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 14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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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成事?”

    刚才听到辛毗口中许多甚至执掌军权数年的人物,事关全族命运生死,他心下难免忐忑不安。

    “袁绍,布衣之雄尔,外宽内忌,见小利而亡大义,能聚众而不能用人,见其出奔雒阳,知其人必不能成大事!”

    无数次深惟重虑、反复思研,化为如今的沉定镇静。

    荀彧轻轻揖礼,言语坚定,毫无犹豫。

    荀衍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不知,袁本初聚得多少豪杰之士。”

    撇开荀氏立场,袁绍举旗造反并非不能想象,或者说,早在二十年、三十年,朝廷威严败落,在父辈一代就有所察觉。

    在黄巾之乱后,越来越多人怀着这样隐秘的紧张等待,望着愈加残破的江山,和摇摇欲坠的社稷。

    并非所有人都期待战乱,只是不敢再相信朝廷还能复兴。

    就是方才,恐怕堂兄也想问形势究竟到何等地步,但最终,不知什么缘故,到底没问出口。

    “正因如此,当趁此之机,前往查看清楚。”荀彧道。

    荀衍叹气一声,“看来文若你已下定决心。”

    荀彧无声再拜。

    “我原以为你更想去雒阳。”荀衍道。

    “书信一封足矣,袁绍出奔,含光当知有此一日。”

    “也好,”荀衍想了想,“你也可以去见一见四弟,至今我不明白,他怎么就答应跟从韩馥。”

    “唯。”荀彧拜领。

    千里之外,在常山郡的荀谌,也正陪着韩馥见来自袁绍的说客郭图。

    两人互相阴阳怪气、打探一通,彼此都觉得正逢对手,旗鼓相当。

    当然直到郭图离开,没得一句实在承诺。

    不过,当初看见荀谌在此,他就明白今日不能得到结果,回去也足以交差也就够了有荀氏在侧,韩馥不倒向袁绍再正常不过。

    不是他口舌不利,实在是对方抢占先机。

    “友若词锋甚利,只是,”郭图到底有气,他向来持才,今日虽为形势所屈,但毕竟未能成功,“你家主君果然敢与本初公相抗?”

    “公则小心慢行。”荀谌笑容可掬将他礼送出门,却一句多话也无。

    见他全无破绽,郭图自觉无趣,轻哼一声,登车而去。

    荀谌送了人回到郡府堂中,果然见韩馥满地磨砖。

    “友若,”韩馥见他,急忙走上前,“冀州、兖州、豫州、扬州……关东多郡已从袁绍,我若是不遂,恐为其所害……不如……不如我暂且答应下来……倒时候,少少出百十兵勇就是……”他越说声气越低,自己露出心虚。

    荀谌看向眼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常山太守,未语先笑,“使君自料,专横豪强,倒行逆施,比于董卓如何?”

    “友若与我说笑,我虽不敏,却非董卓那般为恶不仁!”被如此作比,韩馥竟也未生气。

    “使君以为,常山一郡,土地、人口、盐铁,比东郡、陈留等地,可有出众之处?”

    “……似不如也。”韩馥犹犹豫豫。

    “既然如此,袁本初举大义,乃为灭董,当南下司隶走魏郡、陈留,为何要莫名北上常山?他果如此,不攻董卓而袭取常山,岂还有大义可说?”

    “况且,天子尚在,袁绍便阴结起兵,不过是谋反之徒,矫言而修饰,与贼寇何异?太守为天子所任,当代天子牧民,岂能跟从反贼?”

    韩馥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他本来就心虚,此时更觉智计不足,连忙抬袖掩面,想要逃走。

    荀谌知道,今日必须完全打消韩馥的疑虑害怕,否则,对方毕竟才是常山太守,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来。

    “再者,”他缓缓一笑,“使君莫非忘记,青州安乐郡守是我族兄,平原相刘备为我族弟推举,幽州牧与我家常有往来,若袁绍果然攻来,如此难道还不够保使君性命?”

    第144章 两姓之好

    韩馥接待袁绍使者郭图之际,青州乐安郡正在宴请客人。

    东海糜氏,祖世货殖,赀产钜亿,与荀氏合作数年,彼此都很愉快。

    褒衣博带,诗书礼乐的荀氏诸贤并不轻蔑商贾,所制玉纸等物却受天下追捧,可获利百倍,而今又更新添一项盐。

    乐安郡土地贫瘠,却有鱼盐之利,盐是百姓生活必须之物,可谓生生不息。

    蜀绣丽袍,金冠玉带的糜家主事糜竺,觥筹交错间,极尽奉承。

    沿海盐利,能见到人并不少,但海边多贼盗,又有黄巾军纵横,让人望而却步。

    他并不知荀棐以何等办法化解青州作乱,又如何在冬日柴草不丰的条件下,煮出盐来,他只需要知道,对方造出的盐,足与徐州如今全州产盐量媲美,这位正当壮年,出生名门的太守,的确很有本事,就足够。

    糜竺身边,锦绣红裳,头上金簪的少女年芳十二,雪玉可爱的小脸圆润滚滚,崩得严肃,却红透了像桃花的花瓣。

    来之前兄长说过,想趁此之机,将她嫁给乐安太守家的公子,她不知道趁什么机,但对面的荀氏少年郎真是端雅明秀,只是肤色微黑……在一众白皙的兄弟之间,别有一番气度呢……

    荀欷眼锋扫过窃笑的同堂兄弟,眉眼间刀光剑戟打过一通,到底独木难支,含恨惜败,只得收回目光,假装看不见众人戏谑目光,垂眸盯着眼前雪白的马酪。

    乐安为于沿海湾口,虽冬日天寒,但风大水缓,照着叔父所说的办法晒出盐来,但他的任务,却没什么进展。

    粗盐夹有泥土,成色不佳,味道咸苦,虽也可以卖,但还远不够叔父所言“洁如霜雪,其味纯净”。

    他每天泡在海边盐场,一心完成叔父嘱托,若非今日宴席提前通知,他……并不想回来

    嗷!

    有人背刺!

    荀欷抬头,正见父亲同糜竺一道望过来,赶忙振作端正,眼角瞟过隔壁的亲妹,手放在剑柄上。

    其实荀棐同糜竺也没说什么,只是糜竺正一个劲的夸荀欷,少年英杰,温文尔雅,器宇不凡,谁家女儿嫁得这般优秀少年郎……顺便打听是否定亲,定得哪家贵女……

    荀欷尚未定亲,太守亲口说。

    糜竺心跳了一下,却不敢妄想,只隐隐约约提出,他家妹妹柔顺乖巧,女红纯熟,容貌能看,不足奉宗庙,勉强可以侍奉衣冠。

    柔顺乖巧老实忍耐,女红纯熟勤劳贞静,再加上容貌,就是一个标准的,让人放心的妾室。

    糜竺说完,反思一遍,自以为没有缺漏,便望着荀棐,屏息等待他的决断。

    他身边的糜贞紧张的抿紧红唇,手指将金线织就的蜀锦大袖捏出褶皱。

    堂上主君静了一静,看了一眼紧张期待的糜竺,又克制的望了一眼他身边的小女孩,令小少女不自觉的挺了挺脊背。

    “子仲你也太不精心了,令妹年纪尚幼,怎好随你在堂上饮酒。”荀棐端着酒,自然的嗔怪一句,“将令妹送去夫人那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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