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十六年: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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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静默不言,头顶横斜的枝条投落阴影,仿佛烙在身上一样。

    灯海光明如昼,照得迎光的钟宴脸庞白得晃眼,漆黑双眼望着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你消瘦了。他对你好吗?……”

    她喉咙滚动一下,朦胧地想着,那些断续的往事。

    钟宴认真说:“若是不好,你跟他和离,……”

    他却不理,淡淡的,问:“怎么了,陛下又差人要给我看病了?”

    钟老侯爷一见他这般模样便来气,扬手又要打,老管家忙地拦下,小心地凑近了那人,低声劝道:“世子,是宫里宣旨,宣召您在上巳节,随行侍驾,前往法相寺祈福。”

    他轻轻嗤笑一声,并不搭话。

    钟老侯爷哪有那么多耐心劝他,粗着嗓子只问他一句:“去不去?还要不要你的前程了?”

    他仍没有说话。

    老管家两边一瞧,为难着,却是灵光一闪,最后低声说道:“听闻裴妃娘娘也要去,……世子是外臣,见到娘娘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啊。”

    提及那女人,钟老侯爷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儿子的脸微微抬起,死寂的眼睛也亮了亮。

    他简直怒火中烧,甩袖离去前,听钟宴说:“好,我去。”这东市委实繁华,哪怕到了戌时左右,仍旧灯火通明,各家铺子开门迎客,行人络绎不绝。

    他们到了琼珍阁门口,他让她先进去自己逛,他稍后就来。

    跟着自家主子的侍卫,却见主子他调头去了不远处的宝方记,竟神神秘秘拿出一枚红纸,摊开掌心给那个伙计看,轻咳一声:“这种糖,是你们家的?”

    伙计初时认出这糖纸是他家的,还很高兴来了客人,连说:“是是,我们家做这种酥糖啊,已经做了几十年了!公子真有眼光!”

    但听到这位公子说要定五千个,明天要的时候,却傻了眼:“什、什么……五千个?”

    即墨浔淡淡点头,挑起眼角,伙计结结巴巴说:“公子,这这,这明天恐怕来不及做啊。”

    几个侍卫在旁边听着也听得呆了,主子他是准备给朝野上下每人发一块么?

    即墨浔转头示意侍卫付了定金,说道:“最迟后日。明日若能做好,双倍。”伙计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已直了眼。

    等做完此事,即墨浔才回头去了琼珍阁。稚陵呛了好几口冰冷池水,好在总算捞住了谢疏云,她身子灵活,一双水灵灵黑眼睛怔了怔,顾不上说话,池水冰冷刺骨,再多留一会儿,都会冻得失去体力,可就完了。

    只是她到底力气小,捞着谢疏云,十分吃力。

    她游了一会儿,冷得几乎伸展不开,又呛了几口水。

    她在水边长大,水性好,从前也救过一些溺水者,不过举手之劳——但今日是在寒冬,冬天的池水结冰,此时冰面破碎,浮冰锋利,有的甚至划破了皮肤。她忍着疼,只还能自我宽慰地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她今日,又造了七级浮屠。

    快要近岸,她有些力不从心,谢疏云大抵是懵住,任由她领她游向岸边,不敢动作。

    稚陵想,救人是个力气活,她这段时日,身子虚了些,以往绝不会这么吃力……正想着,忽然,她望见水面晃荡中,伸来一只有力的胳膊,惊怒着叫她:“抓着朕!”

    岸边有水性好的侍卫太监们过来接应,甫一上了岸,三人浑身湿透。

    那些没反应过来下水救人的侍卫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今日,竟让陛下亲自冒险救人,是大大的失职了。

    稚陵已没半点力气再说话,只管喘着粗气,被即墨浔拦腰抱起,正要抬步离开。

    谢疏云在旁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咳嗽着唤道:“臣女……谢陛下救命之恩……”

    即墨浔却冷冷瞥她一眼,嗓音比虹明池的池水还要冷:“你该谢的,不是朕。”

    说着,头也不回,抱着稚陵匆忙离开。

    琼珍阁这儿是专卖珠宝首饰的铺子,在上京城颇有名气,所售卖的东西,工艺精致,和宫中所造相比,也有独树一帜的特色。

    京中贵女们三三两两也爱来此闲逛。

    伙计见惯了上京城的贵人,打量着独自来逛的稚陵,这位虽说穿着简单,但举手投足间皆有种说不清的优雅矜贵,恐怕是不肯透露身份的贵人,这般更殷勤了。

    即墨浔不知做什么去了,稚陵自个儿进了琼珍阁,一眼望去,心想,这儿的珠宝首饰各种风格,奢靡的、低调的、贵重的、雅致的,应有尽有。

    即墨浔今夜领她逛这逛那,买了许多东西都不问价格,甚至都不像他的性子了,只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她自不想拂他的兴。走到一面柜前,柜里陈放着一对石榴红宝石金累丝掩鬓,一枚黑玉额饰,她抬手随意指了指黑玉的额饰,轻声问伙计:“这黑玉的额饰,可否取出给我看看?”

    她心中想的是,他有一枚黑玉银掐丝的戒指,可以遥相呼应。

    那伙计迎过来,却为难说:“夫人好眼光,只是,实在不好意思,这已经给别的客人定下了。”

    “定下了?”稚陵微微睁大了眸子,只好放下了它,有些可惜。

    她不爱夺人所好,转过身去,便想再看看其他的,问了问伙计说:“没有同类相近的?”

    伙计摇头,为难不已:“这个款式的,只有这么一件了。”

    稚陵多问了一句:“那,这是给谁家定下的?”

    伙计刚要开口,忽然语气一变,笑着招呼起来:“哎哟,陆夫人来了!”

    稚陵也回头望去,只见门边徐徐走进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一身湖蓝色牡丹纹锦裙,搭着月白色披帛,容颜秀丽。

    她手边牵了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宝蓝色锦袍,一双云纹锦靴,胸口挂了一只银环长命锁,唇红齿白的,漆黑眸子像嵌着两颗黑葡萄般,进了这珠光宝气的琼珍阁,那双黑眸里灯光灼灼,愈显得动人了。年纪虽小,却有与生俱来的贵气一般。

    稚陵心里正惊讶着怎么又撞到他们,伙计却在她跟前低声说:“夫人,这黑玉坠子便是陆夫人的弟弟定下的。夫人若实在喜欢,不如跟陆夫人说说看?陆夫人通情达理,说不准也就让给夫人了。”

    稚陵哪有心思跟他们说话,现在只想遁走,心虚掩着面侧过身去,抬步走开,只装作没瞧见他们。

    怎知没一会儿,她站在另一面柜前,衣角忽被谁扯了扯,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姐姐,——”她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只宝蓝色的奶团子正扯着她的衣角,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她。

    见她低头,那水汪汪黑眸顷刻笑成了月牙儿:“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哦!”

    他冲她眨了眨眼睛。

    弄得稚陵不知所措,最后从怀里翻了半晌终于找出一颗糖,给了他,摸了摸他的头,微微弯着腰问:“你爹娘呢?”

    小男孩说:“我爹在兵部衙门里呢。我娘上楼去了。我看姐姐一个人,没有人陪伴,好孤单……姐姐,我陪你逛吧,我对这里可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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