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互演手册: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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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颈侧,距离危险而暧昧。

    果然没留疤,但也有一道浅痕。不仔细盯着看,倒是看不出。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很近,又沉,衔池轻颤了一下。

    衔池知道他的脾性,强压住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既说了“一见倾心”,她避也没避,眼神里恰到好处带上三分爱慕,含羞带怯望住他。

    果然,下一刻他便松了手,坐起身。她亦跟着撑起身,“殿下?”

    “酒喝多了,倒忘了过来本是要问你什么的。”宁珣捏了捏眉心,向后一倚,整个人松下来便显出几分倦怠醉态,问出口的话却让人放松不得:“桃夭一舞,是谁的主意?”

    他今夜同前世委实差得太大。

    前世的宁珣后来想起这事儿时,只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她这舞是跟谁学的。

    跟谁学的这问题池家他们早就为她备好了答案。桃夭在京中消失十年,这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虽说当年会跳这支舞的早就年华不在,不知散落何处,也不知能记得几分这十年前的舞步,但凡事总有“机缘巧合”。

    上辈子她按那套安排好的说辞蒙混过去,他也没再追问。

    而他如今问的,是指向性更明确的,这是谁的主意。

    衔池当机立断,下榻跪到地上,“殿下恕罪,是……衔池自己的主意。”

    她一股脑说下去,不给他打断的机会:“殿下知道的,这支舞本已绝迹。是衔池斗胆,自作主张地赌了一回。”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道:“赌殿下想看。”

    “这舞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跳好的,你赌得倒长远。方才不是还说,在殿上,对孤一见倾心?”

    “即便是赌,本也不敢肖想旁的,只是想着能向殿下讨些赏赐。直到亲眼见到了殿下……”她答得滴水不漏,话音婉转却诚恳,叫人天然便信了三分。

    其实一个舞姬想进东宫,哪需要这么多的理由?她知道,宁珣即便再心有疑虑,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了。

    “起来说话。”

    衔池本来全神贯注地在想宁珣接下来还会问她什么,乍一听见这样前后不搭的一句话,竟愣了愣。

    地上很凉,她只穿了寝衣,还赤着脚,这样跪着,冷气直往膝盖钻。

    可也不能急着起,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要说:“谢殿下。殿下仁厚……”

    她话只说了一半,但见宁珣俯身,一手穿过她膝弯,将她一提一抱,放在榻上。

    衔池登时噤了声,不自然地抓着榻上铺的厚毯。

    他的呼吸太近,贴在自己耳侧,像是一转头就会吻上来。

    他的反常让她有种坐立不安的焦躁感,不知是该靠他近些,还是离他远些。

    她的那些游刃有余被他磨得失了效,心里没了底,倒真升起几分紧张,被动地关注着他微小的一举一动。

    在她精神绷到极致之时,宁珣却站起身,拉开同她的距离,“时辰不早了,你今夜先歇在这儿。明日,会有人给你安排住处。”

    说的是“你”,也就是他夜里不会留。

    衔池松下一口气,还好,跟上辈子总归是没偏差太多。

    她起身送他,被他拦下,最后只在榻上虚虚一礼:“恭送殿下。”

    宁珣前脚刚走,蝉衣后脚就冲进来:“殿殿殿下走了?!”

    “已经这么晚了,自然要走。”衔池瘫在榻上,身上隐隐出了一层薄汗,心跳仍如鼓擂,她伸手在心口按了按。

    按不下去。

    她一骨碌坐起身,朝蝉衣伸手,“快,给我倒杯水,口渴。”

    蝉衣忙不迭去给她倒水,嘴上也没停着:“殿下仁厚,姑娘不用怕的,往后你便知道了。”

    仁厚?

    衔池摇头,接过水仰头一口气喝尽,又将空盏递给她:“还要。”

    蝉衣重倒了一杯,安慰她道:“今儿才是第一天,殿下看重姑娘,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衔池喝完瘫回到榻上,方才一直紧绷着,绷得身上酸疼。这样的机会,她可不想再要。

    他锋芒外露时,她总疑心自己那两层薄薄伪装要被他当场戳破。

    上辈子他也不是没有对她起过疑,可比今日却温和得多,她只要好好演着该有的反应,你来我往地,没几回便能将他的疑虑打消。哪像今日,说什么都不对。

    今夜他是醉了,对她试探也试探过了,或许从明日开始,他就会同前世她记忆里的一样。

    她久不作声,蝉衣以为她是乏了,轻声轻脚熄了灯退到外间去。

    衔池睁着眼盯着帷帐看,反复回想他方才的一言一行,试图看透他今夜来这儿的意图。

    他若是不来这一趟,她怕是梦都做过几轮了。

    不像现在这样,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宁珣的寝殿亦灭了灯。

    他夜里一向不留人在殿里,因此也就无人知晓,本已安寝的太子,此时正拆开肩上纱布,换上新药。

    纱布上沾了血——原本已经近好了,方才被衔池扣着肩膀时,又撕裂开。

    青衡悄无声息踏进殿中,远远跪下,“殿下。”

    宁珣换好衣裳,抬手叫他近前来。

    “夺月坊余下众人直接回了舞坊,没有异样。镇国公府一日都没有动静,沈世子不曾出府,二皇子回府后,也没有异动。”

    宁珣听完抬眼,目光清明,不见分毫醉态:“这几日盯紧些。刚送孤一份大礼,他们倒坐得住。”

    他肩上伤未好,不宜沾酒,便提前备了沾满浓烈酒气的衣裳,席间的酒壶也暗藏玄机。本再养几日便能痊愈,没成想防住了酒,却未防住人。

    好在她扣着他肩的时间不长,若再长片刻,血透了纱布染上衣裳被她瞧见,他不会留活口。

    青衡似是还有话要说,领了吩咐却并未退下,反而踟蹰半天。

    宁珣皱了皱眉,“有话直说。”

    青衡开口:“殿下今日留下的那位宋姑娘,可有异状?”

    宁珣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对她似乎格外上心。”

    “她是夺月坊的人,而夺月坊又听令于二皇子。毕竟她先前曾见过殿下,属下担心,若她认出殿下,再告与二皇子”

    宁珣打断他道:“那依你所见,当如何?”

    青衡俯首,“杀之,以绝后患。”

    “青衡,”宁珣话音重了两分,“杀人,是解决问题最快也最省事儿的法子,可也是最蠢的法子。”

    他捏了捏眉心,多为青衡解释了两句:“孤刚在宴上留下她,隔日便送她的尸首出去,落人口舌先不论,你以为宁禛不会起疑?”

    青衡半跪下,“是属下心急了。”

    “孤今夜试过她。”

    青衡明白,这话的意思便是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殿下前几回被她撞见都改了音容,寻常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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