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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80-90(第18/20页)
跟着也好了——断袖之癖好了!
再后来他主动提起了结亲二字,见了白家的女儿。
然而怪癖好治好了,温沨也仍旧是他师父,潜移默化的东西是瞧不着的。光阴一年一年的溜,叶九寻脸没怎么变,性子却冷了不少。可他生来就乖,再怎么冷,也只是较儿时少言寡语许多,心肠仍是烫的,单是凭他这么多年没说过他师父一句不好便可见一斑了。
哪有多少人是受了辱却还没有半句怨言的呢?
这些年他爹总往缱都跑,留着他年少早当家,他没有怨言,安安分分地在壑州守山,守雪,守心,治病。
可是为何上天就非要这般戏弄他,竟把那叫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引来了壑州。从前就是可恨的单相思,如今他溺于世俗却怎么叫他蓬头垢面又逢仙?!
温沨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叶九寻听闻他要来阜叶营之际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世人皆道断袖之癖是病,病多是能治好的,那他如今对他师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又是什么呢?难道是留下了什么隐疾么?
他瞧着温沨的背影发愣,过了一会儿就阖门出去吹冷风去了。
温沨的伤口包扎好了,他回身要问叶九寻贺渐回来了么,却见那地儿已没了人,他不自然地拍了拍衣服上被雪浸湿的地儿,抿了抿唇。
屋外寒风呼啸,方才那些个围着看的见讨不着好处就都走了,余下的能随意走动的村民只剩了那头发花白的村长。自打这村子里瘟疫肆虐,这就被锁起来了。病了的被关在屋子里,像个囚犯似的被禁了足,没病的被迁到了别处,甭想回家。
其实这地儿没病的估摸着只有不到二十人,剩下的都是病了的,都是在等死的。
村子里死气沉沉,不远处焚尸的黑烟散不尽,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的人扒着窗户幽怨地朝外望。
大夫都说他们能活,可那黑烟告诉他们,这儿每天都在死人,今儿不是他们,明儿说不准就是了——都逃不掉的。
那窗缝里的眼睛大多是晦暗无光的,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黑,格外的亮。
第090章 归无门
魏風东疆·壑州
白雪落在人的发梢肩头, 最后被抖落,渐渐地在人的脚边垒起来,将那些个冻死在山道上的通通给埋上了。
阜叶营大将军贺渐艰难地向峰尖攀去, 填满身上背着的药篓子的一小半是药草, 一大半是雪和冻成冰的土。
他用厚布将脸都掩住,只留了个细缝供眼睛瞧那白亮亮的雪。
如今他已没功夫感叹这天寒雪深, 也没力去怨这药草生在悬崖峭壁要人一顿好找,他不停地挥动着双臂、挪动着双腿, 好似只要一慢下来, 彻骨的寒风便能把他掀了, 夺了他的命去。
这场瘟疫来得委实突然, 叫他们这些个原以为被发配到东边守山的闲人霎时忙得焦头烂额。
要问这场瘟疫是如何起来的, 谁也不知道,只知九月底距阜叶营不过百里的村子一下病了倒五六个。若只是病了还不打紧, 这恶寒之地,着凉是常见的, 可那些个人儿没过多久竟都死了。
死了。
而且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叶九寻方听闻那消息时就想到了瘟疫, 但他不信, 这壑州山高天冷, 外边的脏东西多数进不来, 怎会好端端地起了瘟疫?
于是他速速派了个九折成医的老郎中去瞧瞧那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可那郎中在那儿不过呆了半月便化作了山野间的一捧灰。
当壑州老郎中的药也难从阎王爷那儿讨回来人, 这瘟疫的可怕之处已经可见一斑了。
平日里头,宫里哪个大贵人病了,病重至御医也下不了手的时候才托人去请壑州的郎中, 他们虽是总在山里晃悠的野医,然其医术之精妙山外人不可攀之。若是连他们将手一摊, 肩一耸,束手无策了,又还能指望谁来救他们?
贺渐咬紧牙关,一深一浅地踩着雪,生怕一个不慎翻个跟头洒了背上那耗尽心力才得来的几株宝贝。
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埋人却不吃人,不烂的尸身被困在地底再也出不来。先前随行的有五人,如今只剩了默不作声的二人,剩下的全被烈烈风雪给埋住了。
走,他仨人只能走,再没力气跑起来了,但还是得挪着脚步往前走。
走,能活;停,无异于死
风还在刮,眼睛发疼,全身的肌肤都仿若将要被冻裂了一般,贺渐一步不敢停,随行之人也沉默地背着篓子跟着走,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致、力气,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患疾之人的命开玩笑。
贺渐艰难地行着,分神之际想到了他弟——那自魏楚战败后便一蹶不振的贺珏。
在他听闻贺珏被摘了官职后,他回缱都见了那颓唐的败将一面。这打小便将弟弟捧在手心当块美玉呵护着的人,临走之际赏给他弟的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他对贺珏说,他没有他这样的弟弟。
对啊,他怎么会有那般混账弟弟呢?——
一月前。
魏風·缱都
贺珏战败归府后,将烈酒作水饮,将菜刀横在腕上,将绫绸拴在脖颈上……
一番折腾下来贺公子得出了个结论:人没那么容易死。
他爹又劝又骂,只是舍不得打,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给远在东边的大儿子贺渐写了封信,叫他立马回府一趟,甭再记挂明年春能不能回家过节了。
贺渐把信拆了一读,立马便钻叶九寻帐里去了,哪知那世子也没问什么便准他告归一月,还劝他莫要着急,又补一句明年新春铁定放他回家团圆,道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新春雪,恐怕都快忘了家里的团圆饭是什么滋味了,再不回家可万万不行。
贺渐虽感激涕零,倒也没说些什么好话就匆忙出帐收拾行囊,而后跃上马去直奔缱都。
壑州离缱都来回便要大半个月,他再怎么赶路留给他呆在府里头的时间也不过两三日。舟车劳顿算不得什么,叫他差点没呕出血来的是他刚回来就撞见他的好弟弟深秋跳池。
深秋的池水凉得很,人往里边一扎,溺不溺死不好说,风寒那是铁定躲不过。
贺渐把行囊一抛,跳进池去,发狠地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哆哆嗦嗦地不成样子。
后来那贺珏在病榻上昏睡一日,好容易醒了,病口难开,白瓷被咬紧的牙封住了路,苦药在唇边堆起来又流下去。他勾起惨白的唇,得逞似地看着那些拿他没办法的侍女捏着瓷勺眼泪汪汪。
贺珏昏了多久,他哥便在一旁守了多久,如今醒来,痛心疾首的悲哀被他哥扫到一边,叫怒意先上了头。
只见贺渐站起身来用力捏住贺珏的脸颊,逼他松开了尖牙利齿,而后接过侍女手中碗怼到他弟嘴边,直直将一碗苦药给人灌了下去。那碗药见底,贺珏跪在床上边干呕边咳。他面上的指痕还没褪尽,那贺渐又将那消瘦许多的人儿扯过来,赏了他一巴掌。
他揪着贺珏的衣领把人拽近了些,怒道:“贺玉礼,你好自为之!如若再敢叫爹娘伤心,你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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