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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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入卧寝间已三更末。谢明裳累透了,也脏透了。

    她只来得及把落满泥点的长裙扒下,只穿单衣扑倒在床上,心里嘀咕着“真是个乱七八糟的晚上……”

    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间的灯光在夜里持续亮着。屏风后显露人影。

    萧挽风褪去外袍,把右小臂一道细而长的刀伤仔细包扎妥当,重新换了身干净衣裳。

    黑暗内室里的人早已睡沉了。

    她习惯侧身抱着软枕睡觉,少女单薄而优美的肩胛轮廓在月色下随着呼吸细微起伏着。

    他凝视片刻,把搂抱得过紧的药枕从口鼻间拉开一点点,手指探去鼻下,听她的呼吸。

    呼吸均匀而平缓,人陷入熟睡中。比起刚来那阵子细而急促、时断时续的呼吸,情况好得太多了,已不怎么像病中。

    他默数了二十下,食指收了回去。

    视线里又出现刚才那道雪亮如潮水拍岸的刀光。

    人无畏,刀无惧。带足了一往无前的磅礴勇气。

    她骨子里从未变过,出刀从不留后手。哪怕人已忘了,但身体还记着。

    庭院里瞻前顾后、出手迟疑的那一刀,不是她的刀。

    马背上疾冲而来的那一刀才是。

    那是他们当年关外并肩摸爬滚打时,她在戈壁斩杀头狼、救下他性命的一刀。

    第44章 第 44 章 殿下这右手,到底怎么了……

    萧挽风这几日出入朝廷, 右手臂突然不能用了,偶尔需要动笔都左手提字。

    散出去的帖子署名改用一笔古怪的狗爬字,倒叫最近接到帖子的朝臣心下惶惶不安。

    宫里这日中午留膳, 当着圣上面前, 萧挽风还是用左手拿的筷子。奉德帝的眼神飘来几次,他只当没看见。

    没过多久, 冯喜亲自过来替他布膳,当面问了一句, “殿下这右手……到底怎么了?”

    萧挽风便挽起宽大的朝服袖口, 露出纱布层层包裹的精壮小臂。

    纯白纱布早晨起身那阵子换的,到中午时, 表层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哎哟。”冯喜惊道:“怎么伤着这么大一道伤口!好大的胆子,谁敢伤了殿下贵体!”

    萧挽风把袖口拢起, 继续用左手筷夹菜:“冯公公,别问。”

    “怎么回事。” 奉德帝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闲问:“莫非是带入京的亲兵操练时误伤了你?”

    皇帝开口亲问,萧挽风便放下筷子回禀。

    “亲兵哪能伤了臣?是臣的后院人。皇兄恕罪, 家丑不可外扬。”

    御座高处飘过来的眼神更见兴致。

    “朕记得你的后院人统共也就一个?前两个月宫宴领回去的谢氏女?怎么, 这次又是她闹出事端?”

    萧挽风明显没有吃喝佳肴的情绪了, 开始停筷喝闷酒。

    整壶美酒下肚后,带几分醉意一拍桌案, 神色冰冷道:

    “虽说美人多刺,谢崇山这女儿,骄纵太过!见她体弱多病, 宠得多了些, 倒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对臣也敢拔刀。皇兄不必多问,臣心中自有计较。”

    奉德帝听得大笑。笑完道:“圣人曰, 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五弟啊,你把后院人放得太近了。” 说罢举杯。

    两人遥遥互相敬酒。萧挽风道:“谢皇兄教诲。”

    奉德帝笑着摆手:“后院小事哪值得教诲二字。”

    奉德帝今日宫中设宴,当然不是来叙兄弟情谊的。酒过三巡,把话题引去关键处。

    “虎牢关战事不利,谢崇山此人堪不堪用,朕还在观其后续。五弟,谢崇山这次上书请战,请求朝廷拨五万精兵,朕只拨给他三万。你觉得谢崇山领三万兵,可还能抵挡得住辽东王叛军?”

    萧挽风略一沉吟,并不直接答是否,只陈述事实。

    “谢崇山打法稳健,镇守关外多年的战役,也都以防守居多。给他三万兵,外加虎牢雄关天险,以他的打法,把叛军在虎牢关下拖上一年半载,应不成问题。”

    “拖上一年半载”六个字,奉德帝显然不大喜欢,听着听着,嘴角便挂下去了。

    “整年战事太久了。”奉德帝沉沉地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朝野如今闭口不提五年前令先帝北狩的那场龙骨山之战。朕也不提,唯恐伤及了先帝颜面。但不得不说,龙骨山之战遗毒甚广,不止朝廷损兵折将,更亏空了国库。朕这个临危受命的天子,伤神哪。”

    萧挽风边饮酒边听着。

    相比于他的无动于衷,奉德帝那处慷慨顿挫,说到伤感处还落了泪。

    “朕看兵书写道:临阵换将不祥。朕无意承担不祥。既然启用了谢崇山,先不换他。但五弟你擅长奇袭,可有速战速决的法子?”

    萧挽风放下酒杯,目光盯着殿内红柱,看似陷入漫长的思索。

    “镇守朔州大营的威武将军唐彦真,擅长轻骑奇袭。可调派入关,召为前锋营主将,辅佐谢崇山的稳健打法,或有奇效。”

    奉德帝拍案赞叹,当场吩咐中书省拟旨,召唐彦真入京。

    皇家兄弟亲亲热热地喝过几轮酒,萧挽风满身酒气地出殿去。受伤的右臂依旧藏在袖中不动弹。

    内殿大屏风后转出林相。

    目光带深思,注视着萧挽风远处的背影。

    奉德帝垂着眼皮喝茶。

    “林相这次料错了。河间王并未举荐自己领兵,而是推举了一名擅长奇袭的大将调派去谢崇山麾下。以奇兵辅佐防守,一奇一正,相辅相成……林相,河间王的提议乃忠臣谏言啊。”

    林相并不多辩解,长揖拜下谢罪。

    “老臣惶恐。但说起擅长奇袭之将帅才,河间王自己才是朝中武臣第一。自从入京后,河间王却从未请战过一次。”

    “刚才见河间王手臂受伤,之前也听闻身有旧疾,入京养病……不知河间王是否当真身体有恙,不能领兵,因此才荐举他人?”

    奉德帝垂着眼皮,视线盯着碧绿色的茶汤久久不动。

    林相没有说错。河间王的关陇四大捷,倒有三场是轻兵长途奇袭,以弱胜强之战。

    朝中论起擅长奇袭的将帅才,头一个要数河间王自己。

    他为何不举荐自己?反倒举荐起远在关外的大将?

    不愿?还是不能?

    殿里沉寂良久,直到窗外一声流水竹筒倒转的脆响,奉德帝惊醒般道:“退下。”

    ——

    暑热多日的京城,这天淅淅沥沥下了整天的小雨,天气骤然凉爽下来。

    谢明裳的药酒葫芦见了底。

    王府长史严陆卿亲自跑了一趟城西李郎中的药铺。倒不是为了询问女子香膏这等小事,而是打算重金把虎骨药酒的药方子买下。

    谁知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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