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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50-60(第9/19页)
若真想落得个耳根子清静,便莫要再纠缠不清,眉来眼去,收收那半嗔半喜的含情眸光。那眼神,你们分我余光,都能叫我尝着你们的餍足欢喜。”
宋诀陵见瞒是瞒不住了,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笑道:
“喻将军察觉得太晚,我俩之间可等不来玉带蟒袍,凤冠霞帔之日。我是纨绔无情人,侯爷是‘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1】’!我俩早已是萧郎陌路,您今个儿这般提起旧事,我是无所谓,侯爷未必欢喜。”
“若非我实在困倦,今儿才不会这般饶了你俩。”喻戟说着,倚着厢阖了眸子。
栾汜听得云里雾里,倒也过了问东问西的年纪,便只专心驱马,没开口问。
宋诀陵斜眼瞧见喻戟倦容,便压低了声与那观夏色的季徯秩攀谈,“那殿中惨象侯爷瞧不习惯罢?”
季徯秩松了帘,回身正坐,笑着没吭声。
“不习惯倒也正常。京城与安定之地的将领多半瞧不见什么死人,不像北疆的官儿那般瞧见的全是山一样的尸堆。血腥腐臭终日不散,还得忖量如何把那些尸身埋于黄沙而免招瘟疫。”
“这般场面我自是没见过的……”季徯秩道,“既然那儿这般不堪,二爷又为何要回去?”
“有的人怕死,避之唯恐不及,有的人拼死也想冲到那地去,千金马觅封侯!而我必须回去,因为那是我家。”
季徯秩苦笑了声,道:
“二爷觉得我是无往不利的深宫雀,可这年头哪里不死人?深宫里有的是吃人的法子,上吊的,投河的,服毒的,跳井的,人逼人,人也留不住人。”
宋诀陵这才清醒了点儿,笑道:“是我想得少了,皇家里头无净土啊!那是魏風人杀魏風人。”
季徯秩哑然一笑,笑得有些薄凉,“宫里瞧着的多是幼年故事……如今的武将又有几人身不披血?面若观音的,笑若桃花的,冷若冰霜的,大家都杀人,我这长若祸水的又怎么可能无辜?圣上要人死,我们不能多言。千年帝王账,阴曹地府里的楚江王恐怕翻都翻不完。你我心知肚明,先皇不是错在杀人,错在杀了良臣清官。”
“你在殿中时要握我的手,我还以为你怕。”
那季徯秩笑得很淡,长睫投出一片薄影,叫人在他身上瞧出了丝稷州女子独有的温婉可人,“二爷我不怕,我只是见不得有缘无分,生死离别。”
“那我和侯爷算什么?情深缘浅?”宋诀陵又用了玩笑口吻。
那季徯秩抖着睫,终究还是阖了眸子,道,“宋落珩,你想要秀色可餐的禁脔,便不该来敲我这妖僧的寺门。”
“我贪心!”宋诀陵将头仰着,敛了眼睑,摸了季徯秩的手来攥着,“我不稀罕胶柱鼓瑟,偏爱吹青灯,夺戒刀,掳妙僧,要那跫然足音。”
“二爷待盟友也这般吗?”
“明知故问。”宋诀陵挑了嘴角。
季徯秩厌了他这般假痴不癫模样,便又将话题绕回前头,道:
“二爷,问您一句,您说武将杀人,这文官也杀人么?”
“杀。”宋诀陵道,“怎么不杀?”
第056章 表兄弟
他抬头望天时瞧见的是泛紫的黑, 月不知逃去了哪儿。
他停下步子竖起耳来听,只闻林间有些风吹竹叶的隐秘声响。
他忽然朝西边望去,那双浊眼倏然瞪大——那天幕上不知何时浮出了一弦亮得很的弯月, 刀似的。
他脖子上浮起了些汗, 有些粘腻,有点痒。
他忍不住了, 伸手去挠,谁知就在这时, 林间蓦地洒下雨般的箭, 将他捅成了筛子。
他死了, 手上提着的行囊滚至一人脚边——
缱都·大理寺。
“京城又出大案啦!你听说没?那沈家老总管被人发现死在了林里, 身上全是箭伤, 都不成人样了!可吓人!”
“什么?!还有这般骇人之事?”
俩主簿正在谈天,付溪恰巧伸着懒腰进来, 他朝那些人笑了笑,“人都死了, 还要什么人样?再说, 死人有什么吓人的?死人又乖又安静, 比那些拿着弓的屠夫好太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
“有什么好‘可’的?”付溪抬眸瞧着那主簿, 眼神幽幽的, 像是酆都城里眨着的鬼眼, “这京城最叫人怖惧的地方就是这大理寺, 最脏的地方也是这儿,如果缱都有鬼,不在深宫就在这儿!”
“禾川!”那大理寺卿颜阳雪来得更迟些, 此刻背着手跨过门槛进来了,“怎么一大早上就拿人寻开心?谈天固然好, 但总这样可不行罢?缱都大理寺里头可不养闲人呐!”
付溪皮笑肉不笑,推手作揖,“大人!下官知错。”
颜阳雪朝他点了点头,拿眼神示意他坐,而后不紧不慢地飘去了主座。
付溪瞧着那人傲世轻物的模样,就差咬碎一口银牙,心道:“狗崽子,不就是沾了你爹的光,也敢来这儿对我颐指气使?”
“少卿,这案子咱们大理寺接不接?”那主簿坐在一旁低声问道。
“要是没人报案,咱们就管不着!”付溪坐下,拿了文书来瞧,摆手叫那人住了嘴——
缱都·沈府。
弯月悬着,烛火燃着,灯笼打着,府内外都是热闹模样。
今夜沈府那饭桌上照旧摆满了山珍海味。
这沈家对吃东西分外讲究,百姓觉得他们图的是那叫人齿颊生香的好滋味,可只有那沈府家奴明白,摆上桌的不是饱腹之物,堆的全是脏臭银子!
那些个沈家人贪的不过是不同于布衣百姓的名望体面。
沈长思刚上衙回来,这会儿刚落座便听见他二叔三叔的那些个刚娶回来的妾室在低声议论。
“哎呦!听说那老管家死了!死状那叫一个惨呦!”
“谁说不是呢?”
“莫提呦,晦气!”
“姨娘们在议论什么?可否说与侄儿听?”沈长思耐不住转头去问。
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小妾见了这俊逸侄儿生了些羞涩,轻轻摇着头拿帕子掩了面。
沈长思他娘是颜家嫡女,当年缱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自是不太瞧得上这些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便抬手把他儿子的头摆正了,柔声道:
“你上衙一日,便是劳累一日。那么重的甲,阿娘拎起来都吃力。好容易才得来闲时,这会儿不好好吃饭,怎么东问问西问问的?”
“阿娘,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没有?”
那颜氏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咱府先前那位老总管殁了!听说是被人拉弓射死的,就连身上的行囊也丢了,恐怕是遇着山贼了罢?”
沈长思皱起眉来,琢磨道:“半月前不说他偷了咱家东西,畏罪潜逃了么?二叔当时还与爹闹得不可开交……如今那人行囊没了,东西不就要不回来了么?他们怎么还笑得这般欢喜?”
他爹和他二叔你一杯我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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