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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汉]家父汉武帝》 20-30(第22/35页)
侍从下意识回答:“绝无此种可能。”
赵婴齐轻笑一声。
侍从顿住:“主子是说,翁主此举是为了帮主子遮掩?如此即便供出主子,在大半个朝堂的人里也不显眼,可信度亦不高?”
赵婴齐摇头:“刘陵手里的人虽多,可真正紧要的秘密,她捂得严实,非心腹不能知。那几个人对刘陵忠诚得很。没有刘陵授意,便是刘陵死了,她们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而刘陵?她还指望我给她的繁儿做退路呢。供出我,她的繁儿怎么办?只有我活着,活得好好的,她的繁儿在南越才能好。”
侍从不解:“那她为何……”
“为了把水搅浑。”赵婴齐转动着手中的杯盏,继续道,“水浑了,既在一定程度上给朝廷制造混乱,也吸引众人注意,让大家把精力都放这上面。如此更有利于她的繁儿在浑水之下隐身。”
停顿片刻,赵婴齐嘴角微勾:“你也说那些人骨头硬嘴巴严,张汤的手段审了两轮都没开口,怎么突然就开口了?”
这点侍从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淮南落败,翁主已死,忠诚侍奉的主子都没了,自身也无活路,再隐瞒毫无意义,自然便说了。”
赵婴齐轻笑点头:“就是如此。现今朝堂上的人,以及陛下都会这么想。
“暴露被擒,刺激发疯,试图拉大将军甚至半个朝堂下水,极力给陛下添堵,不让陛下好过。是不是很符合刘陵的性格与行事作风?
“待淮南战败、父王身死的消息传来,一切都成虚妄,她的死期也到了。不愿亡于敌人之手,不愿受敌人高高在上的圣旨判决,不愿被掌刑之人屈辱斩于刀下,于是亲手自尽维持最后的体面,是不是也符合她的性格与行事作风?
“淮南没了,翁主没了,属下们没了可效忠之人,坚持毫无意义,因而供出所有,以求自己在死前少遭点罪,是不是更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侍从狐疑:“难道不是吗?”
“是。”赵婴齐点头,“这些都是,都没错,却并非全部。”
“全部?”侍从灵光一闪,“是为了繁小郎君?”
“有些东西她们不能不招。因为陛下会查,查得越久时间越长,揪出的根就越深。因此她们需要自己招。不但招,还得招得合情合理,毫无破绽,把所有谋算所有秘密一一摊开。
“就好像一个美丽的河蚌,她们将蚌壳蚌肉乃至里面圆润的白色珍珠全部捧出来,送给对方。
“唯有当你手中握着的河蚌蚌壳完好,蚌肉整齐,就连珍珠都又大又圆且多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它是完整的,才不会想到其实在这么多的白色珍珠之外,曾经有一颗细小而不起眼的金珠被人拿走藏了起来。”
赵婴齐说完,侍从恍然明悟:“繁小郎君的存在鲜为人知,便连淮南王都不晓得。陛下就算是查只怕也极难发现,翁主竟还这般筹谋,果然谨慎。”
“事关繁儿,她自然会慎之又慎。”赵婴齐轻嗤,“以刘陵的为人,若说这世上有谁是她真心以待的,唯有繁儿。就连淮南王刘安都只能勉强算半个。”
侍从忽然想到一事:“繁小郎君如今该前往南越了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赵婴齐摇头:“什么也不做,等着就是。”
侍从睁大眼睛:等?
赵婴齐笑起来:“我确实与她有盟约。可她人都没了,这盟约能否履行下去,能履行几分,就得看繁儿的本事了。”
侍从蹙眉,略有不忍:“繁小郎君年岁尚小……”
“年岁虽小也是刘陵教出来的,别小看了他。尤其他身边还有刘陵的心腹。若他是个有本事的,认下他这个儿子又何妨。可他若没本事……”
后面的话赵婴齐没说,但意思不言自明。
若没本事,这儿子他是不会认的。毕竟对方随母姓刘不姓赵,是不是他的儿子还真不一定。即便确实是,他也不缺儿子,舍一个又何妨。
所以想要他认,就得让他看到对方的价值。
不过……
赵婴齐神色闪烁,他怀疑刘陵留有后手或者说她另有安排。
毕竟虽然他与刘陵确实有过一段,但双方都未必有多少真心。刘陵也不是个会相信男人的,男人在她心里全是工具。
既然如此,刘陵想让他成为刘繁的后路,要如何确信自己失败之后,他仍旧会履行承诺,而不会翻脸不认账呢?
凭他们曾经的风月?凭不知道真假的那点血缘?
显然刘陵不是这种人。所以她一定给了刘繁某种保障,这个保障必然是足够打动他,让他会在刘繁困境之时出手的存在。
赵婴齐心念转动,看来,不管这个儿子是真是假,认或不认,都不能表现得太绝情,要先把他背后的“保障”套出来才行。
********
千里之外。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马车内,一个不足十岁的半大少年闭目养神。
旁边桑枝汇报着:“前往南越的队伍人数不宜太多,恐引人注意。我护小郎君先行,其余人会化整为零依次而来。到达南越不难,只是到了南越之后,小郎君总需要一个身份。”
其实普通身份也不难,难的是她们想要的身份不简单。
少年缓缓开口:“南越太子可有表示?”
桑枝摇头:“不曾。”
这种情况,二人皆知赵婴齐怕是想毁约了。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同阿母所料一致。看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是他儿子。”
“小郎君……”桑枝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郎君的身世成谜,就连她都不晓得。翁主半个字没提。因而这话她压根没法接。
有时候她觉得这个秘密可能翁主只告诉了小郎君一人,有时候又觉得或许翁主自己都理不清楚。
少年是否清楚不明,但面上还算淡然,未见伤心之态:“即便他信了又如何?阿母说过,血脉虽重,亦有偏心之举;感情再深,也有背叛之时。
“应对赵婴齐,血脉感情都只能用作辅助,关键还需让对方看到利益与价值。唯有这二者最为永恒。”
说到利益价值,桑枝思忖道:“我们手中还有筹码未出,不如属下拿这点去与南越太子谈?”
少年果断拒绝:“不行,东西给了他,他只会背叛得更快。”
“倒也不一定要给他,可以先吊着他。”
少年轻嗤:“你当赵婴齐是傻子吗?以为这种法子能吊他多久?”
桑枝哑然。
“这是秘密,是我们准备与赵婴齐谈判的最后底牌。没有人会轻易揭露底牌。
“此事除了你我不能让第三人知,更不能告诉赵婴齐。
“我们得让他去猜,越是猜不到摸不着他才会越重视、越感兴趣。至于其他……”
少年微顿,仔细思量了一番,继续道,“我们要让他知道,即便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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