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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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无悔?”魏盛熠错开那季徯秩的眸光,道,“错过了这回,日后可不知还有机会没有。”

    季徯秩点了头,不羁地拍了魏盛熠的肩出去,临走时还笑他不想着如何自保就罢了,怎么还有闲情体恤他。

    不多时,这偌大朝堂里只留了魏盛熠与段青玱二人。彼时那段青玱仍旧愤懑不平,只将心中怨言好生收拾了一番,叹一声:

    “怎偏就生了唯这蘅秦草可治的病!”

    “段老,此事朕已打定主意不追究。”魏盛熠笑道。

    东山起疫病,好容易得了方子,却玩上了以帝换草的游戏。这病生得这般的巧,只换得魏盛熠一句不追究!

    “好、好啊。”

    那段青玱品着魏盛熠的笑,前些日子的古怪事儿忽而如涌潮般朝他奔来。

    为何魏盛熠横征暴敛却国库亏空,为何东疆忽生疫病魏盛熠却执意封山,为何许家会反,为何付溪会走,为何得了徐云承却不用,为何逢宜非和亲不可,为何秦人入关愈发猖狂?

    沈复念当年查北疆,那臭名昭著的方纥一查竟是个生计难维的瘦骨一堆!听闻方纥前些年购置了一尊价值万两金银的黄金鼎,可沈复念没查到。

    为何呢?那钱呢?开宴买鼎的钱呢?

    还有还有……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边搅和在了一处,化作他眼前这匹褐绿眸子的孤狼。

    难不成皆与魏盛熠有关么?

    他的十指有些抖动,然他强装镇静,问:“陛下,臣疑云满腹,若是不解,只怕寝不定,心难安。”

    魏盛熠凝视着段青玱,道:“段老,您想要知道的,恐怕绝非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段青玱喉间哽住片刻,只沉下心气一一道来,那魏盛熠倒是不阻拦他,还徐徐应答。

    语调平平,荒唐的词句却劈头盖脸地向那段青玱砸来。那段青玱听罢,老眼瞪若瞳子欲出,只连连把官帽卸下,搔着那愈发痒起来的满头银丝。

    “哈哈哈,通了,都通了!”段青玱老泪纵横,忽地发起狂来,“宣战,你小子原是要同蘅秦宣战!——就为了这一日,和亲削去满国气焰,换粮殃及士卒无数,赈灾拖死百姓性命,封山害死山民百千……你杀了多少人,你害了多少才,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啊!!!”

    “可朕攒下了好粮,攒下了银子,还哄得蘅秦傲慢猖狂……”魏盛熠眸光犀利,“不值么?”

    “你、你将魏風扮做奄奄一息的困兽只为蒙秦人的眼!你荒唐!!!”

    段青玱伸着指头颤巍巍地指向魏盛熠,原是皱着老脸儿,蓦地又疯癫地仰天大笑:

    “魏盛熠,你遭世人唾骂,你不冤!”——

    轰雷叫缱都震荡不已,风师趁乱领了疾风来,只可惜吹不动黑云,那天儿唰啦便倾下瓢泼雨。

    落汤的函使们仍旧吵吵嚷嚷地挤在宫门处,紧闭的宫门再敞开时,放出个披头散发的老疯子。

    人皆朝北,独他向南。那人笑呵呵,只还避过了高马,一步一吟唱:

    “高台歌,高台歌,君歇高台,臣献歌。”

    那些个函使听那苍凉吟声,心中惊诧不已,只是天暗雨大,瞧不清那疯子面容,便赶忙催马跑过,心念着去圣前禀报要事。

    马蹄趷登登,溅起的泥都沾在了那人的紫袍之上。那老疯子无动于衷,干瘪的唇碰了碰,又念出唱词来:

    “南地山河荡,残生付泥沼,破死局,染清袍,绞秀皮。”

    楚境雨潇潇,顾步染的清身变作青楼贱躯,傲骨没泥,硬骨头哪堪折?只怕已一心向死。南营整兵甲,那贺珏的美皮变作刀疤怖面,风流剥尽,誓要破釜沉舟。

    那满腔热忱的美郎君,皆作寻仇报恨的行尸走肉。

    “北境沙作海,良将近坟台,皆饮恨,磨剑戟,拉重弓。”

    北疆悬案一桩桩,穷的殷的聚一堂。仇人在北在邻,魏盛熠愈是亲秦,北人便愈加愤恨。李宋燕杨薛,无人不满腔幽怨,蠢蠢欲动的利刃,来日或也将没入那蘅秦余孽的胸膛。

    “东方雪埋人,长身躬若蚁,只落得,点高香,敬神明。”

    巍峨群峰,叶九寻拨开厚雪,躬身草野,疫病压弯了他的腰,摧折了他的膝,绝望的世子成了乌衡苏最为虔诚的信徒。

    温沨剑归鞘,只抓着火把焚尽死尸,尘灰漫野,终叫他遍尝心痛。

    贺渐攀山采药不得喘息,最后唯有叩拜天地,恨己不为医。

    那不知柔情为何的粗鄙武人们,今载泪烫寒山。

    “西州人不归,露重甲衣寒,盼不来,万户侯,平宁日。”

    季徯秩别了稷州,温柔乡里滋养的玉面郎丢下了安宁日子,也叫稷州百姓失了庇佑。虎符入喻家囊,自此乱世里再无桃花源,唯有被迫入局的士卒在自相残杀中奔忙。

    无数人马自段青玱身畔打马跑过,那三朝元老放声大笑:

    “踩啊——踩死老夫罢——老夫助纣为虐,乃暴君共犯!”

    没人理会他,高抬的马蹄没能叫他死,那人抹一把面上雨,只把玉佩诸类沉甸甸的劳什子解了扔在朱红宫墙边,仰天悲愤道:

    “抛你玉堂金马,毁他崧生岳降,催那王孙贵戚入秦关,人间眉频蹙,你笑,不过命一条,不值钱。”

    煮鹤焚琴,遗珠弃璧,今夕可用者,拧血汗以收利。

    徐云承将被魏盛熠带去北疆,安邦之贤被用以掀风起浪,人尽苟延残喘的沙场辨不出玉石沙,生死不过喘息之间。

    沈长思折琴堂上,脱身沈门,一出上山剿匪叫他辗转善恶两端,逼得他脏腑裂了又缝,魂灵在火上烹烤。

    逢宜亲手埋葬了心上人,泪面绘上红妆做一娇俏新嫁娘,有如当年蘅秦公主入魏那般成了国争的人牲。

    “杀你傲骨锐锋,封他贪嗔痴怨,锁那钗裙窈窕作笼鸟,尘世声喧嚣,你叹,所及尽折腰,不稀罕。”

    摧折好才,压垮骏马,今夕不用者,盖重帷以掩光。

    燕绥淮经了冬至宴那么场行刺,后闻许家事发,知晓事情败露,郁郁寡欢,成了拔了牙的虎狼。

    付溪被调往巽州,心思缜密的阎王爷在冰寒凉潮中匍匐,变作捆缚贤王的绳索,变作地头蛇的眼中钉。

    徐意清被禁锢宫中,说是帝王之红颜知己,不过是稳住顾步染与徐云承心神的一味猛药,梧桐枯瘦,人憔悴。

    “拦你凌霄腾云,削他白头长须,耗那笑郎颓仙青山老,万般苦不渡,你唱,老少赴黄泉,不足惜。”

    锁狼缠虎,捆鹰囚豹,今夕可用却不用者,散四方以挫锐。

    熬!虎符三分,宋诀陵从前凌云志付作笑谈,束手鼎州,作了这大漠囚徒,仇家近在眼前,他却只能含住齿牙扮乖犬。

    熬!剜了许冕的肉,埋了贺原的儿,寒了史澈的心,废了方纥的名,他们由忠义哺活,故而心甘情愿地作一拉磨老牛,不知疲倦,不知来路地在这乱世献愚忠。

    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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