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你们那话本子我可是一字不落地念尽了……只盼二爷和侯爷若来日若有喜事,莫忘请我当座上宾!”

    “事出有因,可查无实据。话本子上的东西算什么?你见的少了罢?这世面上还有我和阿戟你的呢!”那看了大半天风景的季徯秩抿嘴儿笑,道,“阿戟骂二爷也就罢了,怎还叫我遭此无须祸?”

    那人轻笑一声,“我又非瞎子,你俩清不清白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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