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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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开口安慰,鹿鸣也只能把泪花迅速擦去。

    “热水里泡久了头晕,娘子起身罢。两日后回家时,人要养得好好的。身子骨好了,才能尽量寻得机会。”

    说的很对。

    今日奉上的朝食比前两日更丰盛。除了惯常的养胃米粥配爽口小菜,还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炖肉。

    顾沛指着炖肉说:“主上出门前特意吩咐下来的。说娘子身子骨弱,固然有久病的缘故,但日常吃用得太少,肉食荤腥几乎不碰,如何能养得身子强健。”

    兰夏怒道:“你们以为娘子不想吃么?身子不好,清粥养脾胃,肉食吃多了犯恶心。你们要看娘子吐几次才行?”一番话口气太冲,鹿鸣急忙扯她的衣袖。

    谢明裳倒是无可无不可:“既然你们主上吩咐下来的,放着罢。”

    顾沛被迎面冲了一场,倒也没发作,只尴尬地原地转两圈道:“不拘多少,娘子吃点,卑职也好交差。”

    病中久不碰荤腥,确实不大能用羊肉。羊肉腥膻,如何烹煮都有一股浓烈气味,对于病中敏感虚弱的嗅觉来说,过于冲了。

    她挑挑拣拣,吃了两小块腱子肉,又把肉汤浇了点在粥碗里,顾沛捧着空碗退走,这场朝食应付过去。

    鹿鸣悄悄说起昨夜庭院里的那场观刑。

    “原来广陵王府留下的人竟有四五十个之多。河间王昨夜训诫众人道,‘不论你们是被旧主子漏下的,还是故意留下的,在本王手下讨日子,要认清形势’。”

    “昨夜庭院里血流得满院子都是,人几乎被打烂了。许多人被吓得走路都不稳当,跌跌撞撞地出去,着实可怕。我感觉他们不敢违逆新主。我们想要在府中找寻帮手,不容易。”

    谢明裳思索着问:“章司仪死了没有。”

    “没死,还留一口气,昏迷着抬出去了。据说要抬回宫里,叫她亲自递送密报给冯喜。”

    谢明裳听着听着,感慨了一句:“打人不打脸。京城里习惯了背后互捅刀子,见面依旧客客气气的。这位倒好,当面啪啪打脸。”

    话说回来,这位身为宗室王,又有一层功臣光鲜身份,担得住他的恣睢性情。

    她又问:“那三个女官如何了。”

    鹿鸣朝庭院方向努嘴:“吓破了胆。装孙子呢。”

    昨夜被揉搓了半夜,今天起身后浑身筋骨都酸疼。谢明裳忍着疼,绕庭院走了两圈。

    剩下两名女官低眉敛目,忙忙碌碌擦洗整理了整个早晨,总之,忙活完手上的差事,不声不响退守在廊下,竭力把自己当作庭院里矗立的灯台石柱子。

    谢明裳停步留意看一眼,蹲在廊子里的是陈英姑。

    陈英姑眼睛都不敢抬,蹲在角落里,低头用力擦拭着回廊石柱,把廊柱子底座擦得光亮如新。

    “朱红惜呢?”谢明裳的脚步停在身侧。

    陈英姑慌忙福身行礼,“朱红惜清晨送章司仪回宫。”

    谢明裳抬头看看接近午时的天色,“这么久不回,人还会回来?”

    陈英姑呐呐地道:“奴婢不知。朱红惜在宫里认识的人多,兴许……”

    “哦。”谢明裳打断道:“章司仪送回去了,朱红惜求人告奶奶地躲入宫里不回来,王府后院只剩你们两个了?”

    陈英姑大为惊恐,不知联想到什么,闪电般跪倒开始磕头:“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对娘子并无恶意,求娘子放过奴婢!放过奴婢!”

    她这几下磕头磕得实在,额头瞬间破了皮,几滴血溅在廊子青砖上。

    谢明裳厌倦地垂眸看着地上新添的血迹。

    “听说昨夜淌了满院子的血?大清早地擦洗了半天才擦干净。又溅血了。”

    陈英姑的脊背僵直了。

    她露出绝望的神色,不再磕头,也不再动弹,深深地伏身下去,摆出任人发落的姿态。

    谢明裳回身往屋里走。走出几步,停下道:

    “都是心不甘情不愿被人发落来的。不得不住在一起,不互相体谅倒霉,却偏要捅刀子寻晦气,似乎不把我踩下去,就显不出她站得高似的。只可惜,我这石头垫着硌脚。”

    没明说“她”是谁,陈英姑怔忪片刻,渐渐回过味来,后知后觉显出狂喜神色,又伏身大礼投地:“奴婢和她不同!奴婢尽心服侍娘子。”

    “我不差人服侍。”谢明裳厌倦地说。

    “我不喜欢这处,你们也不见得喜欢这处。只可惜被人按着住在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安安静静地住着,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别来踩我,我也不去踩你们。就不能安生点过日子?”

    说完抛下庭院里的两位女官回屋子里去。

    兰夏和鹿鸣两个时不时地回头张望,悄声禀告:“她们两个把廊子里的血迹擦干净了。”

    “人退去角落里,不知做什么去。”

    谢明裳道:“不老实的两个都回宫了,这两个算老实的。井水不犯河水六个字,希望她们两个记住就好。”

    说话间绕着院子散步,身上出了薄薄的汗,精神却好了些,叮嘱说:“我们的饮食用水还是别让她们两个碰。”

    “我们晓得。” 鹿鸣郑重应下,“那给她们什么差事?我看洒扫庭院的人手足够。她们两个不安排活计,怕人太空闲,琢磨生事。”

    “东间不是新添置了河间王许多东西么。”

    谢明裳随口说:“谁知今晚他来不来。河间王相关的事,全丢给她们做。够她们两个忙。”

    萧挽风今晚没来用膳。外头有宴请,他赴宴去了。

    谢明裳打探清楚,安心睡下。

    谁知人都睡沉了,大半夜的,忽地感觉到屋里又点亮了灯,咚

    地一声。她迷迷瞪瞪地睁眼,看到一道强健颀长的背影坐在床边。

    咚一声,第二只马靴也扔去地上。

    帐子被撩开,沐浴后的清新皂角气息笼罩过来。萧挽风坐在床边,从上往下俯身,似乎在打量她睡了没有。

    谢明裳昨夜被揉搓出的满背瘀痕还没消退,走路肌肉筋骨都发疼。

    她对这位在床上的癖好估摸不透,疯了才会“惊醒过来伺候”,理所当然地闭上眼继续装睡。

    对于久病缠绵的人来说,装睡实在是一桩简单不过的事。

    她只需抱着软枕,动也不动地侧身面向床里躺着,呼吸浅而急促,口鼻间吸进惯常的安神助眠的药枕气息,刻意忽略上方压下来的阴影。

    几个须臾间,人几乎真的要睡着了。

    一只手掌忽地搭在她露出衾被的左肩头上。

    谢明裳心里一震,人依旧抱着软枕不动。看似平静阖拢的眼睑下,乌黑眼珠细微震颤几下。

    她想起一桩不相干的事。

    昨夜准备的白帕子,后来被他用来擦拭她满脸的热汗和泪痕,似乎扔去地上了?

    后来再没见到。帕子呢?

    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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