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被换了气运后》 120-130(第17/24页)
已是天壤之别。
正是月凤最小的那位公主。
月凤崇宁元年,敌国兵临城下,敌军以霍将军父子四人、崇静公主为质,胁迫守城的少将军开城门。
据世间流传的故事,公主在大义前自尽而亡,宁死不屈,成全少将军守国之任,成就一段佳话。
然而奚玉生却看见铁囚中的公主紧紧抓着铁笼,声嘶力竭地朝霍灼音哭喊:“灼音!灼音!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好怕,你快救救我!”
第129章 阴虎符(十二)
奚玉生年七岁那年, 一只燕子在他寝殿的檐下安了窝。
他每日习完书,都会趴在窗框上,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去看, 目睹了这只燕子勤勤恳恳去各地衔来树枝, 一点点将鸟窝搭建起来, 然后孵出一窝幼崽。新出生的幼崽叫声吵闹,宫人拿着长棍想去捅了鸟窝,却被奚玉生拦下。
东宫整日静谧无声, 这窝新来的生命给他的生活添了几分色彩, 更何况年幼的奚玉生可以将任意生物当作朋友, 对这窝燕子自然十分喜爱。
只是好景不长,有一日奚玉生的清晨没有在幼鸟的叫声中醒来, 外衣都没穿好, 赤着脚匆匆跑去看,就见原本挂在檐下的鸟窝已经破碎, 里面的幼鸟不知所踪。一问宫人才知,原来日出时大燕子出巢觅食, 不知哪里飞来个鸟, 竟将几只幼鸟吃了,当值的宫人瞧见了匆忙拿长棍敲打震慑恶鸟离去, 却也已经晚了, 鸟巢里只余下一些残骸。
奚玉生闻言落泪, 大为伤心。然而那离巢觅食的大燕子回来之后, 面对惨状却并没有弃巢离去, 接连好几日都绕着巢飞,发出恰似悲鸣的啼叫。
后来永嘉帝听闻此事,进东宫看望奚玉生, 将年幼的他抱在臂弯里,父子二人站在檐下,一同看着盘踞鸟窝,声声啼哭的燕子。
父亲的肩膀宽阔而充满力量,即便抱着半大的奚玉生,也能稳稳地站着,好似什么都不会将他击垮。他对奚玉生道:“玉生,你看,血缘便是这世间最牢固,最不可割舍之物,连这般脑子只有核桃仁大小的牲畜,都会困于血亲之悲。”
“此物永远是人生来就带在骨子里的软肋,再痛恨也会打断骨头连着筋,当你找不到一个人的破绽时,以此下手,绝不会出错。”
奚玉生素来谨记父皇的教诲,即便许多年过去,此话仍牢记在心,明白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血亲。
然而此时他看着城墙之下那排列阵前的几个囚笼,好似受了当头一棒,痛得双目发黑,心筋抽搐。
他从未想过,自打他记事起便仰望,崇敬的父亲,泱泱大夏的君王,教导他“心怀悲悯,仁治天下”的人,竟在几十年前做出如此有悖人伦的残忍之事。他建立在心中那巍峨的宫殿,日日夜夜所奉行的教诲,在这样残忍的画面下开始分崩离析。
父亲的脸他看了二十余年,却在今日觉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笼中四个男子皆像是受过酷刑,身上布满血痕,年长者已奄奄一息,生死不明。余下三个年轻人状态也不佳,被铁链紧紧拽着,只能保持着跪姿,仰头看着墙头上的霍灼音。
永嘉帝抬手,士兵快步上前,围在铁笼周遭,将拴着几人脖子的铁链奋力一拽,迫使四人的脑袋卡在铁笼前方的小窗里。年长者昏迷不醒,任人摆布,剩下三个尚为清醒的年轻人立即挣动起来,拽得士兵踉跄两步,铁链发出刺耳响声。
棍棒探入铁栏里,狠狠照着几人的腹部捣了几下,方才尤做困兽之斗的三人立即痛得蜷缩起来,再无反抗的力气。
纵然奚玉生与这四人并不相识,也清楚这些不过是几十年前的旧影,却仍是被眼前的画面震得双耳嗡鸣,心脏千刀万剐地痛起来,紧咬着的牙齿刺破了口腔,血液的甜腥在口中弥漫。奚玉生握着拳头,死死地将脑中的弦绷紧,让自己保持镇定,局外旁观。
耳边响起了哭声,是守城的将士低头抹了眼泪,嘴里呜呜咽咽,喊着“将军”。
奚玉生转头去看霍灼音,却见她仍站于高处,脊背打得很直,那一身银铠在风沙之中也显得格外锃亮,飞舞的发丝纷乱她的眉眼,却仍未将那些坚毅动摇一分一毫。
她的侧脸极为冷漠,方才那一瞬的动容已然完全消失,她依旧是坚不可摧的模样。
见她久久不应,永嘉帝抬手做了个下切的手势,便见一人抽刀上前,行至第一辆囚车前。手起刀落,照着那卡在小窗外的头颅便是一刀,年长者的脑袋滚落在地,热血抛洒。
奚玉生宛如一箭穿心,滚落了眼泪,“不要……”
城墙之上哭声大起,月凤士兵悲喊着将军。
砍下敌将头颅,大夏几十万将士士气大涨,又开始将长枪往地上砸,喊着:“杀!杀!杀!”
然而霍家人未言一语,不管是囚笼中的三人,抑或是城墙上的霍灼音,皆沉默着。
永嘉帝二次抬手,第二辆囚车的年轻人脑袋落地。
奚玉生浑身颤抖着,那断颈喷出的血,染得土地赤红,刺痛了他的双眼。
永嘉帝第三次抬手,霍灼音的兄长又少一位。
她却无动于衷,面上脸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冷漠得犹如看着路边的蚂蚁被蹍死,好像是个无知无觉,不会疼痛之人。
墙头之上,忽而有人唱起哀歌,零零散散,开始有人附和。那是一种奚玉生听不懂的语言,应是相隔京城千万里的月凤所流传的古老方言,腔调悲伤而悠扬,似乎是一首送别故人或是告慰亡灵的曲调,伴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听得奚玉生肝肠寸断。
此时的奚玉生并非心向月凤,但也不属于城外入侵的大夏。他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哀于生命的流逝,哀于战乱带来的灭亡。
哀于霍灼音亲眼面对父兄之死的痛苦。
永嘉帝再一次扬手,做了斩首的手势,将士拎着沾满鲜血的刀停在最后一个年轻男子的囚笼前。
“灼音——!”就在此刻,那人忽然撕扯着铁链,爆发出强劲的力量,猛地扑在铁笼上,挣得周围拽着铁链的士兵跌倒。
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铁栏,一仰头,糟乱的头发中那一双赤红而明亮的眼睛,好似滚烫的火焰灼人,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吼声振聋发聩:“父亲让我代为转告你,月凤城门只可破,不可开!纵使霍家满门尽死贼手,也绝不可让城、门、一、寸!!!”
这吼声被喧嚣的狂风卷得漫天散落,绵延千里,足以传到每一个月凤人的耳中。
哀歌化作失声痛哭,咆哮的风声里掺杂了洪亮的号角,震天的战鼓,几十万人的齐吼,却依然压不住那铮铮作响的铁骨声。
士兵将锁链狠狠一拽,那声音嘹亮的年轻人便死死地卡在小铁窗里,他发疯地挣扎,爆发出愤怒的嘶吼,使得囚车周边的士兵都使出全身的力气绷紧铁链。
伴着一刀落下,挣扎扑腾的身体便没了生息,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喷涌的血雨之中,那双眼睛仍死死地瞪着,到最后都没合上。
永嘉帝让将士将这几颗头颅挑在长枪之上挂着,远远看去,好似耀武扬威地左右挥动。
奚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