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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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嗓音却透着细颤。

    “嗯, 不必紧张。”

    修长掌心轻拍她纤薄的背, 另一只手又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别忘了, 我们是夫妻。”

    夫妻一体, 鸾凤和鸣, 是为人伦。

    沈玉娇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心头默念, 这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不必紧张,更不必……

    不必什么呢?

    心头浮现一丝迷茫, 难以寻到一个具体的词去概括那除了紧张,如丝线般缠绕在心间, 那一缕复杂的情绪。

    见她的肩颈缓缓放松,裴瑕单手撑起身。

    沈玉娇以为要解衣袍了, 未曾想男人却俯身, 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她呆愣住,感受着他的吻从额头往下游走, 落在她的眼皮、鼻尖、唇瓣、脖頸、鎖骨……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从前都是解了衣袍,直奔关窍,绝无这些温存抚慰。

    宛若掉进一堆羽毛里,那細碎的吻所?到之處,都引起壹陣酥麻,像盛夏阳光下的一块冰,身子?渐渐軟了,化了,变得好似不再?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到叫她忍不住抬手,止住埋于?胸前的头颅,唇瓣翕动:“郎君,别这样。”

    男人于?淩亂的襟口抬眸,嗓音微啞:“不舒服?”

    “不…不是。”沈玉娇闭着眼,娇靥通红,声音愈小:“很奇怪。”

    还是像从前那样吧。她暗暗想,起码到最后才?变得奇怪,而?不是这么快,就要失了态。

    奇怪么?

    裴瑕眸色微暗,可是,很香,很軟,舍不得松开。

    少年时在嵩阳书院读过?三年书,他虽是书院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但少年老?成?,同窗们宴饮诗会,也都爱拉上他。

    军帐中的将士们喝醉酒爱说些下三滥的荤话,都是男人,学子?们也不例外,只他们的荤话更雅,能作诗篇,诸如——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

    柳腰款摆,花心半拆,露滴牡丹开……

    同窗们提笔写就一篇篇霪诗艳词,调笑说起哪家?秦楼楚馆的妓子?,腰兒細,酥团軟,小腳白。

    当年他在旁听着,只觉无趣。

    直至如今,那些香艳词句,变得具象。

    粉香汗湿,春逗酥融,令人爱不释手。

    “适应了,应该会好些。”

    裴瑕低语着,未停,馨香盈满鼻尖。

    那是孩子?的口粮。

    沈玉娇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低低地唤了声守真阿兄,语气也带了几分请求。

    裴瑕也知妻子?一向矜持,再?过?孟浪,她受不住。

    高大的身躯微抬,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唇。

    不同于?白日在马车上,夫妻床帷间再?无那么多顾忌,这个吻很深很长。

    单薄的亵衣渐渐松了,肌肤相贴着,是温热绵軟的触感。

    那紧张的情绪也被这个吻搅得七零八碎,沈玉娇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这温柔又强势的抚弄下,一点点崩塌,往下堕着,滑向深渊。

    直到裙裳褪去,窄腰抵近,脑中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别忘了我。”

    娇娇,别忘了我。

    娇娇。

    身子?陡然?一僵,混沌意识也如劈开般。

    “玉娘?”身上的男人停住。

    “我…我……”沈玉娇的心慌了。

    那一丝叫她迷茫的情绪,好似得到了解释,她在心虚,在愧疚。

    她的心在质问她,谴责她,怎么可以在自己?夫婿的怀中,却想起另一个男人。

    她从小读女则女训,习三从四?德,为何如今,却成?了这样一个不守妇德,三心二意之人。

    不,不能再?想了。

    她咬着舌尖,试图将那道声音,连同那张总是朝气满满、永远笑容灿烂的脸赶出脑海。

    然?而?有?时,越想忘记,越是萦绕脑中。

    她心口咚咚狂跳,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叫她又慌又怕,若是叫裴瑕看出来?……

    “我没事。”她试图放松嗓音,身子?却绷得厉害。

    哪怕慾念翻涌,裴瑕也察觉到妻子?的异常。

    她的身子?,很敏感。

    敏感到有?一丝抗拒,也很快表现出来?,她抖得厉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大可忽視,長驅直入。

    可他做不到忽视。

    就在沈玉娇咬牙,准备抱住他时,身上忽的一轻。

    男人在身边躺下。

    “郎君?”她惴惴轻唤。

    “连日奔波,也有?些累了。”

    衾被下的长指摸索着,裴瑕将她的小衣、下裳理好:“明早还要上朝,睡吧。”

    真是累了么。他这样聪明一个人。

    沈玉娇喉中发涩,心底也满是愧疚,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负了谢无陵。

    却又没办法,一心一意的对她的郎婿。

    “郎君……”她低低地唤,痛苦又迷茫。

    身侧静了许久,裴瑕才?抬手,将她拥入怀中:“不急,慢慢来?。”

    谢无陵能住进她的心,他为t?何不能?

    寒冰尚能捂化,何况玉娘的心并?非坚冰,而?是暖玉。

    这一夜,夫妻俩同床共枕,却都心照不宣地失了眠。

    直到天色朦胧时,沈玉娇困意朦胧,而?裴瑕已然?起身,穿戴衣袍,准备上朝。

    见沈玉娇要起身侍奉,他弯腰,摁下她的肩:“睡吧。”

    他越是温柔体谅,叫沈玉娇心头越发愧疚。

    怀着这份愧疚沉沉睡去,她做了个噩梦。

    梦中无数人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三心二意,你?水性杨花!”

    “你?不守妇道,该当浸猪笼!”

    “你?不识好歹,你?矫情造作,像你?这种人怎配得上裴守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配,不配!”

    她从噩梦中惊醒时,满头大汗。

    “醒了,娘子?醒了!”

    冬絮惊喜的声音响起。

    乔嬷嬷也凑过?来?,伸手探了下沈玉娇的额头,而?后双手合十,碎碎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沈玉娇从床上坐起,脸色仍是苍白:“我怎么了?”

    “唉,你?做噩梦魇着了。”乔嬷嬷吩咐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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