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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二臣贼子》 140-150(第16/19页)
在龙椅里深吸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罢了, 都起来吧, 是朕……”他捏眉心, “病愈之后心绪不宁。”
臣子们直腰也像六月里黄瓜遭了霜。
赵晟道:“常老将军所言在理, 如今征兵是大,山匪虽然伏击官军、忤逆谋刺,理当千刀万剐, 但若他们愿意从军, 就单编一支队伍。”
一番话出乎所有人预料。
李爻展眸,端详赵晟。
按理说,此事应该严惩匪首,从轻发落群匪。赵晟要么都杀、要么都赦的极端做法还是让李爻心难安,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深究不出个逻辑因果。
且他失心疯刚退下去, 李爻担心一句话又给他疯病勾起来。
都放就都放吧,暂且不引发暴/乱就好。
闹了一出,没有塌天的事再无人上奏。
下朝后, 李爻整顿行装启程, 景平则直接被皇上扣在宫里。
接郑铮一人, 李爻轻装出发, 只带了卫满和风翼军的百人小队。出城门时, 他骑在马上晃眼看, 见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姑娘格外眼熟。
看清是谁, 他心中大喜,令卫满稍待, 独自一人策马过去。
蓉辉从军之后,李爻在禁军中单独辟出一军征召女子入伍,负责都城四门的巡守和医务。蓉辉抗议过,她想上战场。
李爻当然不同意,劝她先从防务起步。
这倒并非是王爷看不起女子,在李爻看来,军中行事要将威力发挥至最大,该各展所长,非让擅长精细工作的人去抡铁锤,可以是可以,何必呢?
“你若得心应手,边务侦查、巡防,会是你大展所长之处。”
李爻当初是这么说的。
虽然蓉辉仰望山巅皎月,却很懂得脚踏实地。这话还真将她打鸡血的心安稳住了。
如今看,她确实是块好材料。
李爻翻身下马:“还惯吗?”
“晏初哥哥,”蓉辉笑容淡淡的,家逢巨变,悲喜随心的小女孩长大了,“都好,今日不当值,我来送一送你。”
于一夜之间的成长是痛彻心扉的蜕变。
李爻有心疼,可他知道对方待他的情意,不便温柔索性铁石心肠起来,直言道:“有件事情要紧,思来想去只得是你才行,劳烦帮我带句话给大殿下。”
他三言两语低声将事情交代好,对蓉辉一抱拳:“有劳赵将军了。”
蓉辉郡主此时一身女装,听他口称“将军”先是一愣,不动声色地百感交集,定声还礼道:“末将定不辱命。”
李爻上马归队,出城门后,他正待下令急行,听后面有人吆喝着叫“王爷——王爷——”,声音熟悉,是在家里也爱叫魂儿的小厮。
小厮马术还不错,追至李爻近前,带停马匹、下马行礼,将个小包袱递上去。
“这什么?”李爻莫名,他行囊早收拾好了。
小厮笑着仰头踮脚,要说悄悄话。
李爻在马上俯身塌腰,听那小厮道:“公子托人给您备的好吃的,昨儿夜里嘱咐小的,说今天若赶得上,就给您送来,若是赶不上,就快马加鞭去追,”只听音儿就知道这小子在笑,最后又找补一句,“里面有封信。”
说完,小厮牵马退开,恭恭敬敬送自家王爷出行。
李爻一念想先走,又实在没出息、好奇里面是什么、更好奇景平写了什么。
晃一圈身边几位……正跟卫满对上眼。
卫满粗粗咧咧的,心思不算愚钝,他随二人外访南诏时,已经看出俩人关系不简单,乐呵着把头别过去,意思是:您看,我选择性失明。
有他表率,周围人都跟着识相起来。
李爻眉头一扬,打开小包袱,见那里面是个精致食盒,装得满满的吊干杏。
杏子大小统一、对切去核,色泽橙黄,果肉表面汪着满满一层果胶,看便让人口舌生津。
这东西上次景平拿来给他尝时,说是皇后介绍的善缘人给的诊金。
后来李爻再问,景平便卖关子死活不肯多言了,只告诉他杏子是西域带来的,味道才比南晋的红杏浓郁,爱吃往后还有。
如今一系列因果过,李爻猜到“善缘”八成是沈冲。
好嘛。
因为他的一点嘴馋,景平就麻烦沈冲那样的大儒商,给他找杏干?
他忍不住捻一块扔进嘴里,味道一如既往。
再拆开盒子夹层处藏的信,上面景平寥寥几字:酸甜得宜,便是我想你;酸得倒牙,便是我想疯你了。
李爻哑然失笑。
想来是景平预料到今日难送他,提早写好了思念。
他突然觉得对方像是在哄大姑娘,格外黏糊矫情,又实在让人嫌弃不起来。王爷无奈挠了挠嘴角,将信叠好,揣进怀里,瞥眼看见卫满说话不算数,正巴巴儿的、眼露笑意看他,遂大方道:“杏干,卫将军尝尝吗?”
卫满早被他不自知的笑意糊了一脸,不用吃已经够了,牙酸道:“怕是哪个贴心人把思念揉进去了,王爷还是自己吃吧。”
嗯,本心里也没惦着分享,不要正好。
李爻一路往秦川去,路途顺利,离开皇宫里的乌烟瘴气,喘气都痛快。
景平却挺忙。
他被皇上圈在宫里,除了本职政务,还要看顾大皇子的身体,又常有二皇子缠着他指点医术,每日像只飞蜂不得闲。
但两位皇子联手炸出太医院隐匿毒方的事,终归是在他心中存了芥蒂,让他教二皇子医术放缓了步速。
这日景平给赵屹下课,小孩没像往常那般礼数周全一番离开。
“殿下是否还有不明白?”景平问。
赵屹示意侍人们都出去,才问:“老师最近为何待我不似从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吗?”
景平微微愣了下,反思自己表现得并不明显,忽悠道:“医术进境讲求张弛有度,一味莽进,不得沉淀,积至瓶颈再想冲破是很难的。这几天教慢些,是希望殿下将从前所学融汇。”
赵屹眨巴着眼睛看他,也不知懂了没懂,片刻才叉手行礼,道一句“学生受教”,出门透气去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便有人在侧门屏风后说话:“贺大人看顾岐儿,又教导屹儿功课,辛苦了。”
是皇后来了。
景平入宫以来,总想寻机会跟皇后说话,无奈前殿后宫有别,他一直未得机会。今日千载难逢,他躬身道:“娘娘客气了,臣做该做的事。”
皇后摆手,让随侍退下:“岐儿的身体还能好吗,大人能否交个底?”
“臣会尽力而为。”医人之事变数太多,即便是对李爻,景平也能说豁出命去换他药到毒消,至于消成什么样,他依旧给不出答案。
皇后没说话,沉吟着不知在想什么。
景平抓空直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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