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31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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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合抱着背篓钻进马车,从那一大包干货里找出信封。

    “原来是小贺大人呐。”成伯点点头,慢悠悠地催马穿行于雨中。

    车帘并未被放下,秦幼合的胳膊挨着老人的后背,他看完信仔细回想一圈,却对信中提到的人没什么印象,就问:“成伯,你认得余闻道这个人吗?”

    “谁?”老人家耳朵不太好。

    秦幼合对着信纸念:“余闻道,多余的余,听闻的闻,道路的道。”

    成伯摇摇头,“少爷知道的,老奴只管府上的生活起居。那些官场上的人和事,都是钱主簿在管。”

    不然他也不能活着走出京城,回到祖祠为老爷守灵。

    可钱书醒已经死了,他家祠堂里还供着牌位。

    秦幼合撑住脸颊,望向路边的原野,说:“今行能写信来问我,这人就肯定与我爹有关系,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之前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忽然有些止不住地难过。

    成伯半晌没听见后声儿,偏过头去,只见少年泪流满面。他亦怅然,片刻后却说:“那少爷想知道吗?”

    秦幼合呆呆地问:“什么?”

    “老爷生前做过的一些事,来往的一些人。”成伯缅怀一刻,重归平和:“老爷曾经说过,您要是哪日想知道了,就带您去看。”

    秦幼合霎时睁圆眼睛。

    他爹还留下了什么记录的东西吗?

    直到马车驶回祖祠,他都没想明白,茫然地下了车,抬眼就瞧见他三叔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大门前檐下说话。

    那人很快撑伞离去,秦广仪冒着雨过来接走背篓。

    “三叔,那是谁啊?”秦幼合把斗笠罩到他头上,目光还粘在那人身上,只觉身影板正,很像他见过的一些人。

    “我年少时的一位故友,过来祭拜长兄。”秦广仪简洁地做了解释,闷头往宅里走。

    老朋友吗?秦幼合想,几步路都不方便借个伞,就这么急着走吗?但他已经问了一句,不便再多问,就说:“哦,那我也该答谢他。”

    秦广仪在前头说:“以后有机会,三叔再介绍你们认识。”

    秦幼合应了声好。

    待三人一起把采买来的食货归置妥当,成伯躬身说:“三老爷辛苦了,我和少爷现在过去守着,您就好好歇息吧。”

    秦广仪没有推辞。他回来之后,为了兄长灵前时时都有供奉,便让侄儿白日守灵,他则在夜里守灵。一连多日,未曾中断过。

    秦幼合曾和三叔商议轮流来,被对方以“长辈应该照顾后辈”的理由拒绝。此刻他跟着成伯来到灵堂,听见成伯说老爷留下的东西就在这里,下意识问:“不能让三叔知道吗?”

    成伯回答:“老爷没有提到其他人。”

    所以,兄弟也不行。

    秦幼合不再问为什么,默默环视整个灵堂。

    当初他们离开京城的家,带走的一针一线一书一画都被检查过,除了——

    他看向安置在灵堂中央,因陛下密令超度百日而迟迟未能下葬的棺椁。

    隔着四四方方的木头,他爹就静静地睡在里面。

    第320章 六十三

    初四一大早, 贺冬从早市回来,顺便带回了一封从宛县来的信。

    贺今行看了信,秦幼合对他所问之事毫无所知。他并不感到失望, 甚至有些欣慰。

    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什么都不必掺和, 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

    只是……

    贺冬看他面色, 估摸着信里没什么可用的消息,就说:“我去找一找?”

    贺今行缓缓颔首,“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有自己的安排不急着团聚。”

    他私心里希望是这个原因, 但不能忽略其他的可能性, “又或许在秦毓章死后,他的儿子并没有被释放,而是转落到别人手里。”

    贺冬说:“其实,秦党被清算的时候,这余闻道能逃过一劫,我就挺惊讶。当初他为了投靠秦毓章, 亲手把他儿子送出去表忠心,结果却像没有这回事儿, 还进了通政司, 到你身边。”

    真不知是单纯运气好,还是有其他高人指点。若是后者,哪怕有云织的过往交情, 也不得不防。

    贺今行不愿再过多猜测, 一时沉默。

    “今行!”窗外传来星央的声音,高高兴兴的, “我们准备好啦,什么时候走?”

    今日休沐,他们要去至诚寺探望张厌深。

    贺今行处理好书信,带上给老师的礼物,一出门就对上三双大眼睛。

    星央特地早早喂了两匹马,将它们的皮毛刷得光鲜发亮,才牵出来。

    目光相望,贺今行顿住脚步,欲言又止。

    星央注意到,“不骑马?”

    贺今行走上前,摸摸卷日月的脑袋,说:“我现在不能骑,你带着它一起跑跑。”

    他单是养着,可以说是殷侯的托付,骑着在城里出行就太过招摇。

    “因为哪个人吗?”星央耷下眉,也怜爱地给卷日月顺毛。

    贺今行笑了笑,然后摇头。个中原因没必要说出来,徒增对方的烦恼。

    星央便只能像往常放马一样,带两匹马出行。出城后才兴奋起来,在旷野里忽快忽慢,追着野兔野雁随意奔驰。飞得远了就倒回去,找今行说话,说不上几句便又跑走。

    贺今行驾着从医馆拉过来的马车,载着贺冬跟在他们后面,看这一人二马来回反复,晃晃悠悠地抵达至诚寺。

    一场秋雨过后,山林渐染。

    山门前石梯落有黄叶,两个小沙弥正从上往下打扫。

    贺今行系好马车,陪着星央在路边亭里休憩一刻,才问他:“要一起上去么?”

    错金山下信仰天神的人们,多有一种奉献式的忠诚,往往排斥其他教派。

    星央稍作犹豫,还是想跟他呆在一块儿。

    三人遂一起上山。

    贺冬也不信佛,入寺之后,却独自去宝殿拜佛。

    贺今行带着星央去后山,离禅房还有几步距离,便听见老人爽朗的笑声。从大开的窗户望进去,张厌深和弘海法师就如往日一般,相对而座,煮茶读经。

    “老师,主持大师。”他站在窗外叫人,笑问:“何事如此开怀?”

    张厌深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仿佛早就约定过一般,笑着招手示意他们进屋,同时说:“我们在聊谢延卿呢。”

    贺今行没有立刻迈步,好奇道:“谢老大人?他怎么了?”

    “我说他进京没多久就打道回江南,真是平白折腾。”张厌深解释完,看向对面:“你也这么想,是吧?”

    弘海法师闭目合掌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来来去去,皆由天定。”

    张厌深满意点头:“你今儿总算说了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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