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绣(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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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东西,与他无关。

    回完书信,王书淮出了一趟门,下午申时收到消息说是国公爷在书房等他,便回了王府,进去时见自己祖父拧着个鸟笼气定神闲地坐在他桌案前。

    “淮儿。”

    “祖父,您怎么来了?”王书淮连忙施礼。

    国公爷示意他坐下,将鸟笼也搁在他桌案,笼子里是一只金丝雀,羽毛五颜六色,煞是灵动,它对着那个精美繁复的鬼工球叽叽喳喳叫。

    国公爷伸出手逗了逗鸟,“江澄进京了,你可去江府拜访过?”

    王书淮想起了江夫人,“去过一次。”

    国公爷道,“江澄有一小女儿,今年十七,不曾婚嫁,陛下的意思是将她留在京城,你祖母念着书煦不曾定亲,对江澄女儿有意,我来问问你。”

    王书淮想起谢云初与江夫人的渊源,断然摇头,“不行。”

    国公爷讶异,“为什么?”

    “江澄是两江总督,于你在江南推行国政有助益,他那个小女儿我昨日在宫中见过,生得娇俏可爱,与煦儿十分登对,陛下都开了口,如今只等你祖母点头了。”

    将江澄两个女儿留在京城,便可放心让这位两江总督回江南,这是皇帝对封疆大吏制衡的惯常手段。

    王书淮眉心紧皱,“祖父可知云初生母当年与谢祭酒和离之事?”

    这事国公爷还真不知道。

    当年议婚,只听说是谢祭酒的长女,生得端庄貌美,其余的没细在意,他一直以为谢云初母亲过世了。

    王书淮迎上他探究的眼神,“她和离回了金陵,后来改嫁给江澄为妻,便是如今的江夫人,若是将她的继女嫁来王家,你让云初怎么想?”

    国公爷闻言眉头皱得死死的。

    “陛下和你祖母那边如何交待?”

    王书淮扶额,“我来想法子。”

    国公爷犯愁,“此事棘手,你祖母听说你媳妇过两日生辰,有意让江澄的女儿进府,跟煦儿打个照面,故而方才传了口讯给你三婶,意思是给你媳妇操办寿宴。”

    王书淮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国公爷看他这模样满脸纳闷,“你不会不知道你媳妇要过生辰了吧?”

    王书淮神色一言难尽,没有吱声。

    国公爷冷笑一声,继而语重心长看着他,“忙归忙,媳妇也要照看些,她怀着孕,你好歹送一份厚礼,叫她心里舒坦,若是一点心思都不尽,枉费她替你操持后院多年。”

    王书淮垂下眸,将一切情绪掩在眼底,“孙儿知道了。”

    国公爷诸多孙子中,最看重王书淮,对他也十分了解,打量他的面色道,“你近来是不是遇到了烦难之事?脸色总是阴沉沉的,难看得紧。”

    王书淮喉咙微哽,漆黑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渊,他轻描淡写开口,“没有。”

    国公爷知道这位长孙心思深,口风紧,他不想说的话谁也撬不开口,不由叹气,“亏初丫头受得了你这性子。”

    国公爷正打算走,目光不知怎么落在紫檀笔架旁那个鬼工球上,鬼工球通体成乳白色,外罩着一层淡淡的姜黄包浆,国公爷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此球工艺精湛,忍不住伸手拿在掌心把玩,

    “这球跟你祖母书房那个极像。”

    王书淮脑海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抬起了头。

    他恍然想起他与谢云初成婚没多久,长公主召他们夫妇入宫,那是他第一次在长公主书房发现那个鬼工球,亦是象牙雕件。

    回程的路上,谢云初仿佛问过他是否喜欢此物,他当时隐约点了头。

    脑海有一丝灵光闪现,快到王书淮差点捕捉不及。

    国公爷见他神色不太对劲,“怎么了这是?”

    王书淮目光钉在那个鬼工球上,心跳如擂鼓,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没什么。”

    国公爷便起身,顺手将那个球给捞起来,

    “这个球借祖父把玩几日,等回头入宫再还给你。”

    王书淮不假思索将球夺过抱在怀里,“祖父寻长公主借吧。”

    国公爷看着面无表情的孙儿,气得瞪了他一眼。

    第57章

    国公爷背影远去。

    王书淮一直僵立在桌案后,许久不曾回神,斜阳从西窗射进来,他神色怔怔看着那一束光,无数尘子在光束里翻腾,亦有千丝万缕在脑海里攀扎,一旦那个可能的念头生了根,便跟藤蔓似的疯狂生长,绞得他五脏六腑好不难受。

    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希望是她,至少说明她心里在意过他。

    又害怕是她,害怕现在的求而不得,是曾经的唾手可得。

    与她仅仅的几封通信,便在箱笼里收着,是不是她,拿过来比对笔迹,便可确认。

    但王书淮却迟迟迈不开脚步。

    如果这个球真的是她所刻,那么她必定是耗了不下一年的功夫。

    一个因为他一个眼神便苦下心血迎他所好的女人。

    一个面无表情干脆利索告诉他心里没他的女人。

    很难形容这种心情。

    仿佛因为她曾经在意,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欢喜,又因错过而悔不当初。

    书信的落款镌刻在心,一个是行楷,一个是隶书,虽说字体不同,同一人写得同一字仍然有迹可循,在脑海一对比,便知是她所刻。

    “来人。”

    冷杉在支窗外问,“公子何事?”

    王书淮眉目轻垂,语气飘忽,“去查一查,三爷当初在哪家多宝阁买了这个鬼工球。”

    冷杉往他怀里那个鬼工球瞄了一眼,立即闪身离去。

    春寒犹未退,他从天亮站到天黑,一身绯红的官服裹着空虚的躯壳,麻木地矗在夜色里,手中揣着沉甸甸的球,五内空空。

    其实也不必查,拿过去径直问她便是。

    但她不一定说真话。

    冷杉去查多宝阁的同时,王书淮唤来明贵,让他假借闪了腰为名,请春祺帮忙来书房收拾书架,稍作试探,春祺暗中露了马脚,王书淮再次确信那是她的心血之作。

    半个时辰后,冷杉回来告诉他,确认这个球出自多宝斋,是有人寄卖之物。

    这个人是谁,已不言而喻。

    “哪一日拿出去寄卖的?”

    冷杉答,“去年三月十六。”

    又是那个三月十五,所有一切的变故均从那日开始,从那日开始她变得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王书淮沉沉吐了一口浊气。

    将所有人挥退,重新将那个鬼工球抱在怀里,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后。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她替他准备的生辰礼物。

    那么精细的雕工,无与伦比的繁复花纹…光想一想她所耗的功夫,王书淮心口漫上一股窒息的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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