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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160-170(第5/16页)
刃铮铮破风而行,可那格图迅疾一竖鬼头刀,便自大横刀正中劈去。只听锵一声,那把大横刀被其一举劈碎。
碎裂的刀身一瞬便洒向了黄沙,沈长思手无寸铁,一刹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
“你输了,”格图依旧不惊不喜,他顿了顿又说,“你们魏風输了。”
格图说罢,手起刀落,鬼头刀倏地砍向沈长思。
这般情势,近处的李谢二营皆料沈长思是必死无疑。
可沈长思并不认命。
在那嗖声破面前,他眼乖手疾,两掌一合,叫利刃堪堪停在了他眼前一寸。
然世常有不测之灾,那格图转刀奋力一推,便在沈长思掌心划开几道血痕。掌心收不住的刀最终没入他的胸膛。格图随之将他如畜牲一般挑起,要往黄沙里扔。
那沈长思死死夹住马腹,仰身要摔时,忽而发力挺身,任由刀再没入身子几寸,只一拳轰向格图的脑袋。
诸事不顺,那人霍然一扭头,只叫沈长思的指甲在他颈子上划开道小口子,小到不如他的拇指长。
格图将脖子上的血迹抹去,嘴角一勾,冲他颔首笑说:“你刀法高强,我很敬佩你。”
“别他娘的再说屁话——!”
于是沈长思方嚷我那声,便被他一拳砸落马去。
沈长思这武状元以一当千,却终非不死神佛,蘅秦老将格图征战几十年,与他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他同格图纠缠近乎半个时辰已然尽力。
沈长思摔下去,被格图身下高马踩住了腿骨。
重,太重了,愈来愈重,分明是眨眼之事,叫沈长思瞧来却如万年过眼。
重,重,喀嚓——
腿骨像是琉璃落地一般轻易地碎了开来,那之后,外头裹着的皮肉才开始撕裂,将内里的惨象血淋淋地予世人展示。
听不到骨头迸裂的响声,沈长思甚至没来得及喊出一声痛嚎,兵卒们震天的呼喊如网般把他压倒在风沙之中。
跑马的兵卒有的从他身上跨过去,在他眼前闪过一道虚影;有的径直叫马落蹄于他身,将他的脏腑都给踩破。沈长思连缩身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一双桃花眼里盈满的都是他不受控制的泪水。
沈长思痛得失魂,阖眼前瞧见栽倒的军旗,听到了马嘶声,还听到了重弓如雷的闷响。
第164章 赖活着
帐门被人拿了根木棍子抵住, 叫那些暖和的秋阳都灿灿洒到了帐中氍毹上头。
沈长思以为自个儿已经死了,睁开眼见着的却不是生得豹眼红面的阎罗王。
“……续、舟?”他哑声。
“是我、是我。”李迹常倾身扶他坐起身来。
“我不是在……”
李迹常二话不说便打断了他:“几日水米不沾牙了,快些把药吃了, 师兄我去外头端些熬烂的粥来给你填肚子!”
李迹常说着将手中一颗褐丸捣作粉末, 伸指拈了一把,随即捏住沈长思两颊, 说:“松齿。”
沈长思不知所以然,安分照做了, 哪知李迹常三下五除二便将抹了药粉的的长指摁在了他那条烫舌上, 笑道:
“直接嚼怕你没气力, 拿水冲服又怕你吐。心肝儿, 你就这么舔着吃了罢!”
“脏……”沈长思抵触地把第一口药自他指腹卷了下来, 而后挣扎着把头连连后仰。
李迹常摁住他的脑袋不叫他退,说:“把药给舔干净了!——脏什么脏?老子拿玫瑰露净了手的!”
“我说, 我嘴里头脏!”沈长思怕咬着他,费力把齿收了收, 含糊道。
“咱们都什么交情了真是……你同我论什么脏不脏?”李迹常笑起来, “若非怕你不乐意, 师兄我早用嘴给你对着喂了。”
沈长思疲倦笑笑:“亏得是你, 这时候了还有功夫同我说笑!”
那虚弱的人儿环视周遭, 只见帐内郎中面上都挂着和气的笑。他缓缓将手从褥子里伸出来, 又在瞧见上头裹满的白花花细布之际, 无力地将手摔进了褥子中。
他不敢细瞧,李迹常却捉了他的手出来,说:“没事儿!拿刀没问题!你怕什么?”
沈长思于是眯眼瞧了瞧。
十指皆在, 一切如常。
他舒了口气,可眼前依旧冒金星, 心里照旧咚咚跳,原来他还是觉得不对头。
“别看了,伤着呢,少动手!”李迹常说着将他的手又拿褥子给掩住。
沈长思皱了眉:“有几根好似动不了。”
李迹常只把左眉梢压低,说:“郎中说那坏血还没排完……再过一阵子便好了,你甭动!”
沈长思见他压左眉,眼神即刻黯了黯,正要质问他可是同自个儿说了诳,却先闻帐外高声。
“世子爷!——”
李迹常副将姜瑜在外头高呼不止,那李迹常见姜瑜誓不罢休,便爽利把盛了药粉的纸折成簸箕状,可劲给沈长思灌下去了。
沈长思被他作弄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容易把药给咽了,干咳几声,骂道:“早这样不就行了么?适才朝人嘴里伸什么指头呢?”
李迹常把手伸瓷盆里净手,笑道:“看你蔫了吧唧的,闹闹你!”
“你就可劲闹我,闹没了有你好受的——你快走走走,外头有人找!”沈长思扬着下巴催促。
“嗳、干嘛赶人!这不洗手呢嘛!心肝儿你快缩回那暖衾里头享享福,日后伤好了,可又得枕戈待旦。”
“心肝儿什么心肝儿呀?好师弟,快给师兄麻利滚了,你前边自称师兄我还没来得及教训你!”沈长思迟疑半晌,忽而又张嘴,“续舟,我这伤,还养得好么?可会死么?”
李迹常顿住了脚步,良久才背身笑道:“胡说!”
***
李迹常走后,下人们进来给沈长思点安神香,面上皆悬着不落的笑。
好生古怪,到底有什么东西……
沈长思心里头的不安定渐趋沸腾,他斜身躺着,身上的褥子往下滑,滑到腰处忽而不动了。
他的耳朵忽地嗡嗡作响,随之有被高马踩断腿脚的场面入脑,踩得那般的重,该是保不住了才对。
沈长思颤着裹作木匣的手去拨褥子,唯见自个儿一只裤筒空空,另一只拍打许久仍无知觉。
“废了,双腿都废了……”沈长思凝滞的瞳子霍然晃动起来,“那怎么行军,怎么骑马呢?”
沈长思一想,一口血猛然自口中喷了出来,身上迟钝的五感逐渐变得清晰,浑身都疼得好似正被野兽撕咬。
疼,连呼吸都疼。
沈长思摇着脑袋低笑几声,故作镇静地要一老奴过来。哪知待那人挨近了,他却颤了声:“这会儿世子他们不是该在打仗么?怎么就能来这儿照顾我?”
老奴抹着泪,说:“沈大将军,您已经昏了有半月了!咱们营与烽谢营那仗输得很彻底,如今李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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