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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醉卧关山》 40-50(第17/23页)
看我家五娘。”
谢夫人起身同去。耿老虎领七八个谢家护院前头带路。
谢五娘的住处也在后山,只是要转过半个山头。山道中途落了雨,好在雨势不大,谢家自己带了雨伞油衣,顾淮又赶上来送蓑衣。
“河间王府真怕我出事。”谢明裳回身指点给母亲看。
“山道上追来的领头大高个,是王府亲卫队正,身手很不错,为人处世也得力。河间王从关外带回的亲信,以后放出去了能当将军。”
谢夫人挑剔地把顾淮从头打量到脚。
看完哼了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他家主上。”
谢明裳:“……噗。”
已经走近身侧的顾淮:“……” 直接把手里的蓑衣递给谢明裳。
谢明裳掂了掂厚实的蓑衣,问顾淮:“你家主上城西南到城东绕了一大圈,也没见他喝口茶,直接下山回京了?他自己带没带雨具?”
顾淮道:“主上的蓑衣留在卑职这处,说给娘子用。下山前只拿走了斗笠。”
谢明裳抬头看看云层翻滚的阴天:“还好今天雨不大,淋不着他。”把厚实的蓑衣让给母亲穿戴。
谢夫人哪肯用河间王的东西。
最后还是谢明裳自己穿在身上。山风被厚实的蓑衣阻隔,便感觉不出风里裹挟的山雨丝丝缕缕的凉意。
谢夫人边走边打量女儿。她也察觉女儿的气色比五月初回谢家商议宅子那次好转许多。
日光下的唇色不再苍白得仿佛干纸一般,在山间步行出百来步后,白玉色的脸颊升腾起十几岁小娘子常见的淡淡红晕。
“每日吃用得确实不错。宫里新近赐下一个膳食姑姑,一位胡太医,药膳滋补,时常药浴。晚上有时……嗯,活动筋骨。”
谢明裳含糊带过最后一句: “总之,最近走动感觉轻捷了许多。也不会早晨起身就觉得倦怠。”
谢夫人神色带出欣慰,嘴里没说什么。
沿着半山道走走停停,走出了两三里地去,前方一片雄伟佛家大殿的穹顶显现眼前。谢五娘居住的修行居士们的集中住处,便在大殿后方。
谢夫人盯着前方的灰瓦白墙,和谢明裳简短提起她最近一次的劝说。
“上回过来是四五天前。和你二婶婶一同来劝。原想着母女连心,心里有什么芥蒂不方便在我面前说,总能和自己亲娘讲开了。谁知……还不如我自个儿来。”
那日谢夫人并未进屋,人站在院子里等候,目送着谢家二房这对母女前后进屋,闭门详谈。
也不知如何谈的,只听屋里高声喊了句:“人越活越大越不听话,你存心要气死我和你爹!”
之后便见五娘开门跑进庭院,泪汪汪地看了眼谢夫人,扭头跑了出去。
之后整天没见到人,也不知跑去后山哪处躲藏起来。谢夫人只得领着弟媳下山。隔天庙里才送消息说,入夜后人自己回返了。
“五娘性子向来温婉。二婶婶到底说了些什么,把五娘刺激成这样?”
“你二婶不肯说。问几句就哭,边哭边骂女儿入宫一趟心野了,不服父母管教。翅膀长硬要自己飞了。”
谢夫人道:“从你二叔嘴里倒是掏出两句,据说想把五娘送回
乡下老家议亲。五娘不肯去。”
宁可出家也不肯应下……
谢明裳点点头,“知道了。母亲待会儿先别进屋,让我和五娘单独谈谈。”
谢家提前遣人知会过了,谢玉翘今日见面时显得平静。
她穿一身修行居士常见的素布衣裙,粉黛不施,连个耳坠子也未戴,素净的耳垂显露出耳洞,手里握着经卷。
“劳烦大伯母又来探望。” 谢玉翘镇定地起身打招呼:“上回玉翘失了分寸——明珠儿?!”
今日的来客叫她大感意外。谢玉翘吃惊地连尾音都上扬,啪嗒,经文落在桌上。
“是我。今日端仪郡主接我出城上香,听闻你也在白塔寺,过来看看你。”谢明裳说话间解下蓑衣,随手扔在地上,走近五娘身侧。
身后传来细微声响。
谢夫人在小庭院里撑伞站着,果然未进门,冲屋里的女儿微微一点头,两位陪房妈妈上前把房门关上了。
屋里再无外人,谢明裳说话也不再客套,直截了当问:“把你送回乡下议亲,是二婶婶的意思?还是二叔的意思?亦或是你家爷娘两个共同的意思?”
谢玉翘听到“送回乡下议亲”六个字,强撑的外表体面登时被戳破个大洞,泪珠滚滚落下。
“我不知道!”她捂着脸哽咽一声。
姐妹两个入宫一场结下的患难情谊,远胜过之前五年不咸不淡的相处。谢玉翘在明裳面前并不隐瞒什么。
“我娘说是父亲的意思,父亲嫌弃我嫁不出去,又闹了一场入宫出宫,成了京城里人家挂在嘴边的谈资,父亲出门觉得丢人。”
“我不信,私下里去问父亲。我父亲说我娘自己拿的主意,他并不想送我回乡下嫁了,但拧不过娘嫌弃我,他也没法子。”
“我……我何曾想惹爷娘嫌弃?我在家里待得实在受不了了,便想着索性出家图个清静。谁知……谁知……”
谢玉翘泪汪汪地说:“方丈也嫌弃我,不肯渡我入佛门!”
这一下可真是伤心处催动肝肠,她抓着谢明裳的手,形象全无地大哭起来。
谢明裳啼笑皆非,想起知客僧大和尚说的那句“门窄,硬往里钻。”
“佛门取的是心灯向佛之人。你满身纠葛不尽的尘缘,哪里是真的想出家,分明只想从一处逃去另一处躲着。方丈不肯渡你,又哪会是嫌弃你呢。不想你后悔罢了。”
谢玉翘捂着脸哭个不住,边哭边嚷嚷:“就是嫌弃!谁都嫌弃我,呜……”
“谁说的。”谢明裳抬手拍她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放软声音哄她:
“你再想想。我嫌弃你就不来看你了。我娘嫌弃你也就不会三番五次来劝你回家了。‘谁都嫌弃我’,你再想想这句气话真不真。”
谢玉翘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一阵,人反倒痛快了些,哭声渐渐止住了。
她哪里不知自己说的那句是气话呢。
但她心底气苦的,是从前只以为自己不得亲娘疼爱,父亲性子温和,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她这女儿的。
谁知从娘嘴里听出那句“你爹嫌你丢人,埋怨你让他出门抬不起头,催着我把你送回乡下嫁了”。
父亲却又矢口否认,说是她娘的主意,倒栽赃在他身上。
叫她不知该信哪边说的真话,哪边对她谎言。
想起一次,心里就仿佛被尖刀扎过一般的疼。
谢玉翘人在佛门清静地,心不得清静,面色看起来反倒比大病初愈的谢明裳还要憔悴三分。
好容易停了哭声,掩着红通通的眼角勉强笑说:“别说我了。难得姐妹相见,我请你吃素斋。白塔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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