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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120-130(第14/19页)
你听为师的,你若实在受不住,便阖上眼,莫瞧为师掌中血,只念着一切都将如云烟过眼,都会过去。咱师徒身前除了这山间匪,还有那蘅秦兽,我们没时间哭嚎,我们只能不断地走,不断地走,不叫自个儿停留在那儿。”
江临言将唇置于沈长思耳畔,将话语缓缓灌了进去:“你道老少无辜,但他们皆以谋人财害人命得来的东西续命,与啖人肉,喝人血没有差别。他们是罪有应得,你只管将他们作恶鬼游街,来日砍下他们的头颅,为那些个过路冤魂报血仇。只是……”
“只是什么?”
“辛庄明那小子性命或可一留。”
沈长思不解:“为何?您不是说斩草必得除根么?!辛庄明可放得下血亲么?他来日若是要报仇……”
江临言朗笑道:“你就叫为师任性一回。”
沈长思把脑袋沉沉压在江临言肩头,长睫在江临言的肩上颤动:“何日了结此事?”
“清明,”江临言催他直起身子来,道,“山下已有些热了,咱们赶着些送客啊?”
第129章 高台歌
风雨欲来, 狂风大作。又是一个不掌灯的夜,非藉着宫池水光瞧不清人的脸儿。
魏盛熠高坐明堂,只起身将新得的密函朝天抛。他笑,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各地的急报相继拥来, 嘶鸣着的马匹堵得城门大乱。拖着残肢断臂的,烧坏半张面孔的, 乃至于那久不知踪迹的叶王也泪汪汪地拥在了宫门处——
一月前。
楚国·衡京
易绪驱马带着楚冽清逃离了那被刀光剑影笼罩的朝堂。马死命地朝前奔,穿过那经人打点过的城门, 再窜入那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
易绪将楚冽清扶上了备好的马车, 内里头的郎中急急将楚冽清的衣裳撕开疗伤。
血, 裹着, 淌着, 腥气如一块厚巾毫不怜惜地拥住了车厢中人的口鼻。易绪不堪忍受,只默默踩了马凳子, 到外头驭车去了。
外伤渐愈,那楚冽清却又害起了温病, 烧得时如身处云雾, 时如肩担重石, 醒了又睡, 睡了又醒, 到了第八日才真真算得清醒。
楚冽清枕在易绪膝上睡, 一睁眼便对上那双狐狸眼。然他虽寻了易绪的手来牵, 却是良久无言。约莫过了半柱香,他喉头一松,这才哽咽道:
“皇兄他……”
“没死。”易绪轻描淡写, “只是委屈王爷成了通缉要犯,那人活一日, 您就得逃一日,怕是再回不了衡京。”
楚冽清眸色晦暗,半晌挂了笑。
伤员过余关太过惹眼,怕的是还没入余,那些个官兵已把人给抓了。他们一行总共七人,便在楚北人迹罕至的草野上买下个带院子的老屋,定好何日伤好何日走。
楚冽清身子骨不同常人,可那满身箭伤还是养了半月才勉强痊愈,至于还有没有余症,楚冽清不大在乎,只把郎中的话囫囵听来,很快便抛了。
那楚易二人不约而同地没再继续那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谈话,其实这些时日,楚冽清同易绪也不大说话,只是仍处处留心照顾着。
偶有二人吃醉了,身上躁起来,也会有亲热点的时候。只是那些忘情的呻|吟,那些泥泞的欲望,皆不断地翻搅出那些令他痛彻心扉的真相。
楚冽清餍足总是喜欢把易绪箍在臂弯,鼻尖挨着他的颈子,吻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刺青之上,像是要将这秋叶嚼碎了含在口中。
他待易绪体贴入微,每欲欢好总不忘事先在榻边为易绪备一个唾盂。易绪同男子欢好后常犯恶心,从前总要趁着恩客入眠之际,去寻个地儿呕秽——他二人初尝鱼水之时亦然。
若楚冽清先前知晓此事,他绝不会强人所难,但他如今已抛了所谓清白操行,只尽兴地拉那清仙同己入欲海。
他知道易绪断然不会拒绝他。
贪欢事了,他总温柔拍着易绪的背,由着那人扒着瓷盂干呕,自个儿则温声安抚道:
“阿绪,慢些、慢些,可要当心呕坏了嗓子。”
算是报复么?楚冽清独自待着时,偶尔会思索。
近春末的某日清晨,这屋里住着的人儿,除楚冽清和易绪外,皆睡倒泥墙边。楚冽清垂睫略瞧,明白他们这般模样应是被喂了迷药了。
楚冽清想着,只噙着笑越过院中那些个由他亲手打下的篱笆,牵住了易绪的手。
易绪背着个长匣子,将他领至一方空旷草野,彼时他们已走了约莫少半时辰。易绪仍没有要停的意思,楚冽清却是顿住脚步阖眼沐风,同那人商量道:
“阿绪,这地儿既平坦又敞亮,就这儿了罢?”
易绪点头说好,随即卸下长匣,将那层层锁给打开——那是重叠放着的两把名剑。
楚冽清兀自笑起来:“知我者莫若你也。”
易绪将他的佩剑抛过去,二人各自端量少顷,两柄长剑方出鞘便铿地挨至了一处。
“阿绪,你可知我有多期盼此日?”楚冽清仗剑挺身上前时,在易绪耳畔笑了一声。
易绪不搭理,只灵巧地斜了剑身。锋利的剑尖蹭过楚冽清那把重剑的宽厚剑身,交锋之声尤为扎耳。楚冽清毫不懈怠,只扶着刀,将那易绪蓦地挡开。那易绪向后轻巧一跃,登即又挥剑上前,横劈竖砍,直捅斜削,二人见招拆招,竟是难分伯仲。
棋逢对手,这二人迎着春阳皆是大汗淋漓。力气耗尽,二人顾不着保自身安危的莽撞一击,叫剑尖都停在了对方的颈前。
楚冽清展颜一笑,畅快地抛了剑。那易绪则不然,剑尖悬在薄皮前边,平白叫楚冽清生了些痒。
他瞧着易绪还是笑,笑着笑着突然就洒下泪来,将自个儿那张朗秀面庞作弄得狼狈不堪。
在那渐亮春晖之中,易绪听见楚冽清说:
“本王活过了清明,至今朝,蒙你恩多活了十九日,今儿还求你给本王个痛快。”
“步染——”
顾步染终于得以脱去了那凭空捏造的名姓,他旋身面朝楚冽清,手上因生了汗而有些滑。
剑握得不太稳,不知一会儿杀人的时候称不称手。
顾步染想着。
片晌,天公遽然泼下雨来——如此晴日怎会落雨?这雨又为何只浇他顾步染?
他觉着奇怪。
那之后他察觉到是自己在流泪,但他没法子抹去,这仅仅是因那时他的右利手还攥着剑——
魏風·坎州
清明时节的红光,将葱郁山林变作了酆都城。
起先还有人在寨子里吆五喝六地指挥着要去河里打水灭火的,后来盛水的木桶里没能装上清冽的河水,倒是满当当灌上了浓稠新血。
那同道取水的娘子被落地的头颅吓破了胆,她跌倒在被清明时节雨浸湿的泥土之中,尖叫着顺着剑身往上瞧,却见那桃花郎君皱紧眉宇。
“江、江郎君……”
话音未落,那沈长思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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