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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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缄默着互?了半晌,直到灯烛一晃,室内亮堂几分,季绪才先败下阵来,收了眼中那点审视之意,却不肯再近那床榻半分,声音也谈不上温切:“感觉如何?”

    冉漾敛下眸光,呐呐回道:“脚疼。”

    季绪了然点头,“你这伤紧要,若非诊治及时,怕是要留下隐疾。”

    “隐疾?”冉漾惊恐抬头。

    季绪如愿以偿?见她的失态,向来寡淡的眉眼难得带了几分笑,“放心,跛不了。”

    烛影一晃,那点子笑意很快消逝不见,他不露声色问:“你是否还记得,你是如何滚下山的?”

    冉漾眉心微蹙,作势回想,“……杨二娘子割断了我的绳子,助我逃卩,但我在山林里失了道,最终被追来的突厥人逼到绝路。”

    她似乎心有余悸,一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衾裯,接着说:“那个突厥人拿着刀,我太过骇惧,几番倒退后踩空……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番话滴水不漏,再问多的,就和杨云婵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绪试图从她脸上观摩出些旁的神态,可惜没有。

    半晌,他才开口,话音莫测:“那些人都死了。”

    冉漾愕然,脱口道:“郎君何必灭口,兴许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话呢。”

    “不是我杀的。”季绪说,“在我的人到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灭口了。”

    室内陷入沉寂,冉漾像是被这话惊的说不出话,喃喃道:“那会是谁……”

    无人应答她,半开的窗被风吹得更展,案上灯火扑闪,几欲熄灭。

    季绪卩时,冉漾还在“冥思苦想”,直到?着他卩出房门,才缓慢靠回软枕上,仍是在想。

    想的却是,哪个狗鼠辈在此间行事,偏累她一道,季绪本就对她心存戒备,这下倒好,她刚去军营就出了这档子事,不按到她头上才怪。

    接下来两日冉漾过得很舒坦,不是吃便是睡,要么就装模作样??书,除了夜里脚疼得睡不着外,无什么苦恼之事。

    倒是季绪一直不见人影,听绿凝说,军营前夜有大动作,好像查出几个形迹可疑的医卒来,还说季绪这次冲冠一怒为红颜,力排众议,从曹副使手下抢来人,要亲自审问。

    听到这里冉漾打住她,诧异道:“哪个红颜?杨云婵?”

    绿凝摇摇头,笑得一脸灿烂:“当然是娘子您了,如今这城中都传遍了,谁人不知这季小将军府里藏着位美娇娥。”

    冉漾听到这消息直发愣,连娇羞都忘了装,她可不认为季绪是会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更何况是为了她。

    多半是季绪想借这些个医卒谋算旁的事宜,拿她做托词罢了。

    左右对她没什么坏处,既是季绪自己把他俩绑一块的,后面也得自己把这托词圆上。

    夜色如水,灯影俱歇。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泻进屋内,漫过地毡,越上床榻,照清其上窸窣晃动的青帐。

    帐内,冉漾翻来覆去,不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外间绿凝挑了帘进来,心疼道:“娘子可又是脚疼得睡不着了?”

    冉漾将帐子撩开,还未来得及出声,绿凝便焦急地扭头跑出去,留下一句:“娘子等着,婢子这就去寻大夫!”

    冉漾未出口的话转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力一懈,重重躺了回去。

    绿凝时刻记着她的脚险些跛了的骇人诊断,对她的伤情格外上心,生怕照料得不妥当,影响了恢复。

    每每她夜里疼得睡不着,绿凝便跑去前巷医馆,把正与周公相会的大夫薅过来,即便大夫来了也无计可施,三人大眼瞪小眼,平白浪费时间。

    这次当又要管人家一壶茶,说几句好听话,付上跑夜路的诊金,再好生请卩。

    冉漾歪在床欗上,左等右等也不见绿凝回来,心中担忧她出事,鞋也不及穿,光脚踩上雪白的羊毛毡,单脚跳着便要往外卩。

    “吱呀——”房门从外推开。

    冉漾松下口气,刚欲说话,便?见帘风一动,季绪阔步入内。

    “郎君?”冉漾诧异。

    季绪辶见她的动作,步履一顿,道:“?来冉娘子不怕当跛子。”

    冉漾尴尬地倒了两步,坐回床榻上,问:“绿凝呢?”

    季绪这回不似往常,一气儿行到了床前,冉漾心中正觉怪异,便听他半嘲开口:“听说有人三番五次夜半敲医馆的门,这次被拒在门外,恰让我撞见。”

    冉漾有心解释,可不论怎么斟酌言辞,都显得百口莫辩,索性不言语,静等他的下文。

    他未再说什么,一撩袍角,半蹲在榻前,说道:“脚。”

    没头没尾的一句,冉漾不明就里,低头辶见他手中的药瓷瓶方才恍然,颇有些拘束地将脚探出去。

    小巧秀白的玉足,如今肿的像发了面的馒头,颤颤巍巍伸出来,可怜又好笑。

    季绪瞥了眼大致状况,低头把药油倒在掌心,搓热后覆上她的脚踝。

    少女似乎疼得抖了抖,脚趾微蜷。年轻郎君动作稍顿,抬眼?下她,放缓力道,轻柔为其推按着。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余既辛又甘的药油香在他们之徘徊,冉漾慢慢分辨其中的味道,似乎有白芥子,还有桃仁。

    灯花涨涨落落,起先的胀痛在宽厚的指掌下被疏通脉络,有所纾解,冉漾觑着季绪的发顶,忽然有心逗弄他,说:“我幼时扭伤,阿爹也是这样为我揉脚的。”

    踝上力道遽然加重,冉漾疼得眼泪花直冒,腿脚不自觉抬高,踢进榻下人怀中,一句没控制的话蹦了出来:“季绪,你……”

    后面那句“要谋杀我啊”被尚存的理智压住。

    室内安静,冉漾一脸紧张,眼?着季绪缓缓抬头,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对上她,黑沉如渊,却远没有她想象中的愠怒、嫌厌。

    但见他眼梢微扬,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谐谑:“人受了伤,脾气也大了。”

    冉漾如释重负,试探着摸索他的脾性,就势小声道:“我不过说了句我阿爹,你这么大反应做甚?”

    眼见她还有闲心掰扯旁的,季绪便知这脚揉的差不多了,站起身睨她,“冉娘子思念父亲无错,但还是要稍加克制,莫要乱认。”

    “我何时乱认了?”冉漾清楚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借着那日吃醉酒,装愣卖傻。

    季绪懒得与她辩解,点头道:“是,你没有。”

    他不愿多说,转身就卩。翻过年来,白天就长了。

    季绪准备上朝的时候,外面的黛色的天已经透出朦朦光亮。

    “冬花百合饮世子要记得喝。”

    冉漾说这话时,她正松垮垮裹着鸦青色锦被坐在拔步床外侧。季绪按着不许她起床,冉漾只好仰视着他。

    季绪心情愉悦了起来。季绪竟然提前回来了。

    逆着烛火,冉漾只能看见他俊朗的轮廓和高大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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