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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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踱步进来,低头,慢条斯理解开大氅系带扔给一旁候着的丫鬟,略略躬身拱手行礼,端得是温润如玉。

    冉漾心里略安定了些,却不敢再回头,只能用余光看到白露脊梁在掩不住激动下轻轻颤抖。

    “大郎怎么提前回来了?”

    杜氏讪笑着让人给他上茶,见他礼仪周全,忽觉得这“玉面探花”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说此番他差事办的极好,功勋卓著时回京,寻觅个好妻族做助力正当时……杜氏眼珠子一转,她是他的继母,给他个丫头通晓人事,说破大天也不算什么大事!

    杜氏刚要开口,就听季绪音调平和,微笑道,“劳母亲费心,儿子正是建功立业的年岁,要那么多房里人做什么?”

    他轻笑了一下,略略掀起眼皮看她,仿佛在谈论什么趣事,“莫不是想要儿子多一个贪花好色的恶名?”

    态度至恭,语气和缓,任谁都挑不出半分错处。偏生说的内容又直戳杜氏心底那点隐秘。

    说罢,季绪不再多言,一双乌沉深水般的桃花眼静静看着杜氏,眼底淡淡讥诮不加掩饰。

    杜氏被这目光盯得头皮直发麻。

    不知怎的,她骤然想起从前二房那几个谋爵的,别说进祖坟了,死之前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

    就这样,满京城竟还要赞给他们收尸的季绪一句仁德。

    一时间,杜氏冷汗涔涔。

    她抽出帕子在额头摁了摁,面色微红,结结巴巴挣扎道,“大郎,我这也是为你……”

    “童试将至,母亲多操心二弟,便是为家族分忧。”不等她说完,季绪就出言打断。

    他多在圣人身边行走,天子近臣说话自然滴水不漏。表面是关怀弟弟,实则是在用季琅敲打杜氏。

    目光略过杜氏主仆不做停留,定在跪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冉漾身上,季绪目光更冷了几分。

    他皱眉道,“去门口候着。”

    “我身上不爽利,今日就这样,大郎你也自去歇息吧。”

    提起季琅,杜氏脸上不自然带了几分馁色,没等话说完,她就匆匆忙忙起身,往内室避着去了。

    心口胀得像是被塞了湿棉花,冉漾眼眶发酸,她赶忙起身,却见白露仍跪在地上,眼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凄惶哀求。

    也是,问梅阁去不了,闹这一出之后怕是杜氏看她也生厌。

    冉漾总是压不住小脾气的,她低了头只做看不见,径直走了出去。

    这屋子里她说话是最不管用的,白露不去求两个主子,只捡着她捏算什么事?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不会去落井下石,但也不愿意做菩萨。

    院外风雪愈盛,竟比方才还大了许多,目之所至一片雪白。

    季绪抬头看了一眼天,已经有人撑了伞递到了他的小厮松烟手上。

    “你的伞呢?”

    “奴婢来时还没下雪。”冉漾垂首道。

    “松烟,再去拿一把。”

    说罢,他从松烟手中拿过方才那把伞塞到冉漾手中,阔步往院外去了。

    季绪人高腿长,走的又快,她举着伞只得跟着一路小跑。等到了问梅阁,冉漾身上沁了薄汗,手却冻得僵硬发痒。

    今夜是彤管当值,她已经等在正屋门口迎着了,冉漾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打算歇歇。

    屋子里烧的黑炭太久没人照管,略有些熄,烟味呛鼻扑面而来。她只好开了窗,拨了炉火,等着热水烧起来好烫烫手暖暖身子。

    桌上的饭菜是凉的,白花花的猪油结了块,被彤管严严实实用罩子盖了,冉漾心里泛起淡淡暖意。

    偏脑袋又开始闷闷的疼,她摸了摸额头,应该是烧起来了。

    冉漾擦了脸,刚换下湿衣裙想上床窝一会,就见个婢子拎了茶壶进来。

    “呦,妹妹这般金贵,不像个丫鬟,倒像是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呢,不愧是同世子共患难过的忠婢!”脸上调笑,话音夹枪带棒,正是昨日厢房说闲话的银管。

    冉漾颤巍巍按住他的手,微微抬头,露出甜美笑靥。

    “不委屈,有世子给我撑腰。”

    声如蚊蚋,语不成调,像是回答季绪前一句话,又像是在和自己说着。

    晃动的帐顶似水波涌动,冉漾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她失神的想。

    她还是更喜欢从前在河东时,季绪一脸专注的教她写字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苦了些,但最起码她还有些幻想。

    像是察觉到了她在走神,季绪指尖抚弄她的唇角,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哄她,“乖,专心些。”

    可他今日委实有些急。

    少了平日拆蟹般慢条斯理的优雅,灼热大掌卡了纤细脖颈,掌控着呼吸,白嫩脸颊因离了空气,泛着柔软绯红,乌溜溜的眸潮意渐起。

    冉漾到底软了下来,却还是难受得直皱眉,脚趾也跟着蜷缩起来。

    她咬着嘴唇没出声,只是顺从垂下眼睫,任凭细颈仰起,划出新月的弧度。

    方才她只是有一点点期待而已。

    但确实,他是主子,她是通房。

    她和他除了这事儿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从来都是她太贪心。

    雕花繁复的拔步床还未换春帐,清晨时分略有些闷。

    冉漾醒来时,帐子中弥漫着苏合香依然带了暧昧潮湿,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外间传了进来,乱中有序,有条不紊。

    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清冽的苏合香萦绕在鼻尖。

    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冉漾方从涣散中慢慢凝了神。

    视线之内,她的手臂无力的搭在男人健硕胸口,浅粉指甲修得圆圆短短,腰上的沉沉箍着他灼热臂膀。

    冉漾骤然清醒,却不敢挣脱他的怀抱,只得轻推季绪胸口道,“奴婢伺候您起身。”

    “不必了,你歇着。”一如既往的,语气温柔强势,修长手指按在她腰上,冉漾吓得一激灵。

    “嗯。”

    冉漾立刻应了一声,趁着季绪起身去穿衣,缩进层层锦被之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声音染了喑哑。

    季绪回头,恰看见冉漾受惊的兔子似的,抱着乱成一团的被子半倚在床头,蝶翅漾的锦被从肩头坠落,丰厚的青丝绸缎般披散在雪白肩膀,猫儿般的眼氤氲着雾气。

    明明是生就一副娇媚模样,脸上却总是带了烂漫的纯,无端让人觉得不经人事。

    忽然,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住。

    是季绪俯身凑近,干燥灼热的大掌落在脸侧抚摸,停在下巴上轻轻挠了挠,仿佛逗弄狸奴一般,似是在欣赏她脸上的神情。

    冉漾下意识用脸颊乖乖蹭了上去。

    天光微亮,明灭帷幔间,小小的人白嫩脸颊上带着浅浅红痕睡眼惺忪。

    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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