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难抵: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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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救救我儿子。”祝林颜眼眶红肿,半跪在谢芝芸面前,哭声凄惨,“我求求你了。”

    “就当做我们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也不计较你用献血救我的事情,要挟上位的事情,好吗?”

    谢芝芸揉了揉额角,脸色惨白,抿了抿唇,半晌只吐出一句:“我没有。”

    可祝林颜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不断重复着:“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他吧。”

    李阿姨挡在谢芝芸身前,试图拉开祝林颜:“都说了多少遍了,夫人身体不好,现在没办法献血。”

    祝林颜声音尖锐:“那你以前身体不好,不也给我献血了!”

    “拿这个要挟易渡娶你,现在当了几十年程夫人,难道就不能献血了吗?”

    “……”

    沈洛怡脚步一顿,还未回神时,身侧一道冷息掠过,凌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一句话将气氛压入冷冽冰川。

    “祝女士,记性似乎不太好。我记得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她侧眸望向姗姗来迟的程砚深,俊美的面容上淡漠冷情到极点的神情,目光睥睨:“有事我们聊,请别在我母亲面前闹。”

    用的是谦辞,但句句都夹着凛然寒霜。

    祝林颜突然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在地上,身后何铮很有眼色地扯着祝林颜的手臂,很快将人带出了病房。

    病房内忽然寂静,良久的沉默。

    沈洛怡是听说过一些程氏的家事的,只是忽然被这样披露在明面上,她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忧心忡忡地望向谢芝芸,后者状态很差,只是口中不断呢喃着。

    “我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似乎也不太重要的,沈洛怡深吸一口气,目光忽地一顿。

    献血?

    “妈,我……我去看看砚深。”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步子迈得越来越大。

    长发被落在身后,沈洛怡忘了自己还没恢复的脚踝,跑得很快。

    第74章 74

    ◎“这里长了根逆骨。”◎

    问到汪时笙的病房并不难,只是她到的时候病房已经空了。

    沈洛怡又寻了护士过问,才知道汪时笙今日术后大出血,两个小时前刚进了手术室。

    但因为他同样是稀有血型,医院正在尽力调度血液中。

    也难怪祝林颜今天来闹这一通。

    护士见她眉头紧皱,又添了句:“病人目前情况不太好,需要准备大量血液备用。”

    她只捕捉到一个词:大量血液备用?

    沈洛怡眉心蹙得更紧,怔怔地点头,掩下瞳底一丝情绪。

    若有所思,沈洛怡往隔壁楼走的时候,还有些恍然。

    思绪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没想,但似乎目的地却很明确,眼睫微微垂下,直到被人挡路时才蓦地回神。

    是何铮,他瞧着沈洛怡表情不对,迟疑地问道:“沈总?”

    开口后又觉得不对,连忙换了称呼:“啊不,程太太……不是,沈小姐。”

    称呼其实也无所谓,沈洛怡无暇顾及这些,她满心只惦记着程砚深:“他人呢?”

    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

    何铮:“……”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沉吟片刻,她绕过何铮,沈洛怡面色平静地往献血室踱去,步子放得极慢。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沈洛怡不确定程砚深想不想让她看见这些,或许有些事情是需要在两个人之间保留一点距离的。

    但她还是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沈洛怡站在献血室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如愿看到那道身影。

    程砚深眉眼微垂,周身笼罩着漠然的气息。

    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玉面雕像,冷漠,疏离,又容易被误解,可他总端着一副温润的面容,仪表堂堂的绅士形象。

    谁都无法靠近。

    但玉雕之下也有裂纹,旁人只看他光风霁月,可她看到皮囊之下,那些裂纹正在蔓延滋长。

    沈洛怡静静眺着他,看他瞳孔之间微皱的神色,抿起的薄唇,蜷起的拳头又缓缓舒展,青筋也跟着隐下,血液顺着针头被吸入血袋中。

    一袋,两袋……

    程砚深按着棉球走出献血室的时候,面色隐隐几分泛白,身姿依然端正挺拔。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忽地一双藕臂从身后探过,环上他的劲腰。

    沈洛怡的声音很轻:“你献了多少血啊?”

    程砚深没有回答那个问题,静静放下衬衫袖子,理好西装再转身时,浅浅揉了揉她的发顶。

    “傻不傻?”

    他避而不答。

    沈洛怡目光紧紧盯着他不放,低低叹息中,溢出一句喟声:“你每次都这样。”

    视线静静落下,停在他刚刚抽血的手肘处,那里已经被衣物遮掩,她哑然几瞬,努力掩下心绪才再次开口:“你知不知道每次献血要间隔半年的。”

    他上一次献血,大概是三四个月之前的事情。

    “笨蛋。”

    程砚深淡淡笑了声,又揉了揉她的发丝。

    一点微乱,又被他静静理顺。

    “你是不是忘了你手臂刚受过伤。”

    这几天结痂刚刚褪去,留下一道蜿蜒难看的疤痕,还泛着红。

    她一直觉得程砚深在某些方面冷心冷情,他同她一样对祝林颜汪时笙母子呈负面态度,可是有些时候,他也完全不顾及自己。

    程砚深表情很淡:“救人而已。”

    “我的体检报告你不是都看过吗?”他情绪也不高,只是在她面前撑起一丝笑,看上去有些勉强,“你老公很健康,也是做好人好事了。”

    一束斜阳洒在他肩上,映照着空气中浮浮沉沉的尘埃,仿佛刀尖跳舞。

    程砚深丢掉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棉球,语气冷淡又低沉:“就当是替我妈还给他们吧。”

    “也就这一次了。”低喃轻声,大概是在安慰她。

    “可那不是你的责任。”沈洛怡松了手,转而又抱上他的手臂,避开了他抽血的位置。

    程砚深握住她的手指,只回了句:“大概是因果关系吧。”

    长辈种下的因,却也要有人来还的。

    “可那不是你的责任。”她依然说着那句话。

    无论是谁种下的因,这些本就不是他的责任,可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其他人,包括他的父亲,全都神隐了。

    程砚深面色平静,思绪仿佛抽离了几许,他不想再提这件事情,只温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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